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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臣妻惑主 > 臣妻惑主 第110节
  “有人深夜潜入房中,我还以为是贼呢!当然不敢和贼碰上。”冯照心里有气,回敬他一句。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坐起,一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过来对上他的脸,“天底下确有你这样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当贼一样防着,唯恐他过得太舒服。常夫人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吗?要不要我再把她叫来!”
  “你无耻!”冯照气极大怒,骂声破口而出,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皇帝把她的脸掰过来,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张艳丽又脆弱的脸庞,“这就哭了?”
  冯照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落井下石的话,顿时
  哭得更厉害了,嘴里还呜呜地说着骂他的话,可惜被他钳制,说出来的话都含含糊糊的没有杀伤力。
  他低头凑近,看她眼睛里轻易流出来的眼泪顺着脸庞浸到手上,勾起一丝笑,“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想学你的姑母?她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已经诛杀乙浑,独揽朝政了。你连区区一个面首都藏不住,事未成,福先享,你真是厉害啊。”
  冯照被他挟制在怀中,可怜地听他教训摆布,一点儿也看不出胆大包天的样子。
  皇帝却更生气了,“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把持朝政,你想弄死我,好带着元谌临朝听政,你信不信我一死,你们母子两个立刻就会被人赶下去!你还想当太后,到时候你把自己的命保住就不错了!就凭你,你除了我还能哭给谁看,你就等着他们把你啃得渣都不剩吧!”
  冯照被吓住了,她没见过他这么面目狰狞还言辞恶毒的样子,她也没有想过他说的这种情况。在她的计划里,皇帝死了,皇后带着太子临朝听政是理所应当的事。
  远如后汉,近如祖母,她们都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后,然后做了摄政太后,从此把持朝政数十年。
  如今朝中真有人敢谋权篡位吗?冯照忽然心底发寒。
  “呵,”皇帝冷笑一声,“你也只敢在我这儿窝里横,出了宫门谁会听你的话?我一死,且不说满朝文武,就说元家兄弟叔伯,随便哪个带一堆人进宫,说皇帝年幼,太后孤弱,趁乱前来护驾,你怎么办?你能把他们赶出去吗!”
  “兵权财权你有哪个,你认得哪个是管朝廷钱袋子的吗!有人袭宫你都不知道是谁的兵!”
  “不……”冯照不停地摇头,她不想听他说的这些丧气话,她不争必死无疑,争了才有一线生机。天下事十有九成都是赶鸭子上架,真要等万全准备再出手,黄花菜都凉了。
  皇帝慢慢用劲,纤细的脖子在他手中脆弱地快要折断,冯照下意识去掰他的手,张大嘴巴极力呼吸,她要喘不过气了。
  “我……就知道……你要……杀……我……”
  她已经喊不出来,只能挤出一句气音。
  “……等我……死了……你……娶……别人……”
  皇帝忽然猛地松手,怒吼道:“不是你先找的别人吗!不是你先背叛我的吗!”
  冯照昂起的头一下摔到枕上,喉间被掐紧的久不通气,乍一放开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黑夜里,两个人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只有越来越弱的咳嗽声敲打在心中,一声又一声。
  许久,冯照沙哑着声音说:“因为你变了,我想让你变回来。”
  “以前在弥陀山的时候,我正在为亲事发愁,想挑一个满意的丈夫。后来我遇见了元承意,我很喜欢他,想和他成亲。”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说:“我真的和他成亲了,却怎么也找不回那时候的元承意了。”
  他翻身撑在她面前,勒令她看过来,“你看清楚!我就是元承意。那个唯唯诺诺的秃丁他哪一点像我!”
  “元承意在我面前就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我还想着和父亲说,我要他入赘冯家,我愿意为了他吃些苦头。”
  皇帝怒不可遏,“你又骗我!你秉性贪慕虚荣,怎么会找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我把皇后之位奉到你面前你都不甘心,怎会安心被俗人桎梏,你只会变本加厉私通。你不肯认,我就让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丈夫!”
  他咬住她的嘴,像是猛虎叼住最钟爱的猎物,咬住了就不会放开,直到吞吃入腹。
  她伸出来推拒的手更激怒了他,很快就被压下去动弹不得。身上的衣裳方才已经被解开,几番挣扎后彻底零落在身下,露出雪白透亮的肌肤,在黑夜中格外夺人注目。
  偏殿的床榻不大,一个人睡足够,两个人睡就有点挤了,但气性上头的人可不在乎这些,两个人就在狭窄密闭的帷帐中交叠挣扎。
  这反而给了他机会,身前是墙壁,他高大的身躯就堵在后面,前后夹击让她无处可逃。
  冯照双手被缚,侧躺面壁,身后的身躯火热,把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不留一丁点挣扎反抗的缝隙。
  汗珠和气息交融,喘息声重重叠叠,她知道他想用这个证明他征服了她,好洗刷被抛弃的屈辱。
  她当然不甘示弱,用力反击,然后不出所料地听见他的一声闷哼,但他只短暂地停了一下就立刻加快动作回击。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在床上翻来倒去像打仗一样,凉飕飕的天气里也出了满头大汗。
  雨过云收后,冯照瘫倒在床上喘气,枕头早就被拽到不知哪里去了。身后的人慢慢坐起来,一件一件穿好衣裳,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他不说,她也没有挽留。
  皇帝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方才随意系上的系带散了,他把衣角抻过去,扎扎实实地系好,这才推开大门。
  门口无人,早就退避外间,他几个脚步走下台阶,忽然一个踉跄踩空摔倒,白准跪倒在地下做人肉垫子,好歹没让皇帝摔着。
  皇帝忍住喉间涌上来的咳意,在口中竖起根手指示意他闭嘴,白准将出口的问安就这么吞了回去。
  回到太极殿,白准才敢小心请示,“陛下,臣去叫太医?”
  太医看后摇摇头道:“陛下思虑神伤,气机郁滞,故而久病不愈,现下当起居有常,不妄作劳,尤其……”他卡壳了一下,继续道:“勿遗泄滑精。”
  此话一出,白准都在心里默默嘀咕,就说皇后有本事,捅了这么大篓子,陛下还眼巴巴凑上去,他自己不改,谁能管得了他。
  皇帝自己听了也静默无言,太医说要好好休息,不可操劳,此事……也就罢了,但旁的事却避无可避。
  因为他正在筹备第三次南征。
  前两次南征天时地利人和总有不顺,但他不信天命总不青睐他,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他不趁自己还走得动的时候去南征,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再来一场病,他连动也动不了了,那这一生南征之梦就永无实现的可能。
  出发前,皇帝独自在宗庙社稷前拜祭。尽管大军出征前向来有祭天之礼,但皇帝这一次还是专程去独自祭拜,请祖宗保佑,请社稷庇佑,这一次南征务必成事。
  他在每一位先祖灵前都行三叩九拜的大礼,最后是冯太后的灵位,皇帝深深地拜下去。
  祖母,请你在天之灵看着我,指引我带着大军南下,将南北归一,实现我毕生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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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觉得这一次的南征开始就很顺畅,从统粮到调兵无一处不顺,不过一月就组齐了南下的主力。
  他的身体也超乎寻常的康泰,甚至于坐在马上奔波都不觉疲累。大军日夜不息抵达南北前线,卫军率先发动攻击,攻城势如破竹,超乎他预料的成功。
  卫国士兵像劈瓜切菜一样把齐国打得落花流水,城门洞开,卫军长驱直入。
  前军在城中占领肃敌,皇帝登上城门看向对面,卫国的军队如同绵延不断的蚁群正在源源不断地赶赴南方,为了实现他一统天下的霸业。
  此情此景令他胸中澎湃无限,但他很快觉得不对劲,心跳得太快了,快得不正常,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的这一刻,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他栽倒在了地上。
  皇帝醒来时躺倒在营帐里,他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坐起来的力气,他的病!
  他听到自己惊慌的声音,“来人!”
  出现在眼前的是白准,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带了白整过来,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怎么了?”
  白准哭着回道:“太医说陛下务必要静养,不能再劳累了!”
  可是他现在在战场,怎么能不劳累!
  “我是不是要死了?”
  “陛下!”白准吓得跪在床前不敢回话。
  皇帝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啊。
  很奇怪的,他这时候
  什么也没想,偏偏想起来家里那个人,她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现在想起来一点也忘不掉。
  他睁开眼睛,下了一个决定。
  历城王应诏入内,皇帝对着这个弟弟下了一道遗旨,“皇后久乖阴德,若不早有打算,恐成汉末故事。我死之后,可赐自尽,葬以后礼。”
  既然无法接受生离死别,那就让你和我同生共死吧,也免得你乱我元家江山。
  临死之前,皇帝看见眼前有一道白光,耀眼无比,接引他飞升而上。
  待他避过刺目的白光,重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飘荡在上空,下面是一群臣属在放声大哭。
  原来他已经死了。
  元恒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放入灵柩。皇帝已死,卫国大军也瞬间群龙无首,第三次南征被迫戛然而止。
  他扼腕长叹,但再怎么遗憾也无济于事,只能跟着大军一路回到洛都。
  军中如何无人再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宫中。
  历城王第一时间带着遗诏进宫,同行的还有几个弟弟,以及皇帝身边的中常侍白准,已经足够有份量赐死皇后。
  冯照被囚于东房,但一切用度仍依照皇后旧例,没有受到半分委屈。正因如此,在听到遗诏宣读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肯承认。
  几个人闯进她的殿中,虎视眈眈地要她去死,她当然不肯束手就擒。
  她在殿中四处奔走呼喊救命,北海王当即道:“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殿下配合。”
  “不可能!”冯照斩钉截铁地否认,“陛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是你们要杀我!”
  她红着眼状若发疯地大喊,“他说过不会杀我,你们撒谎!”
  元恒在上面看着,沉寂许久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牵动四肢百骸都起来一股酸麻的痛感。
  他还以为人死了就不会有痛觉了。
  也许,或许他不该下这道旨,一会儿她死了见到他,他要怎么说?
  冯照的反抗在几人眼中根本微不足道,白准直接上前擒住她双手,她被逼着跪在地上,下巴卸开,再一人把椒酒直接灌进去,一整碗倒得干干净净。
  挣扎中有少许酒洒了出来,浸湿了她的嘴角、脖子和衣裳,她痛苦地唔叫,面容狰狞,不复艳丽的姿态。
  元恒已经忍不住了,他想说住手,说你们不许动手,可是他的声音已经没人能听到了。
  他奋力往下伸手,但无论怎么挣扎都像纸飘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颓然地看着底下的冯照终于被放开,她倒在地上,很快口吐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裳。
  “阿照!”元恒尖叫着喊她,但他发现这也是徒劳,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终于绝望,眼睁睁看着刚才的几人给她收棺,等着她的魂魄从身上出来,他想自己一定要说这不是他下的命令,否则她一定会转头就走,到时候还能去哪儿找她。
  虽然他下令让她和自己合葬,但魂魄真能在一起吗?死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他一边担心,一边期待地守在她的灵前,唯恐错过她的魂魄,反正他现在也不需要睡觉了。
  可是等到头七,等到她下葬,四处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她,他终于慌了。
  他日日夜夜守在陵前,直到许久之后的某一天,也许是到了他不能继续在人间游荡的日子,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他们要带他去地府。
  “你们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元恒指着她的陵墓,激动地问。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地说:“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