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聂以筠抬起头，“不了，不太饿，我手头这些处理完再说。”
池沐叹气，走到聂以筠身边拉起她，“走，一起去吃饭。”
“你不是要回去请罪？”
“已经晚了，不在乎再晚一会儿，我得看着你吃饭，”池沐说，“你要是饿出毛病我也会遭殃。”
两人在食堂吃了午饭，池沐困的不行，不停打着哈欠。
“我真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聂以筠说，“我送你出去。”
池沐摆手，“不用，大忙人你回去忙吧。”
她双手插兜离开，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了。”
“嗯？”聂以筠询问。
“下个月四号是我生日，那天也是池汐和常欣的订婚，到时候你别忘了。”
聂以筠点头，“好，我会去的。”
“也别忘了我礼物。”池沐说。
聂以筠笑了笑，“嗯。”
聂以筠很少笑，这个笑容也很淡，眼睛轻轻弯了弯，嘴唇上扬，让她看起来柔和许多。
漂亮的不像话。
池沐怔愣，心口仿若被羽毛扫过一般。
她迅速转身小跑离去，不知踩到什么，她左脚一滑，差点摔倒。
聂以筠无奈笑着摇头，这人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枫兰市的深秋来得很早，刚过十月，天就冷了起来。
四号这天聂以筠下班之后没有加班，驱车前往酒店参加订婚仪式。
车开到半路引起了熟悉的头疼，她赶紧将车停在路边。
刚停好车，耳边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坐这儿干什么，别偷懒，去外面迎客。”
聂以筠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池沐妈妈。
“去啊。”施雅对她抬了抬下巴。
“哦，好。”聂以筠站起身，快速扫了眼自己所处环境。
这是一间化妆室，镜子前坐着池汐和常欣，化妆师正在给她们化妆。
池汐透过镜子看着她。
聂以筠对她笑了笑。
池汐很快明白过来，也对她轻轻一笑。
“那我出去…”聂以筠抬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愣。
今天池沐也穿上了礼服，一件黑色抹胸修身长裙，长发编成长辫子侧在右边肩膀上。
脸上画着淡妆。
她本就漂亮，今天的她和平时是两种漂亮，让聂以筠有些看呆。
“发什么呆？”施雅推了推她的后背。
聂以筠回神，“我去迎客。”
她走出化妆室，外面是很长的走廊，聂以筠一时分不清方向。
掏出池沐的手机，给自己发了个微信。
-礼物在后备箱，你记得拿上。
询问服务员得知了迎客的地方在哪，聂以筠前往迎客处，是在电梯边。
她像是个吉祥物站在电梯门口，池家的亲戚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来一个她欢迎一个。
“叮”一声，电梯开了门。
聂以筠看见‘自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池沐一脸菜色，手里拎着几个礼物盒。
“怎么了？”聂以筠问。
“你就穿这样来参加宴会？”池沐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聂以筠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黑色外套里面一件黑色圆领针织衫，下面一条牛仔裤，她今天就是穿这一身上班的，聂以筠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猜到你也不会打扮，”池沐抓过她手腕，“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我们去换上。”
“你去吧，”聂以筠说，“你妈妈让我迎客。”
“迎什么客，我妈就是看不得我闲着，不用管。”
池沐带着聂以筠进到某个房间，她锁上门，“衣服在沙发上，去换吧。”
聂以筠站在她旁边哭笑不得，“到底谁换？”
池沐看着她，眨了眨眼，“哦，对，是我换。”
池沐脱掉身上的外套，去脱里面针织衫时她停了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抱起衣服进了浴室去换。
她给聂以筠挑的衣服和自己的礼服是同一个品牌差不多款式，黑色吊带长裙，池沐在镜子前照了照，这件衣服她选的尺寸刚刚好。
池沐打开浴室门，转了一圈儿，“当当当当，你看！”
聂以筠靠在沙发背上，闻言抬起头。
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身体穿着小礼服，聂以筠颇不习惯。
“好看吧。”池沐冲她挑眉。
“嗯，”聂以筠抓抓耳朵，“好看。”
池沐脱掉脚上的鞋袜，穿上高跟鞋，抓过聂以筠两人站在镜子前。
都是黑色礼服，一样的高跟鞋，一样的身高高度。
一样的都很漂亮。
好般配。
这三个字突然砸进了池沐的脑子里。
“要换回来吗？”聂以筠问。
“不换，”池沐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过化妆包，“今天不单单是订婚宴还是生日宴，主角要上台发言的，你替我发言，宴会结束后我们再换回来。”
“我上台说什么？”聂以筠说。
池沐走到镜子前打开化妆包，“说说对池汐两口子的祝福什么的，你随便说。”
她在脸上画着简单的妆容，聂以筠靠在门边看着她，池沐化妆技术熟练，往她的脸上涂着聂以筠叫不出名儿的东西。
聂以筠眼神从镜子上的自己的脸移到旁边，旁边是池沐本人的脸。
池沐眼睛本来就大，今天的眼妆将她的大眼衬托地又大又亮。
因为灵魂是聂以筠自己，在池沐的脸上她没看见以往池沐招牌性的表情，桀骜不驯又带着些玩味儿。
聂以筠仰头，学着池沐平时的样子，但模仿不了池沐的精髓。
“你在干嘛？”池沐透过镜子对她笑了，“你对镜子挤眉弄眼？”
被抓包聂以筠猛地收回表情，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没事。”
“别乱抿唇，”池沐在化妆包翻找出唇釉，凑到聂以筠面前，“口红最不听话了，抿唇就会破坏掉它的美感。”
池沐低眸给她补口红，聂以筠能听见自己心跳乱七八糟的。
更让聂以筠心绪烦乱的，是她想和池沐换回来，想让池沐顶着池沐自己的身体，她想看着池沐这具身体里是池沐自己的灵魂。
第 34 章
聂以筠参加过不少宴会，都是圈内的，宴会上都是医学界的各路人士。
大家谈论着医学，聊着专业。
这样一个悠闲、漂亮、隆重、喜庆的宴会聂以筠第一次参加。
她挽着池沐的胳膊穿梭在宴会厅里。
这个厅太大了，宛如一个操场，这头看不清那头。
舞台在宴会厅的正中间，台上是音乐队在弹奏。
一眼看过去，聂以筠一个都不认识。
“别紧张，”池沐端起两杯酒递给她一杯，“其实我很多人也不认识，反正随便吃吃喝喝。”
聂以筠摆手，“我开车，不喝。”
“晚上打车回！”池沐将酒塞给她，“今儿个我生日，喝！”
“行，我喝。”聂以筠喝了一口香槟，有桃子的清香。
池沐对她眨眨眼，“真乖。”
聂以筠看着自己的脸展露这样的表情吓了一跳，一口酒差点呛着。
喝了几杯酒，宴会进入了正式流程，几对舞者围着圆形舞台在跳舞，聂以筠看不懂是什么舞，缠缠绵绵的。
池沐到看的特别认真。
十几分钟后，舞者们离开，主持人宣布让今天的主角开舞。
聂以筠扭头看向池沐，池沐喝了一口酒，“不是我，是订婚主角。”
聂以筠更震惊了，“池汐怎么跳？”
池沐耸耸肩，“看。”
聂以筠看过去，池汐和常欣手牵着手走到舞台中间，池汐穿着一身白色短款礼服，露出来的假肢分外显眼。
池汐在中间站定，对着常欣举手，常欣将右手放到她手心，一只手搭在池汐肩膀上。
两人脚步缓慢，跳着很缓慢的华尔兹，没有高难度，只是根据音乐节奏而走动。
乐队配合地弹奏着慢几派的配乐。
虽然慢，但很不容易。
几分钟后，舞蹈结束，所有人对两位主角献上了掌声。
聂以筠同样鼓掌，这样的场景还是很幸福的。
很明显两人排练很久。
主角开舞结束，就是宾客们跳舞，厅里灯光昏暗，每个人都默契地开始跳舞。
聂以筠愣了愣。
池沐对她伸手，“走，跳一个。”
“不会。”聂以筠说。
“简单，你跟着我就行。”池沐托起她的手，将聂以筠另一只手搭到她肩膀上，自己搂着聂以筠的腰。
“乱跳也没事，”池沐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这里认真跳的没几个，就是跳一个气氛，也没人会看。”
她气息洒在聂以筠耳边，聂以筠歪了歪头，跟着池沐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