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腰就被人抱住了,霍听小孩一样非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岑林吹不好,只能关了吹风机,问:“怎么了?”
霍听睫毛垂着,他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前,嘴巴微微撇着,很可怜的摸样。他笑了,“谁怎么你了?”
霍听说你,岑林无辜:“我怎么了?”
他说:“我明天要走了,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岑林心口像被猫抓了,他偏过脸在霍听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那你别去好不好。”
霍听惊讶地抬眼,岑林倒移开视线了,他像是不太擅长说这些话。其实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岑林有想法了,为了让霍听陪他一起,撒泼打滚也要有,但是这几年他成长了,不会再有这样不成熟的想法了,所以说出这种话来会觉得格外不好意思。
但这其实也是他的心里话,而且他觉得,霍听也会想听他说这些,果不其然,霍听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吻上来的,岑林被他压在洗手台上,这个位置有些熟悉,岑林百忙中找了一圈,没找到凡士林,才想起来早就被他们用完了。
最后两人的汗全淌在他身上,岑林的澡白洗了。
第二天他醒过来都中午了,以为霍听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楼下。岑林都惊了,“你真不去了?”
霍听笑着“啊”了声。岑林心想,周晔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好了,更看不上他了。他推了推贴过来的人,说你还是去吧。霍听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就这样。”岑林被他弄得痒,躲到沙发上去,霍听又追过来,两人闹了好一会。
下傍晚,霍听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岑林才知道他是改了今天最晚的一班飞机。他心放下来,又舍不得,但是不想表现出来,打开自己的邮箱给自己接了好几个活,把未来一个月都安排地满满当当的。
霍听要走的时候没让岑林送,他们在玄关接吻,黏糊糊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别。
人一离开,这么大的房子只剩下岑林一个人,还怪想的。
他也不愿意自己待在这,第二天也飞走了。
两人见不着面,只能频繁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非常像他们刚恋爱时霍听太忙碌而见不到面的那段日子。
不过现在,岑林也不会再找事,因为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碌。
他们终于成长,学会理解对方。
晚上的时候,两人都收工完,躺在各自的酒店打视频电话,基本不会太晚,双方都很累,而且第二天都要忙。
有次霍听回来晚了,岑林等着他都快睡着了,两人视频刚通霍听就看到他眼睛都迷瞪了,让他先去睡,岑林也不,催着霍听先去洗澡,洗完再回来聊。等霍听花五分钟冲了个战斗澡出来,岑林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岑林醒来,霍听给他发了无数张图片,是他举着手机睡得五官乱飞的视频截图。
后来霍听就染上了这种“陋习”,视频的时候总爱截他的丑照。主要是岑林每次视频就是挂着,他和霍听时间对不上,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外面赶路的时候,边走边举着手机,这个视角基本上都很死亡。
岑林是怎么发现的呢?霍听经常狗狗祟祟地对着屏幕笑,他也没和他笑啊,他问对方笑什么,又答不出个所以然。岑林就知道他没干好事,逼问对方这才告诉他。岑林想都不想就让霍听删掉,霍听嘴上答应地很利索,岑林也就没管这事。
霍听杀青那天,岑林提早过去酒店等他。他早早洗完了澡,两人一个多月没见,身体和心里早就想的不行。
霍听一进来就把他抱住了,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岑林尝到了霍听嘴巴里的甜味,“蛋糕?”
霍听贴着他的唇回答,“剧组买的,尝了一块。”他想到什么,退开了一点,去揉他的肚子,“难受?”岑林摇头。
霍听脸上隐隐闪过自责,岑林看着也不太舒服,他没那么矫情,知道那事是误会后,他已经不那么排斥了。这玩意就是心病,心里好了,就好了。
滚烫的氛围经过这么一遭有些冷了,岑林推了他一下,“你先去洗澡。”霍听进去了,里面很快传来刷牙声。
岑林觉得这不是个事,想等人出来好好聊一聊。
霍听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是女明星给他发的微信消息,岑林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解开锁了。他对自己说,他就是看一看,什么也不干,不会被发现。
说服好自己就光明正大点进去了,对方帮一个导演问霍听有没有意向合作。两人间的沟通就是朋友那样的,甚至还没有单娴静和自己亲密,岑林越翻越觉得自己小气,想偷偷把手机放回去,没注意切到了后台,是霍听的相册。
密密麻麻成千上百张,全是自己的丑照!
那邪性的角度,在他这个摄影师看来简直不堪入目,两眼一黑又一黑,一键全选删除了。
霍听刚出来,发丝上还挂着水,被岑林一通骂,他听到后半段才听懂了,拿过手机一看,脸当场就拉下来了,“你干嘛删我照片!”
岑林说丑死了,霍听说:“我不觉得丑,再丑也是我的。”岑林“诶”一声,“那是我照片。”霍听瞥了他一眼,似乎无话可说了,把毛巾盖头上坐到床尾去了。
岑林勾过头去看,他正在最近删除里一张张恢复。
不是。
他膝行过去,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霍听下巴被抬起头,躲了他一下。不让碰,岑林笑了,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背上,“你干嘛。”
霍听被他得实实在在,这下不躲了,说:“你干嘛。”岑林说:“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你本来就没理由生气,”霍听说:“不许再删我照片。”
岑林把脸闷在他脖子里,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可是真的很丑啊宝宝。”
霍听指尖动作一顿,他慢慢偏过头,岑林对他的视线,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霍听又把脸转回去,岑林发现他耳尖有点红。
他坏心地在上面添了一下,压着嗓子勾他,“晚点再弄,行不行?”霍听的呼吸立即重了。
岑林顺着耳廓添到脖子,霍听脖颈上的青筋崩了出来,在白色的皮肤下格外明显,透出一股情色的味道。
手臂猛地被人拽过去,岑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抓到了身前,双腿分开坐在了霍听的大腿上。
那么长时间没干那事了,一点就着,什么姿势都来了一遍,岑林最后是被抱去浴室清洗的。
外面天已经快亮了,岑林迷迷糊糊地把头往霍听怀里挤,发现位置不对,一睁眼居然对着霍听的腰,霍听还没睡,靠着床头握着手机,还在恢复,屏幕反射出的光将他的眉眼照得很柔软。
岑林拉了他一下,嘟囔一句明天再搞,霍听应了他一声,他后来也不知道霍听睡没睡下来,他撑不住睡死过去了。
两人在当地玩了两天,回了北城。霍听刚杀青,周晔给他放了几天假,岑林也趁机推了这几天的工作。
他们那天晚上刚到家,周晔突然上门了,霍听在楼上没下来,是岑林开的门。
“找霍听?”周晔一般没急事也不会上门,岑林了然地往楼上走,“我帮你去叫。”
之前岑林失忆的时候,周晔对他的态度非常一般,甚至谈得上不好,但是现在——
“岑林,你等下。”
他奇怪地转身过身去,周晔说:“邓廉宵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岑林找到了江柔,他们恐怕解决不了邓廉宵。
岑林看着她,说:“霍听是我男朋友。”他的意思是,他做这些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感谢。
周晔突然笑了,喃喃感慨道:“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前几天,霍听来找她,和她解释,岑林当年并没有出轨,去看婚纱照是为了应付家里。周晔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并不是不相信霍听的话,岑林这次对霍听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已然相信岑林对霍听的感情,她无语的是,霍听这护犊子一样的态度——
巧了,还能被她见着两次。
这时霍听从楼上下来了,周晔就和霍听说话去了。
岑林坐在离他们稍远的餐桌,回想刚才周晔说的话,忽然听到他们提到“锦城”。人对自己的家乡会很敏感,但霍听却突然把话题岔过去了。
周晔交代完就要走了,霍听给她送到门口,经过岑林的时候把他拉起来,带着他走了两步,小声问他刚才在和周晔说什么。岑林不答,反问周晔是不是来催他上班。
俩个人小脑袋凑在一块,跟上学时偷偷摸摸说话的小同桌一样,你推我一下我挤你一下的。
周老师这个时候突然回了头。
霍听和岑林下意识闭了嘴。
“我走了。”她目光望向岑林,说:“和霍听好好的。”
她走了好一会,岑林都没回过神来,脸颊飘红,有被长辈调侃的羞赧,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像是被婆家接受了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