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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穿越重生 > 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 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223节
  弘书轻笑:“圣人无错,所以,袁大人是觉得朕有错?”
  袁和裕心下一沉,叩首道:“臣不敢。”
  他余光瞄了一眼方苞的衣摆,那里并无丝毫晃动,袁和裕心下一狠,抬头道:“臣不敢以臣身言君过,然臣身为御史,在其位谋其职,未免皇上被奸臣蒙蔽,臣愿以死明志。”
  说罢不等人反应,便爬起来一头往面前的台阶上撞去。
  第253章
  袁和裕这一下不易于石破天惊。
  自宋以来,虽御史一类官职的品级越拔越高,但谏臣其实早已名存实亡,经过大明一系列、尤其是嘉靖之后的,谏官为谋谏臣的名声专和皇帝对着干、乃至党同伐异、沽名钓誉的事后,大清立朝以来,虽明面上仍给御史以监察劝谏之权,但相比以前,可谓天差地别,御史的监察劝谏基本都是对着同僚去的,很少有冲着皇帝本人去的,即便有,要不是有个权势相当的太后在背后示意,要不便是那等不会危及九族的事才会露头一二。
  若不然,在如此看重嫡长子继承制的儒家面前,怎么会有康熙儿戏般的两废两立太子。
  ——过往的废太子,可从没有吃回头草的机会。
  而今,袁和裕竟要死谏?
  还只是为贞节牌坊这样一件“小”事?
  眼明心亮的登时都明白过来,袁和裕这是卖直邀名呢!
  不由纷纷嗤之以鼻。
  以往虽然觉得这袁和裕有点疯,但好歹沾点“不畏权贵”,如今看来,什么“不畏权贵”,怕也是邀名的一种手段。
  而且,这袁和裕真当当今是在意名声有损的人?
  当今若是在意名声,就不会成日让人在外宣扬生不出儿子是他的原因了!
  想法虽多,但现实才过了不到一瞬,一般人的反应没那么快,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和裕往台阶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大家眼前一花,便见一个人影后发先至,伸出一只无情铁手,揪住袁和裕的后脖领,将其死死勒在了台阶之前。
  袁和裕的额头已经能感觉到台阶的触感,他甚至条件反射的登了一下脚,却都无法再靠近一丝一毫。
  他的脸迅速充血,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勒的。
  不等他再有动作,八妹嫌弃的一扬手,就将他脱手扔了出去,然后跪倒在地,请罪道:“臣救驾来迟,令皇上受惊,请皇上降罪。”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太和殿。
  “哈哈哈哈哈,爱卿眼疾手快,避免了一场闹剧,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弘书大笑出声,也不知是为良将有此身手高兴,还是因为刚才的螃蟹蹬腿表演过于形象而感到开心。
  闹剧。
  这是皇上对于袁和裕“死谏”的定义。
  都不用提前安排好的人出头,立时便有人站出来,怒斥道:“袁和裕,尔讪君卖直,竟妄图以逼陛下留名青史!……”
  别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向权势弯腰的奉迎者,便是汉人内部,对于裹脚、贞节牌坊之事也不是全然赞同的,乃至对于程朱理学,也不都是如表面上那样推崇,若不然,明末的李贽、顾炎武等人,也不会在被当朝封禁以后,他们的言论仍能流传后世。
  赞同李贽、顾炎武,反对程朱理学之人,从来不少,只不过在当政者没有露出明显态度的情况下,谁也不会特立独行的去标榜自己,毕竟读书大多还是为了出仕。
  如今,当政者表明了不喜贞洁那一套,那还等什么呢?上!
  刘统勋张了好几回嘴,愣是没能插上话,不由怒了,到底谁是提前安排好的人啊!知不知道他抢到这个差事有多不容易吗?!
  当然,袁和裕也不是孤立无援的,程朱理学毕竟是大势,拥趸并不少。
  一时间,朝堂变成了菜市场,只有始作俑者的袁和裕还保持着被八妹扔出去的姿势,呆呆的躺在地上,不管是支持他的还是反对他的,没有一个人管他。
  弘书悠闲的坐在上面看着,直到感觉差不多,才递了个眼色给允禧。
  “够了!朝堂重地,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都知道允禧是弘书面前第一红人,他一发声,刚才还仿佛五千只鸭子叫的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
  允禧上前:“皇上,袁和裕逼君邀名,罪不可恕,臣请将摘去其顶戴花翎,交由刑部问罪!”
  这个场合,允禧开口,分量不够的都没资格站出来求情,更别说反驳了。
  方苞瞟向御史头子孙嘉淦,见其老神在在的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暗骂一句,不得已站出来,道:“皇上,袁和裕虽御前失仪,言语间有不当之处,但念其一片为公之心,事出有因,不如小惩大诫,降为照磨,以儆效尤。”
  照磨虽是八品,但好歹仍留有官身,且仍在都察院这个体系内,日后再起来也容易。
  弘书不置可否,轻飘飘点了孙嘉淦的名字:“孙爱卿,你为左都御史,有何意见。”
  孙嘉淦余光冷冷瞥了一眼袁和裕,又滑过“正义凛然”的方苞,道:“但凭皇上做主。”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涂天相表情沉了下来,孙嘉淦这是“举白旗”了。
  孙嘉淦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定要嗤笑:都把手伸到他的地头,拿他作筏子了,还想他为他们说话,当他傻吗?还有这个袁和裕,在都察院一直就是个刺头,仗着有几分名声有时对他这个主官的命令都阴奉阳违,他凭什么捞他?
  今日的朝会也该结束了。
  弘书站起身,冷声道:“袁和裕革去顶戴花翎,交由大理寺审理。”
  “退朝!”
  “恭送皇上!”
  方苞舒了口气,皇上最后将袁和裕交由大理寺审理,应当还是考虑了他求情的结果,如此看来,后续倒不是不能运作。
  与涂天相遥遥对视一眼,便先后离开。
  大朝会结束了,真正的纷争却刚刚开始。
  袁和裕的下狱叫以他为首的那群人顿时应激起来,不仅在朝堂上四处攀咬,在报刊这个公开阵地上也开始四处攻击,一些头脑发热、义愤填膺之辈,言语之间越来越失了分寸,乃至攀扯上几位先帝的后宫之人。
  倒不是没有头脑清醒之辈从中劝阻,但他们没有袁和裕在这群人中的地位,再加上还有弘书安排的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因此这把火越烧越旺,乃至烧的他们头脑发昏,口中吐出了孝庄太后的名字。
  等方苞暗叫不好,想要派人约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带头的几个刺头都以大不敬之罪被逮捕下狱了。
  这些人都是弘书提前特意挑出来的人,因此在审问调查之中发现他们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简直顺理成章,再沿着他们交代出来的人一个个往上挖,最后挖出礼部侍郎方苞和兵部尚书涂天相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面对大理寺呈上来的“罪证”,弘书勃然大怒,斥道:“一个个为着女子的‘贞洁’殚精竭虑,朕看最需要‘贞洁牌坊’的分明是他们!”
  于是下令,将其人夺官抄家,并赐下“贞节牌坊”,令立在其族地中,时刻警醒其族人牢记为官“贞洁”。
  史载,华夏1959年,由袁和裕牵扯出的这桩“贞洁”大案,最后以历经三朝的方侍郎和涂尚书被夺官抄家、立下“贞节牌坊”落下帷幕。此后,再有大贪之官被查出,这一“传统”也被继承,乃至得到“贞节牌坊”的大族,很快就七零八落、四散天涯,不复存焉。
  有人戏言,“贞洁”大案,以女子之“贞”开始,以官员之“洁”结束,这因果倒也算得上承上启下、不忘初心了。
  无人知道,这因果最初,却是倒过来的。
  弘书也无心去给后人解释,他是如何在查到这些人的罪证之后,引而不发,设计出这一箭双雕之策的。
  他只满意于,在下旨废除裹脚和贞节牌坊时,再无人站出来反对。
  当然,官方下旨归官方下旨,民间如何却不是一道圣旨就能禁止的,只是选秀开了这个头,裹脚之女、“贞洁”之族再不能染指顶级权势,那些妄图以裙角关系攀附权贵的人家自会做出表率,上行下效之间,顺应洪流之人总会越来越多。
  何况弘书并不是只下完这道圣旨就再不管了,他后续自然还有手段,在他有生之年,总要叫这股风气慢慢刹住,叫这天下女子得以窥见一丝天光。
  第254章
  轰轰烈烈的“贞洁”大案落幕,袁枚意犹未尽的准备启程回乡——再不出发,他就要赶不及今岁的乡试了。
  如今的朝堂可太有意思了,袁枚迫不及待的想要考中举人、进士,进入朝堂了。
  前来送他的丁敬等人听闻此言,纷纷笑着看向郑板桥:“如此,你与克柔二人日后倒是最有共同语言了。”
  他们这群人,才华是有的,但却不是科举方面的才华,也曾参加过乡试会试,却是很难适应那种制式文字,折戟沉沙。
  郑板桥一笑,洒然道:“某等着明岁看子才跨马游街。”
  袁枚自信一笑,拱手:“明岁再会!”
  “再会!”
  离去的烟尘缓缓落地,明岁,它还会再次扬起。
  正是四月好春光,郑板桥等人送完人也不回城,顺路去踏春,看着眼前黄色大于绿色的春景,丁敬等人不由抱怨:“克柔,你究竟何时外放,京城我有些待腻了。”
  “我也有些想念杭州了,西湖此时,应当正是细雨蒙蒙、杨柳依依的好风光。”
  郑板桥微笑听着,然后仿佛不经意间扔下一枚炸弹:“陛下说,择日想见一见尔等。”
  “!”
  丁敬等人石化了,等反应过来立马炸开锅:“果真?!”
  “皇上要见我等?!”
  弘书确实想见一见他们,虽然这几人在历史上的名声不如郑板桥来的响亮,但也都是真才实学之人,而且难得的思想不迂腐,即便不能在朝堂上为他打工,也可以培养成风流名士,在文化领域占领高地,为日后的思想解放做准备。
  见面细节不必赘述,反正在弘书一番礼贤下士后,丁敬等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时间创作灵感井喷,留下不少经典作品。
  五月,天气开始热起来了,贵州传来消息,定番州苗阿沙等作乱,弘书传来八妹,将此事交由她处理,正式送她上任。
  本来去岁永玺满月之后八妹就该赴任的,但弘书考虑到自己准备收拾“贞节牌坊”这事,虽不打算让八妹牵扯进来“冲锋陷阵”,但也希望八妹能历经全程有所思考,因此一直拖拖拉拉的将人留到了现在。
  八妹离开,朝堂上经过一场洗礼后空了不少,翰林院里养老的人都被拉出来干活了,人少了,工作却还有那么多,一时间竟是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这次选秀皇上又一人未留也顾不得了。
  选秀结束,弘书叫来福惠,递给他一沓名册,道:“这是你嫂子挑出来的,都是性子好、也颇有才华的好闺秀,你看看中意哪个?”
  福惠接过名册,却是没翻开,而是道:“六哥,我、我不想娶这些秀女。”
  “哦?”弘书挑眉,直接排除“秀女”?这是有其他中意的人了?可秀女的参选条件已经放的很宽泛了,福惠能接触到的人基本都在参选范围内,没参加要么是年龄不够,要么就是裹足或者族有牌坊了。
  若只是年龄不够,那倒是没什么,等下一届就是,反正福惠也才十八,等得起。
  若是裹足或者族有牌坊……弘书目光凌厉,哪怕福惠是他宠爱的弟弟,他也不会为了他破坏自己才刚刚竖起的旗帜。
  “那你想娶谁?”弘书慢悠悠的道,他也要看看,这些年的宠爱,是不是把这个弟弟养歪了。
  福惠扭捏了下,鼓足勇气道:“我、我想娶寡妇!”
  “什、咳咳、你说什么?!”弘书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最难的话说出口,剩下的也就容易了:“我想娶寡妇!身份无所谓,只要是寡妇就行!”
  本来还想着福惠是不是无意间见过哪个寡妇身份的女子,喜欢上了,但现在这话听着又不像,反倒一股胡搅蛮缠的味儿,弘书拧眉:“为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吧?这想法也太突然了,之前岳湘说起要给福惠选福晋的时候,他的态度可不像是非要娶寡妇的。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娶!”一向什么话都跟他六哥说的福惠,这次却犟了起来,甚至不愿再多说一句,“我不跟六哥你说了,我跟皇嫂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