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篁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零点还没过,去年生日这时他记得自己还在等梁嘉树回来。
但如今,丁篁目标明确地直奔看护病房。
酒精在胃袋里发酵,推开病房门时,丁篁感到头脑眩晕,四肢发沉。
他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拉过谈霄的手,给他戴上那个寓意保佑平安的红绳,然后把谈霄五指当成琴键按了又按。
日积月累的想念在酒精麻痹理智时缓缓露出马脚。
丁篁眼底含着一层泪,用谈霄的“手指钢琴”弹了好几遍《晚安》。
最后他把从民宿小院里带出来的长条计时器塞进对方手里,垂下头,脑门贴着那面微凉掌心,喃喃地说:
“知不知道,你已经欠了我好多好多时间……”
在视野变黑坠入梦乡的前一秒,丁篁默默许愿:
“希望……谈霄可以回到我身边。”
病房内空气沉寂,他闭着双眼睫毛濡湿地小声呢喃:
“一次就好,让我再见他一次。”
次日清晨。
丁篁醒来,第一眼看到计时器摆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床单上。
等等……
丁篁皱眉。
宿醉后的记忆在迅速回笼,印象中,他记得昨晚分明是把计时器塞到了谈霄手里。
思考着丁篁抬头去看谈霄的手,发现对方正和自己十指紧扣。
丁篁:“……”
果然喝酒误事,他怎么睡着了还占人家便宜。
正打算收回手,下一秒,对方将他拽回并扣得更紧。
丁篁忽地愣住。
鼓噪的心跳在分秒流逝间疯狂加速跳动。
他缓慢抬头,听到颈椎在皮肉之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么长时间,病床上的人闭合双眼的样子已经烙在心底成为一种习惯,但此刻却半靠在床头,睁着一双漆黑深邃的瞳眸,正直直望向自己。
有一瞬间,这张脸让丁篁潜意识觉得陌生拘谨。
但四目相对的一刻,那道深刻的、用力的、仿佛要将自己的样子刻进心里的专注眼神,让他瞬间确认:
这就是谈霄。
不是其他灵魂的顶替,也没有丧失过往记忆,他就是陪自己一路走来的那个青年。
泪水不受控地在眼眶里迅速涨潮。
模糊视线中,丁篁与谈霄的目光在半空相触、紧贴、深深缠绕……
浅金色的清透晨曦映亮面前青年的侧脸。
谈霄勾起嘴角,一如去年清晨丁篁打开门时看到的那副模样。
“嗨,早上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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