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渴望占据上风,季颂旻低头看着怀中人绯红的脸,心却很冷静。他知道,晏迟一定不会告诉他,毕竟自己在易感期开始前都专门叮嘱过,止咬器的密码,一定不要说。
被做懵了的晏迟缓慢地眨了下眼,他直愣愣看着季颂旻,像是在理解alpha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他伸出酸软的手臂,摸上止咬器冰凉的外壳:“是它把你弄得难受了吗......”
季颂旻看着漂亮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唔,这样。”晏迟又眨了下眼,方才残存的一点眼泪顺着眼尾滑入鬓发,他说,“那你过来一点。”
alpha依言靠近。
晏迟撑起身,在他耳边说了几个数字,没什么规律,像一串乱码,可那赫然是晏迟设置的止咬器密码。
“......就这么告诉我了?”尽管止咬器alpha独自一人无法打开,可季颂旻仍是震荡。
晏迟理所当然亲了他一下:“你不是不舒服吗,而且......你好久没亲我了。”
“季颂旻,我想和你接吻。”
“......”
密码输入,止咬器落地,晏迟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季颂旻吻住,一丝缝隙也不留。晏迟胸膛急促起伏,季颂旻让开几秒给他喘气,很快又吻回去,一时之间,场面竟有些难以收场。
缺氧让晏迟脑子晕晕的,他挣不开季颂旻的吻,索性很快想通,于是顺顺当当地躺平任亲,含糊间还要提建议:“麻了......轻一点......你咬到我舌头了......”
不知闹了多久,堪称荒唐的情事才稍稍告一段落。
季颂旻单手抱着晏迟,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帮人梳理着打结的发丝。柔软的黑发从指缝中传出,季颂旻忍不住低头,又在晏迟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
“嗡嗡,嗡嗡——”
忽的,被扫落到地板的手机蓦然响起。
听出是自己的手机,季颂旻懒懒瞥去。
他原本不打算接,可看着那个未知来电号码,他无缘由生出一种预感......alpha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作祟,他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一道年轻而熟悉的声音:
“哥?”
“我是季越庭。”
第54章 喜得桂冠“哥,我祝你和嫂子长长久久……
意料之中。
季颂旻抱着昏昏欲睡的晏迟,若有似无应了声。
“妈说你回国了,怪不得我醒了这么久你都没来看我一眼,”季越庭有点较劲,“我最近复健的不错,她总算允许我用手机了,谢天谢地,断网的日子我真是要被憋死了。”
“找我什么事?”
“也、也没什么......”季越庭踌躇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当时情况紧急,我昏过去了,也没来得及。”
季颂旻没说话,只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晏迟的背。
“那次飙车要不是你及时顶上来,我估计......虽然躺了这么久,但我现在也没失去什么。”季越庭诚恳道,“哥,真的谢谢你。”
季颂旻的思绪在对方话语中飘开。
七八个月前,季越庭在朋友的撺掇下去山上飙车,季颂旻从前是不管这些的,可那天他们在老宅见面时,对方却告诉他,自己打算回国。
神经被莫名的东西戳中,季颂旻几乎是下意识问:你要去追人?
季越庭讶然,问他怎么知道,完全不记得多年前自己酒醉那晚对兄长说的豪言壮语。
见他那木头似的哥哥不说话,季越庭道:“这么多年我都没遇上过合意的人,想来想去,总觉得是自己当年错过了什么......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哥,你也觉得我该回去的,对吧?”
季颂旻不置可否,没有言语,指尖却狠狠掐入掌心。
“下午Andy找我去飙车,等赢了他就回家,到时候哥你记得给我派点项目,省的我回国没事做。”
引擎轰鸣,季越庭年轻意气,没多停留,很快带着他新买的银色超跑消失在路尽头。
耳边是久久不散的嗡鸣,季颂旻僵站良久,鬼使神差,竟也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到底是不是疯了,他或许是想阻止季越庭回去......
可在一切到来前,事故却先一步发生。
盘山公路上,银色超跑突然失控。
油箱尚满,后轮起火,它横冲直撞飞驰在陡峭山崖上,只差毫厘便冲出护栏——千钧一发之际,是季颂旻猛踩油门穿梭上前,死死卡住超跑边缘,让季越庭死里逃生。
只是那辆车终究还是在巨大的惯性与撞击中侧翻,留下满地狼藉。
短短几十秒,惊险万分。
季越庭因此脑部损伤,季颂旻自己也受了伤,但医护人员到来时,他只让对方先保证季越庭的安全。
待一切情况稳定,袁曼眼眶通红冲进医院,季颂旻才脱下满是尘灰的外套,淡然与脚步匆匆的女人擦肩而过。
助理觑着他的面色,闷头抱着文件跟上:“季总,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要做变动吗?”
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季颂旻驻足,看着天边挂在远空的月,忽然生出一个荒唐幼稚、全然不计后果的念头。
“季总?”助理问。
“嗯。”
“我要回国......”
回国去找一个人。
“哥?你怎么不说话,”季越庭笑了声,“你总是闷葫芦一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听见了。没什么可道谢*的,我们是亲兄弟。”
像是嫌吵,晏迟捂着耳朵缩起来蹙了蹙眉,季颂旻眉眼瞬间变得很柔和,忍不住吻他。
亲吻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清清楚楚传过听筒,抵达另一个人耳边。
听见意料之外的动静,季越庭有些不可置信道:“不是,你......哥你现在干嘛呢?”
“在过易感期。”
“......!?”
季越庭很是震惊,易感期对alpha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与季颂旻同为顶a,再清楚不过。那样煎熬混乱的时段,他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
他没想到季颂旻与自己竟兄弟情深至此,对方连易感期都不忘接他电话,实在叫人感动。
这是什么样的毅力?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你是有伴儿了?这、你回国找的?总不是炮友吧,”季越庭虽说玩得开,但心里放着别的,私生活很干净,也是白纸一张,“这种事你不要做啊,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季颂旻轻笑:“没有炮友,只有你嫂子。”
“嫂子......正经恋爱关系?”
“嗯。”
“ta现在就在你边上呢?”
“嗯。”
季颂旻惜字如金的样子,叫季越庭有些语塞。
他倒是好奇,他哥眼光那么高,到底能找个什么天仙。
“那我不打扰了,以后记得让我见见嫂子,我估计还得在医院复健一段时间,”季越庭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匆匆挂断电话还不忘送出祝福,“哥,我祝你和嫂子长长久久啊。”
嘟嘟——
“......”季颂旻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前所未有的,好。
到底是谁在和季颂旻说话?叽里呱啦的。
晏迟哼哼唧唧睁开眼,闷头撞上季颂旻的腹肌:“你跟谁打电话啊,好吵。”
“季越庭。”季颂旻没想隐瞒,坦然无比。
“......”
不如不问。
顿了会儿,晏迟竭力睁开酸胀的眼皮:“你们怎么这种时候聊起来。”
“他给我打电话,我看见就接了,”季颂旻一派很老实的样子,状似不经意道,“他刚才祝我和你长长久久。”
现在的季越庭在晏迟看来,褪去了昔日自己给套上的滤镜与光芒,从属于白月光的高高远空逐渐落下来,一点点落进高中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而那些年少慕艾与喜欢,悉数交付给了另一个人。
这种时候,晏迟自然不知道季颂旻在开什么屏,也不知道季越庭身上发生过什么,他只知道:好困,腰好酸,要睡觉。
晏迟揉了揉眼睛随口问:“那你说谢谢了吗?”
对方毕竟为他们的爱情送出了祝福,总是要感谢一下的,这是礼貌。
季颂旻:“刚才没来得及,下次一定。”
晏迟满意点了点头,他伸手在半空胡乱摸索着,季颂旻见状把手送上去,晏迟一把牵住:“我们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不然没力气了,快躺下。”晏迟用另一手拍拍新换的床单,跟猫甩尾巴似的。
季颂旻看着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却只想马上开始。
于是他说:“你睡吧,我再过会儿。”
话虽如此,晏迟闭了会儿眼,又很快被人弄醒了。
“唔......”他下意识抬手,咬住食指,难捱地往后仰着头。
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截,alpha低下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连犬齿都没伸,只在晏迟的皮肤上留下两列淡不可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