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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门进去,宽阔的大厅映入眼帘,是偏意式的装修风格,雍容大气,夏岁说不出具体哪里好,但就让他觉得这里的一切充满了贵气,估计所有东西都是他赔不起的。
  夏岁走得有些拘谨,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而前面的许清野相较起来看起来轻松了许多,他几步坐到沙发上,招手示意夏岁过去。
  夏岁跟着坐到了沙发的一角,打量了几眼周围,还是有些犹豫:“这……在这样不太好吧?猫跑来跑去的,容易把东西打坏。”
  许清野见夏岁坐得离自己有些远,垂眼,主动挪近了几分。
  在夏岁察觉到他的接近身子略有些僵硬时,伸手打开了夏岁身旁的猫包,将猫从里面放了出来:
  “没什么不合适的。”
  见许清野只是拿猫,夏岁的僵硬缓解了几分,他又小心地瞄了几眼四周,问:“你……你平时就住这吗?”
  许清野说:“我不住这。”
  夏岁又啊了声,许清野解释说:“准确的来说,这是我爸妈的家,我自己在外面有房子。”
  夏岁噢了一声,更加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那你爸妈……”
  许清野低头拿手逗弄着小猫,语气显得很平淡:“他们也不住在这,选这里是因为有人能照顾猫。”
  夏岁看着一旁看起来忙忙碌碌的佣人,心底也有些奇怪,按理说有这么多佣人在的房子,主人应该是常在的,怎么会就空置了?那为什么还要找这么多的佣人在这打理?
  他心里腹诽,但是嘴上没说,此时旁边一个佣人过来说:“小猫的东西都安置好了,晚饭也准备好了。”
  许清野看夏岁说:“让花花先自己熟悉一下?”
  夏岁虽然心里担心花花会捣乱,但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他摸了摸花花的头,在它耳边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地说了句要乖乖,就跟着许清野起身去餐厅。
  餐厅也是同样的风格,因为只有两个人用餐,并没有摆上整桌,但也有四分之一的桌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
  夏岁有些咋舌:“这么多。”
  许清野说:“太久没人来吃饭了,张叔高兴就多做了些。”
  夏岁注意到这个太久,敏锐地抬眼朝许清野看了一眼,但最后什么也没有问。
  “张叔做菜偏清淡些,你看看你喜不喜欢——要喝点什么吗?”许清野起身站在酒柜前面转头问。
  夏岁看着面前琳琅的菜品赶紧摇摇头,吃都吃不完,还喝酒呢。
  许清野看起来有些失望,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回身坐回到了座位上。
  夏岁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入口,味道很是清爽甘甜,没忍住又多夹了两筷。
  许清野察觉到,说:“张叔以前是酒店的大厨,会好几种菜系,最拿手的就是粤菜,你吃得这道就是他的拿手菜之一。”
  夏岁暗自感叹果然有钱人家里的厨师都是大佬,他点点头,将嘴里的菜咽下去,看了一眼空荡的餐厅,小声问:“他们、他们不吃吗?”
  许清野一下子明白了夏岁的意思,他说:“他们在别的地方吃,我妈……对这方面比较看重,他们也觉得自己吃更自在。”
  夏岁点点头,代入一下自己,自己打工的时候也不想和老板一起同桌吃饭。
  餐桌上一下子又安静了下去,只有偶尔的碗筷碰撞声在桌上响起,没人说话后,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空气里流淌。
  夏岁垂眼吃着面前的饭菜,注意力却忍不住地往旁边移,看到对方夹菜的筷子、抽纸的声音,即便两人相隔的距离不是很近,也让他有一种对方就在身边的感觉。
  此时静下来,他又不由开始神游天外地想许清野究竟是想做什么。
  对于许清野这种富家子弟,想要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和他的这些举动不过是出于一时被骗的不甘,以及想要玩一玩的兴致吧……
  夏岁正想着,旁边许清野突然开口:“你今天……”
  突然的声音惊得夏岁一抖,他转头对上许清野泠泠的眼睛,有些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眨了眨眼。
  许清野问他怎么了,但了字刚落下来,餐厅外面有个佣人过来,面色有些犹豫,看着一旁的夏岁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没有说。
  夏岁心里一紧,第一反应就是花花做了什么。
  难道是它打碎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古董吧。
  花花有没有受伤?
  夏岁神色有些着急起来,没等许清野问佣人怎么回事,他扔下一句抱歉,立马往客厅跑。
  但客厅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样子,花花也安然地在水碗旁边喝水,夏岁安下心来的同时,也有些不解,就听到门口传来突然拔高了的中年男音:
  “……夏岁肯定在这,我瞧着他们车进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夏岁的心蓦地沉了下来。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人。
  门外的佣人们似乎还在说什么阻拦着对方进来,但外面的中年人已经全然不顾这些人,扯着嗓子大喊:“夏岁!夏岁!你给我出来!我是你爸!”
  此时餐厅里的许清野和佣人也过来了,佣人看了一下夏岁,小心地说:“问过保安,是翻墙进来的,跟着车牌找到的我们这,一上门就自称是……夏先生的父亲。”
  许清野看夏岁阴沉下来的脸,垂在两旁的拳头已然捏得很死,因为过度用力泛出一点白色,他和旁边的人吩咐说:
  “把人赶——把人送走。”
  佣人说了句是,正要出去,夏岁哑着嗓子开口:“不用了,我出去一趟,自己解决。”
  佣人听到这话又看了眼许清野,见许清野没有反驳,才作罢了出去的举动。
  夏岁垂眼深吸了一口,迈出了门。
  门外夏父一直盯着门口,见夏岁出来立即得意起来:“我就说吧,我儿子就在里面,你们还敢拦我。”
  夏岁听到这话内心的厌恶感更深,他走到夏父面前,冷着脸丢下一句跟我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夏父一愣,不知道夏岁要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地跟着夏岁往外面走。
  夏岁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转头直截了当地开口:“多少钱能买断我们的关系。”
  夏父听到这话有些警觉:“我们的关系连着筋带着肉,怎么能用钱来买断……”
  夏岁冷笑一声:“那行,不买断,你继续缠着我,等你老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买大米面包,放心,绝对饿不死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夏父一听这话立马有点急了,“你这当儿子的怎么能这样?还当不当我是你爸了!”
  但看夏岁始终冷着一张脸,似乎是心意已决,才不痛快地说:“四十……不、五十万。”
  夏岁闻言一笑:“没有,最多三十万。”
  夏父也有些气了:“那你还问我多少钱做什么?你不是都给我定好了。”
  夏岁看着他冷冷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恶心。”
  夏岁父母离异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爷爷奶奶抚养,后面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夏岁回到了夏父家,但对方常年不着家,着家的时候也多在酗酒,夏岁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甚至有时候还需要被夏父讨钱。
  就算算上通货膨胀,这三十万还之前的债也绰绰有余。
  夏父缓了缓语气,想打温情牌:“你看你小的时候生病,都是我带你去的医院……”
  “我宁可当时就病死。”
  “诶你说你这孩子,怎么油烟不进!”
  夏岁没有说话。
  夏父想了想说:“要么,还是四十万,你看你今天这个朋友家看起来很有钱,你和人家借一点,看起来人家也不会介意。”
  夏岁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许清野身上,他冷冷地说:“劝你还想活就不要想这个,对方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债主,我欠了他一大笔钱要还,小心我还不上人家追着你要钱。”
  夏父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你以为我自己一个人过的这么容易吗?你也知道,欠钱最容易利滚利,你最好祈祷我活久一点能自己还了,不然这笔债也要落到你头上了。”
  夏父一想刚才那些佣人态度都不是很好,如果夏岁是他们主人的朋友,谅他们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这么一想觉得夏岁说得确实很有可能,立马改口说:
  “那你说的那三十万什么时候能给我?”
  夏岁拿出自己拟好的电子合同,说:“先签字。”
  夏父不肯签,觉得夏岁唬自己,非要夏岁先打钱再签:“至少要二十万先。”
  看他一副警惕算计的模样,夏岁说不出心里到底是厌恶更多还是伤心更多,他在夏父面前在高利息的贷款平台借了二十万,到账后转给了夏父,终于得到了对方签字的合同。
  夏父看着钱兴高采烈,提醒夏岁别忘了还有十万要一年内给完,夏岁冷冷地说了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