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们还不会对一个小孩下手——林青,夏征,带这位小公子去外边玩一会儿,我要与陛下单独说会儿话。”徐敬吩咐道,目光却一刻也不离楚凝。
“是!”两个亲兵沉声应道,带着阿筠就往院子外走去,阿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目光凶恶的男人,土匪似的将他师娘抱进师娘与师父共同的卧房中。
***
卧房中处处是二人生活起居的痕迹。
并排的枕头,成套的茶具,洗净后堆叠在一起、不分你我的二人衣物……徐敬仅是看到这些,便想将那与楚凝在这做了夫妻的男人千刀万剐。
楚凝被他轻轻放至榻上,可目光仍惴惴不安地看向外头,忧心那个男人的弟子。徐敬单膝跪在他脚边,他身材魁梧,即便是这样的姿势,也没显得比楚凝矮上多少。
“陛下,看着我。”徐敬捏着楚凝的下巴,迫使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楚凝对上了一双眸色极深的漆黑眼眸,其中暗藏暴戾的气息,叫他不由颤了一颤。这细微的表现被徐敬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想,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也会害怕吗?
楚凝低声道:“我已不是什么陛下。徐将军,你既已归顺新朝,莫要提这个称呼了。”
“无论何时,臣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徐敬说道,“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徐敬可立时起兵,光复楚家王朝。”
“我无须你如此。”楚凝语气无奈,“若再动干戈,民间又将生灵涂炭……谢云谏是个好皇帝,他能治理好这个天下。我无心皇位,现在这样就很好。”
徐敬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臣便带陛下隐居一隅,从此夫妻恩爱,无论楚家王朝还是谢家王朝,与你我都再无干系。”
他语气淡淡,态度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已与楚凝商量好的事。可楚凝分明什么事都还未答应他,这是通知,而非提议。
楚凝忍不住说道:“我几时答应了要嫁给你?”
徐敬语气危险起来:“昔日秦王牵线,左相说媒,臣曾在宫中小住数日,与陛下情投意合,婚约已定,莫非陛下全都忘了?”
“这……”楚凝一时无言。
他与徐敬究竟有无婚约,这实在是一笔糊涂账,毕竟按时间来算,在那婚约定下的时候,他与哥哥还没有穿越进这个世界。
然而原主的数据早已消散在时空风暴中,整个世界乃是天道在经历浩劫后重新建立,万事万物根据天道设置的数据,在毁灭的时间点重启,继续延续。凝聚了太多力量的重要角色无法重塑,是以天道才要寻找外来者补全角色。
天道还对一些无关紧要的设定做出了改变,不然哪会这般巧,废帝恰好就叫楚凝,实质上整个楚家王朝的姓氏,都跟着楚凝改变了。楚凝也没有接收原主的记忆,毕竟原主的数据早已丢失,哪来记忆给他继承,他,与他的哥哥,接收的其实是天道给予的设定。
设定里双方本就是在利益的驱使下,被推动着相处,王朝都将覆灭,哪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于是这婚约究竟定没定下,对内对外都讲得模棱两可,语焉不详。
而此时此刻,徐敬显然是要顺势把这婚约认下。
见楚凝久久不答,徐敬沉声道:“陛下莫不是想要悔婚?”
楚凝膝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揪得皱巴巴的,他有些手足无措。徐敬也是哥哥的分身,他倒也没有悔婚的意思……
“可是那乡野村夫逼迫了你?”徐敬说道,“陛下莫怕,待那人归来,我立时杀了他。”
“不行!”楚凝急道,“不许这么做!他……他也不是什么乡野村夫!”
徐敬抓住了他的手,眼眸愈发暗沉:“与陛下有着婚约的是我,那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趁人之危强占了陛下几日,陛下难道还要维护他吗?”
“他没有强占我。”楚凝摇头,“我是甘愿的。”
“那谢云谏呢?”徐敬忽地话锋一转,提起另外一人,“陛下也是甘愿的?”
楚凝被一下子问懵,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徐敬便紧跟着逼问下去:“还有那个影卫,陛下,莫非亦是心甘情愿?”
楚凝这才意识到那三个男人已然见了面。也是,他失踪之时,定是他的安危最为重要,那几人怕是暂且抛却龃龉,合力寻他。
只是寻到他后,那些暂且压下的矛盾便会爆发开来。
要是几人齐聚一堂,说不好已经拔刀相向了,可是这会儿落入徐敬手中的只有楚凝这么一个可怜人。在徐敬咄咄逼人的态度下,他说是不好,说不是好似也不好。
这几个分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们是一个人的记忆啊……
“从那两个人口中,臣还得知了一事。他们竟是觉得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是臣的。”徐敬快被气笑了,“陛下,您究竟有几个男人?”
被逼急了,楚凝也不再纠正徐敬的称呼,索性顺着徐敬的称呼说道:“你都叫我陛下了,那朕的后宫多几个男人,不行吗?”
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显得可爱又可恨。徐敬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起身将楚凝推至榻上。
阴影覆下,楚凝不由惊呼一声。徐敬方才半跪在地上时,看似谦卑,可言辞没半分恭敬可言,句句逼他,如今起身将他压在榻上,蛮横的气息更是显露无遗。
“左相说媒时,都不敢提给陛下的后宫添人。”毕竟徐敬手握重兵,他要是做了皇夫,谁敢给楚凝送别的男人,“陛下好生贪心,有臣一个,仍觉不够。”
楚凝声音发颤:“你,你若是不愿意,别进后宫就是了,我、我找愿意的人去……”
他话音方落,便叫徐敬堵住了嘴。徐敬低头吻住那柔软的唇瓣,稍稍含吮一番,舌尖便撬开唇齿,长驱直入。
他亲得格外凶,好似要掠尽楚凝肺里的空气,直亲得发出不堪承受的呜呜声,抬手用力捶他的背。
待徐敬将人放开,只见躺在自己身下的人眼尾绯红,眸中水光潋滟,好不可怜。
“陛下不愿意让臣做陛下唯一的皇夫也无妨。”徐敬低声道,“臣会将陛下带走,从今往后,陛下便只是凝儿,是臣唯一的妻子。”
他说着,一点点挑开楚凝的衣襟,层层衣物散开,直露出最后那件苏隐买的,绣着鸳鸯的红肚兜。
一想到楚凝就在这榻上与旁人做了鸳鸯,徐敬眼眸一暗,轻而易举便将那成对的鸳鸯撕裂了。
……
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眼眶。
徐敬好似是被气疯了,压抑多日的怒火一朝涌出,浑身气息变得极为可怕。楚凝几乎没见过哥哥这么凶的模样,被吓得止不住流泪。
使得男人不得不将其他事搁置一旁,先将他拢进怀中细细地哄:“我是欺负你了么?”
他确实怒火中烧,却也记得楚凝怀有身孕,而且月份不小,因而覆在他身上时,只是虚虚压着,根本不敢沉下身去,本想抬起楚凝的大腿夹着纾解,意识到楚凝现在支撑不了做太大的动作后,也放弃了。
只是在人身上亲了亲,分明没做什么事,未婚妻都背着他找好几个男人了,他表现得凶一些怎么了?
楚凝流着泪,委屈万分,一口咬在男人肩上:“你就是在欺负我……”
徐敬任由他咬,楚凝咬得不重,皮都破不了,显然狠不下心。陛下对自己有心,徐敬自然高兴,可偏偏楚凝的这份心意,给了不止一人。
心不住地往外冒酸水,徐敬这会儿却半句话不敢说。等到楚凝松开了肩,才抱着人轻轻地吻。这温柔的吻渐渐安抚住了楚凝,叫他止住了眼泪。
待确认楚凝没有抗拒的意思,他才继续往下亲。
衣裳早便不知去了何处,唯有一件里衣将坠不坠地挂在臂弯上。美人肤如白玉,上边却带着些许仿若玉沁的未退红痕。顾忌楚凝有了身子,苏隐还算克制,然而楚凝是容易留痕的体质,以至于有些痕迹,多日后仍旧鲜明。
垂眸看着某处,徐敬低声问道:“这儿为何这般肿?”
楚凝脸颊通红,咬着下唇,不肯答话。
徐敬垂首片刻,直至听见楚凝抑制不住的呜咽,方才抬头问他:“他也像我这样了,是吗?”
楚凝不答,徐敬却能感觉到他身子敏感地颤了一下。
叫人捷足先登的妒火使得徐敬忍不住又低下头去,楚凝抓紧了他的肩,口中发出宛如呜咽的细细呻吟,本想要把人推开,可想到什么,力道却变了方向,仿佛要将人揽进怀里。
近几日,他常觉胀疼得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盈在胸口,迫切地寻找一个出口,却被堵住。
楚凝有时会背着人,隔着衣物偷偷地揉,可他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怕留下明显的痕迹,于是什么也没出来。他也想要求助苏隐,让苏大夫吮得再重一些,可是话到嘴边,又因为羞涩最终也没有说出。
此刻的徐敬,好似正与在楚凝身上留下痕迹的苏隐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