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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春枝引 > 第71章
  
  “起因是阿爷他看上邵先生的学识了,想收他作学生,可邵先生似乎没那个意思,我想着将接你来了,阿爷的情谊他多少也承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会对你如此重视,你随我出趟门都要亲自来迎你。小吱吱,你可知道你夫君平日几乎都不离那一方桌案的。”
  芳枝这下明白了,因她来了,夫君读书都不专心了!
  这可要不得的。
  芳枝皱起了眉,“方小姐…要不你找人把我送回去吧,读书重要,我不能叫夫君因我分心的……”
  方素妡想:送回去多麻烦!还少个人一起玩儿了,多没趣。
  “太麻烦,不送。”
  随即,方素妡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搬出来不和他在一屋就成了呀,再给他捎个口信儿,说叫他安心读书,表现得好就去看他。”
  “这多好,他能专心书本子,你时不时奖励他见一面,读书干劲儿更足了!”
  方素妡说得滔滔不绝,没发觉女娘为难的神情。
  待转过头时,立马滞了一瞬:“你不愿意呀?”
  芳枝抿了抿唇,察觉到嘴上涂抹的药膏又松了口,微微撅嘴小声道:“搬出来…是我一个人住一间屋么?”
  “那不然。”
  得了确定话,芳枝更为难了:“除了夫君去定州科考那回,我都没有一个人睡过……”
  “你在家又是怎么睡的?”
  芳枝道:“家里有两个阿姊,我们从小睡一铺的。”
  方素妡一噎,抓住了前话问道:“那科考那回你一人又是怎么睡的?”
  说来有些羞,芳枝有些扭捏道:“我一个人害怕…就抱着他的衣裳一起睡的……”
  方素妡:……
  敢情还是个睡觉离不得人的小丫头。
  第61章 分房抢人媳妇儿
  “这有何难,你搬的时候取一件邵先生的衣裳不就好了?”
  芳枝犹豫了片刻,随即捏着衣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拿走衣裳夫君他肯定会发现的,不能让他晓得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抱着他的衣裳睡……”
  话音一落,一道噗嗤声顿时响起。
  只见方素妡一脸悠哉地打趣道:“偷偷摸摸的,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啊。”
  芳枝只得垂着脑装作没听见。
  没静声多久,便听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哎呀,那没办法了,本小姐只好勉为其难将你收容在我这愉心院了。”
  芳枝刚抬头,又听她吩咐道:“秋棠寒梅,你俩去将邵夫人的东西搬来。哦对了,顺带记得同邵解元说清些,免得叫他误会了本小姐的一番好意。”
  待人走后,芳枝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方小姐,我是要挨着你院里的哪位姑娘睡啊?”
  方素妡身边的婢女芳枝只笼统见过几面,她想的是,占人家一半的床还是该提前打声招呼才是,免得叫人心里不舒坦。
  “这话问的,你自然是同本小姐一起睡了。”
  芳枝正怔愣,又听她继续道:“邵先生是阿爷请进府的客,你是他的夫人自然也是客,哪有让客人和下人睡一铺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闹了方府的笑话。”
  芳枝低头想了想,也觉她这番话在理。
  “那我听方小姐的,要是我夜里睡觉不规矩扰着你了,你可千万别忍着,怎么着弄醒我都成的。”
  ……
  清竹院。
  自女娘出门后,邵明廷时不时地抬头张望房门处的动静,这会儿听见有脚步声渐近,便猜想着是人回来了。
  正起身相迎,却只见两个丫鬟进屋行了礼,随即听寒梅禀道:“邵解元,夫人今夜要宿在我家小姐的院里,特命我二人前来收拾东西。”
  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要同宿了?
  邵明廷有些匪夷所思。
  微皱着眉任由婢女在房内左右收捡一阵,不过一会儿,他便觉她们好似将女娘在屋中所留的物件搬空了一般。
  压下跳动的眉心,邵明廷迟疑道:“只宿今夜…为何收拾得如此仔细。”
  “方才奴婢没说清,是从今夜起,夫人便搬出清竹院同我家小姐住了。”
  听得回复,邵明廷瞬时僵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一股无名火也渐渐在心中燃起。
  他果真没说错,方家父女俩的手段如出一辙,一个强逼他入府,一个竟诱哄他妻同寝!
  忍着心火,邵明廷幽幽道:“寒梅姑娘可否知晓其中原由。”
  声音里透着一抹淡淡的寒意,寒梅垂了头如实回道:“是夫人担心误
  了您的学业才有了这番决定。”
  “小姐和夫人还在院里等着奴婢们回去伺候,邵解元若还有疑问,明日夫人应当能亲自为您解答的。”
  一日不到,那让他夫妻二人团聚的名义仿佛只是方家父女诱他上钩的甜头,叫人难以捉摸。
  待婢女拎着包袱走后,邵明廷只觉心空了一块,靠在椅背叹气之际,不禁想:也不知小枝能否适应与那方小姐相处。
  显然,邵明廷的顾虑有些多余了。
  愉心院这头,大老远就能听见从屋里传来的嘻嘻哈哈的笑声。
  先前方素妡怕人待得局促,便叫婢女找来了叶子戏,想着先一起玩着解解闷儿,也好叫屋里的气氛活跃些,没想到一玩儿起来,竟比往日还欢快。
  秋棠和寒梅刚拎着东西进屋时,便听一道气馁的声音传来。
  “不玩了不玩了,我都还没学透,赢不过你们的……”
  芳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直输,人家分明已经把规则讲清了的,可她一出牌还是猜错了。
  她想:幸好不是赌钱,不然没一会儿这荷包就得输个精光了。
  芳枝正想着,一颗脑袋突然伸来望了一阵,随即扯出她的牌笑道:“瞧瞧,这天大的至尊牌都输在手头了,要是你这把不早早认输,我们可不得该被你画了!”
  一旁的春兰和夏荷偷笑着说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放了奴婢一马。”
  “奴婢也谢谢夫人了!”
  芳枝心塞,她压根儿没想过放谁的马啊……
  寒梅过来回禀时,正要出声忽见一张花猫似的脸转了过来,下意识地“呀”了一声。
  瞧见寒梅的惊讶之色,芳枝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脸是何种状况了:荷包是没空,脸肯定也没空了。
  见另外三人脸上干干净净,寒梅只觉不可思议:“夫人你这…该不会一把没赢吧?”
  芳枝认命般地点了点头,还为自己找补道:“这把我要是不认输就赢了,也算赢了一把的……”
  话声丁点儿小,芳枝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方素妡见她这模样,赶忙安慰道:“哎呀,你头一回玩,输赢本就无伤大雅,下回努努力,争取把这回输的赢回来便是!”
  “咱们改日再战,春兰夏荷,你俩快带邵夫人去洗洗脸。”
  待几人离去,寒梅继续禀道:“小姐,清竹院的东西都搬来了,奴婢瞧着,邵解元的脸色似不大好……”
  “嘁,我就知他不乐意。”方素妡不大在意地说着,随即又朝内室喊了一嗓子,“小吱吱,你明日可得好好安抚一下你那冷面夫君,今日这出他多半是记恨我了。”
  芳枝脸上正浮着皂荚沫,听见声音眼睛虚虚睁了一条缝。
  冷面?记恨?
  她有些不解,这样的词怎么会用在夫君身上呢。
  等净完面,芳枝才开口道:“方小姐,我总觉得你说的好像不是我的夫君……”
  在她眼中,夫君的性子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除了有时与她待在一起会起些坏心思,其他时候都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做起事来也有条不紊,好像有他在,便会叫人很安心。
  “夫君的脸看着很冷么?我怎么看着就像有太阳光照着似的,既好看,也叫人觉得很温暖。”
  方素妡瘪了嘴:“你这完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救了。”
  芳枝一脸茫然,随即又道:“夫君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他为什么要记恨你呀?”
  为什么……
  因为我抢人媳妇儿了啊!
  方素妡发现,与一个被情爱迷了魂的女子说话就好似鸡同鸭讲,最关键的是人家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观察下来,那邵先生本就只待他这位妻子才会有那般“异常”之状。
  “算了,也不管他记不记恨了,你反正能哄就是了。”
  方素妡想,蛇打七寸,如今“七寸”都被她捏着的呢,她还怕什么。
  *
  翌日,同榻的两个姑娘齐齐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夜是方素妡头一回与年岁相近的姑娘同睡,一时难免有些兴奋,便缠着芳枝讲了许多乡间趣事。
  原先芳枝也是有些紧张,在一阵聊话中渐渐放松了许多,聊至二更天时,她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可架不住身旁之人的热情,又强撑着精神讲了起来。
  最后,困意来得猛烈,连她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