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没神侍的房间大。
堂堂圣庭大神官, 居然住在这样小的屋子里,缇娅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很惊讶了。
十三面银镜围绕着床榻,倒映出床上上下交叠的女孩和神官, 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时候,缇娅可从不敢想有一天自己能在这个地方,对这个人做这样的事。
想想都觉得叛逆恐怖, 但也令人刺激兴奋。
缇娅一开始只是希望伊戈洛希别再说话了。
说的话都不好听, 就像是故意让她对他产生恶意,特意拉低她的好感度一样。
是的,好感度。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系统,那整个斯凡大陆之中,缇娅好感度最高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可她现在有一个杀了他的任务。
缇娅轻轻吻着男人的唇瓣,伊戈洛希比过往每次的反应都小, 就好像已经适应了两人的亲密行为,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任由她放肆。
他仍然不主动不回应, 却没了曾经的慌乱紧张, 闪躲逃避。
他安静地凝视她,即便被她亲吻眼睛也不曾闭上。
他一直看着她,像是怕错过她什么变化,缇娅总觉得他在等待什么。
等什么……?
不会是等着被她全垒打吧?
算算时间, 深更半夜。
算算地点, 私密的房间。
算算人物,孤男寡女。
救命,真是好适合全垒打的时刻。
没有野外那么糟糕的场景,也没有危机当头的紧张。
舒适熟悉的环境,完全不挣扎的对象。
缇娅本来还没那个意思,忽然就被牵引得有些不能自持了。
她回来之后他的冷漠成功激起了她的坏心眼, 轻柔的亲吻突然变成了狠狠的啃咬,一直安静从容的男人终于有了点异样。
他轻哼一声,伸手按住缇娅的肩膀,眉头轻蹙,舌尖舔去唇瓣的血迹。
缇娅看见他金红色的鲜血,隐约觉得不太一样。但想到他是天生的神官,出生就被定为圣子单独照顾,等前任神官去世就进入了圣庭,这个设定有金色的血也很正常。
深深的吻让她品尝到了一股难言的甜味,她不自觉想到什么熟悉的香气,但一时片刻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她被伊戈洛希俊美的脸庞吸引视线,看见他的眼神因为疼痛产生变化。她从未见过他这个眼神,就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下一瞬,缇娅差点掉下床去,还好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上来。
她被卷入男人的怀抱,身后是带着他体温的被褥,而他则从下转到了上面。
缇娅金色的长发铺满了枕头,冰蓝色的眼睛错愕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伊戈洛希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但更接近天空的蔚蓝,他专注凝视她,眼底倒映她失神的模样,她单薄的里裙几乎阻隔不了任何曲线。
缇娅感觉双腿被夹制,男人肌肉线条紧实的大腿重重抵着她,她张口想说什么,他的吻已经落下来了。
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干什么了。
是他想要做点什么。
缇娅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有些想要挣脱,哪怕只是说点什么也好,心底没由来的慌乱和紧张让她无所适从。
她可是带着杀死他的任务,再和他干这个的话好像有点太那个了。
命也要身体也要。
连吃带拿的,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当然,她其实也没想好要不要执行任务,她还是……
裙子口袋里的魔药因为两人的纠缠而掉了出来,缇娅没注意,反倒是伊戈洛希先发现了。
他撑起身子,随手解开了祭袍最上面的纽扣,性感的喉结露出来,他微微扭了一下脖颈,眯着眼抬起了下巴。
这个举动实在太瑟气了,缇娅看得脑子发昏,想要冷静理智下来,可实在有些耐不住。
她呼吸凌乱,注意到他视线下移的时候不自觉绷紧了身体。他的手探向她的身体,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却看到他不是去触碰她的身体,而是拿起了她掉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伊戈洛希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说出话来的瞬间就让缇娅身子激灵一下。
和你很有感觉的人亲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真的去做点什么,就能收获美妙的快意。
缇娅眼神恍惚了片刻,看见伊戈洛希已经打开了魔药的瓶口。
“这个时候随身携带,是要给我喝的?”
他这么说了一句,缇娅当即清醒不少。她刚想回应,就发现这个人好像完全不担心被她弄死,信任她信任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方,直接将魔药给喝了。
喝了。
他直接喝了。
???
“你真是疯了!”缇娅猛地起身,“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你怎么就喝了!”
伊戈洛希将她按回去,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线温柔地呢喃:“你用这样的姿态藏在裙子的口袋里,除了是给我喝的之外,我想不出别的。”
缇娅哑口无言。
他呼吸之中那股甜香越来越明显了。
她既慌张又害怕,想检查一下他的情况,又被他纠缠着四肢无法动弹。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强势的样子,她怀疑是那魔药起效了。
那是渎神的魔药,可以令神明无法反抗,缇娅以为需要自己主动才可以,但她发现他喝了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整个人被他桎梏,伊戈洛希前所未有地靠近她,她双腿分开,有些紧张地紧缩,伊戈洛希皱了一下眉,唇瓣擦着她的唇过去。
“它喝上去味道不错。”他喃喃道,“你要尝一尝吗?”
“嗯?”
缇娅愣了愣,已经无法反驳了。
缠绵的吻落下,她被夺走呼吸,不管伊戈洛希刚才喝的到底是什么,她都尝到厉害了。
然后她最后一点理智都消失了。
黑暗神给的到底是什么药,她已经很清楚了。
祂大约希望光明神彻底失去祂的纯洁和尊严,魔药居然是令人如此失控的东西。
缇娅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单薄的里裙拉链被拉开,白皙的肩膀和莹润的肌肤呈现在外,这画面实在有些刺眼,她看了看虽然衣衫凌乱却还算完好的伊戈洛希,不服输地将他反制,快速扯开了他的衣领,将质量极好的祭袍完全扯坏了。
纽扣掉落满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伊戈洛希很快就被她拉扯得分毫不剩,那雪白的肌肉,薄薄的一层,快速起伏的胸膛和窄瘦的腰身,以及腰身上层次分明的腹肌,都令缇娅完全丧失了理智。
黎明的曙光冲破云层,直上九霄,可誓约之茧始终沉入黑暗。
缇娅根本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无节制地向另一人索求。
但他大约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更加尽兴,从前他们进行的程度都没有到那个层面上,他对此所有的了解都来自缇娅,更多的也需要缇娅来教导。
缇娅是个很好的老师,对此倾囊相授,将秘密的私域向前程的学生毫不避讳地展现。
虔诚的学生为此给出最佳表现,极强的能力让身为老师的她感受到了他的努力和认真。
她觉得这真是要命。
他们本不该是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因为根本就不合拍。
真的完全不合拍,压根就不属于一个层级的,她不管是年级还是各个方面来说,都太小太稚嫩了,但他不一样。
他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庞大成熟,不属于她可以教授得范围了。
但怎么办,教学开始就没了回头路,她尽量仰头不去看,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可一抬头,十三面银镜倒映着发生的一切,别说不看了,想看得不够清楚都非常难。
十三面镜子里全是他们的画面,一面一面,各个角度,全无遗漏。
太有氛围感了。
缇娅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一定会死的。
这根本就不合适。
不行。
该死的是伊戈洛希,他死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她马上就可以让黑暗神兑现承诺,得到自己应有的奖赏。
她努力寻回一丝清醒,指甲深深地陷入伊戈洛希的脊背,留下血红色的划痕。
她想要掐死他,双手拉向他的脖颈,用力掐住他,让他很快无法呼吸。
可这样的举动不但没阻止他,还让一切来得更加凶猛。
她恍若变成了松软的泥土。
下了一场雨,雨水将泥土浑浊的泥泞不堪。
她化为一滩烂泥,有人走在泥潭之中,每一步都会发出细微咕叽的声响。
微风轻抚,草浪波动,泥土希冀着太阳快点升起来,这样就可以有阳光照射下来,水分晒干之后,走起路来就比较方便了,不会再发出扰人的声音。
可阳光始终无法照耀到她。
时间变得很慢很慢。
束缚,缠绕,占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