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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白马仙儿 > 第132章
  如果他再精明一点,都不会把信息交给尤天白。当然,如果他再精明一点,事情也没这么快结束。
  虽然老五很可怜,严国贤也不无辜,但关于此事,尤天白只有一条感叹:人可以蠢,但别太蠢了,而且不要和蠢人做生意。
  晚霞还剩一条金边,手里的凉菜散发着酸甜的香气,饺子也已经叫完了,等到家,再把少爷的洋酒拿出来喝上两杯。完美的一晚,完美的一天。
  但尤天白没想到的是,别和蠢人做生意这点,他自己也犯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玻璃厂的钥匙是被孙久亲自送上门的。
  第108章 猛药。
  和尤天白分开后,休马自己上了楼。脱了外套,他又只穿了长袖,走廊有点阴嗖嗖的冷,他钻进房子里,关好门。
  男朋友穿自己衣服——永恒的刺激体验。
  在过去,休马也听到几次情侣间穿彼此衣服的桥段,他每次都嗤之以鼻的,这有什么好心动的?有什么好喜欢的?
  现在他心跳得想要蹦起来摸天花板。
  尤天白平时只穿最简单的款式,黑、白、灰,顶多配点棕色和军绿色,还绝对不是主调,所以他以为尤天白借他衣服只是想穿个新鲜。
  结果没想到居然这么合适。
  都说爱人在一起会越长越像,休马不知道是他借了自己的凌厉,还是自己抢了他的舒展。总之尤天白套上他的亮花色棒球衫,整个人像是重返了二十出头,可那人眉眼间的气息又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袖子有点长,刚好盖住手背,但无伤大雅。
  种种因素碰撞在一起,烧得让人发麻。
  休马面容平静地走到浴室,把洗漱袋里东西摆回原位,又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思考了有一会儿,接着他慢慢抬起手,用手掌盖住脸。
  如果心声可以被听到,那客厅一定充满了少爷的全力尖叫。
  五分钟后,休马靠在沙发背上,手掌打开,痛定思痛,他觉得自己今后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和尤天白在一起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可以说是天赐的假期——没有作业,没有学业,没有该为世俗操心的部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他怕这一切都是即将醒来的梦。
  但尤天白自由自在穿着他外套的身影就是最好的佐证。这不是梦,只是太像梦。
  他把手拿下来,仰头看向天花板。
  尤天白的房子很有他自己的个人特色,住了两个月,这些特色好像也把休马包容了进去。
  客厅多了显示器和电视柜,柜子下立了不少游戏卡带,这是他分好几次买回来的。别看尤天白平时好像不拘小节,其实他眼里相当容不下乱,所以每次休马在翻箱倒柜找游戏后总会被他数落。
  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太多新增的东西。休马的个人用品不多,除了衣服没别的东西,其实他对生活条件的要求并不多,有衣服穿,有地方睡就行。
  所以一开始他们还会把须后水一类的生活用品分着用,直到后来,尤天白每天都在抢休马的替换刀头,而休马总是把尤天白的衣服挂钩弄丢。
  所以他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喜欢上尤天白的?
  可能是专属于年长者的气势,也可能是偶尔会突然出现的温柔。总之动机不太单纯,那时候休马可能只在心里想着,看起来好的东西就去喜欢一下吧。
  而且他至今也不知道尤天白选择答应他的理由是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没开始全心全意去追他。
  如果要全心全意追会是什么样子?
  开着法拉利,停在尤天白的成人保健品店前,潇洒停车,墨镜一摘,车门打开,车里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休马又在沙发上蜷起来了,这次是因为尴尬。
  幸亏他追得很随意,尤天白也答应得很随便。有人说过,最正确的决定往往是那些目的简单又单纯的,他的单纯碰上了尤天白的简单,算作一场最正确的决定。
  正在沙发上沉思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老小区居民不多,尤天白这栋出了奇的少,所以只有在上下班高峰才能寻见一两次人影。休马的视线往门口偏了偏,等着脚步声过去。
  脚步不快,忽轻忽重,听上去是双皮鞋,不像是会在这栋居民楼里定居的人。休马把目光定在门上,渐渐眯了起来。
  没想到那脚步声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在门口彻底慢了下来,最后直接停住了。
  不对,不太对。
  有时候休马是想去责怪一下自己的直觉的,关于一切不好的事情,他都有一丝提前察觉的迹象。
  好的事情,他能察觉,不好的事情,他现在就有如此预感。
  所以门外的人会是谁?
  距尤天白离开过去了十五分钟,按照从家到超市的距离,他应该会在十分钟后到达。而且休马认得尤天白的脚步声,这绝对不是。
  那会是尤天白带来的其他人吗?
  不可能。以尤天白的德行,要是来了客人,他绝对会进了单元门就开始唠嗑,且声音隔着三层楼都听得到。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那一晚,铁门后窸窸窣窣的响仿佛挠着心的爪子,裹着寒风,随时都要扑进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门口的脚步声还没打算再进一步,休马从沙发垫上拿起了手机。科技改变生活,新买的防盗门有监控。
  孙久在门前踟蹰着,记忆告诉他是这个地址,但这个门他怎么都认不出。往左看看,确认无疑,往右看看,没有问题,回到正面,一眼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防盗门已经被打开了,那个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完美帅哥正站在中间。
  “找什么吗?”休马倚在门上,手臂抱起来。
  孙久的表情还没准备好,当着休马的面整理了半天,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小黠大痴的商务微笑上。
  也没有寒暄,孙久直接开门见山:“你买的厂子?”
  休马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有尤天白翻起白眼的痛快劲儿,所以干脆面无表情地盯着孙久,如实作答:“不是我买的,是尤天白买给我的。”
  不加任何修饰的真话才是最好的猛药。
  穿堂风吹了两秒,门口的人似乎还有点不满意,探着头向屋里望,少爷的手当场一巴掌按上了门框。
  视线被手臂阻挡,孙久退了两步,他差点以为这力道十足的手臂下一秒就要抡到自己脸上。
  但少爷理智尚在,两人对视半晌,孙久拾起了他作为前厂长的风貌。
  他整整衣襟,说道:“有些文书需要转让,毕竟我也是转让方——真不打算让我进个门坐坐吗?”
  休马支在门框的手没挪开,盯着他发问:“如果没记错的话,非法经营的获利数目达到一定标准,你是要坐牢的吧?”
  可现在姓孙的大厂长还站在这里,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厂子根本没赚钱,达不到标准。
  当然,还有可能就是面前早就没有风采的大厂长自己交了保释金,亦或是谁在身后给他撑了台。但在阴风兮兮的走廊里,这些上点档次的可能性显然不被考虑。
  休马忽然撤了胳膊,站直看他:“进来吧。”
  忽然被发了赦免证,孙久一时没反应过来。休马忽然又回过头来,说:“别脱鞋了,家里没有给客人准备的拖鞋。”
  这算是待客有礼还是不拘小节?
  孙久迟疑着看了看玄关的原木色地板,抬起脚,迈进一步。
  ——
  从超市到家的路程十分钟,没了少爷的陪伴,这段路走得有些慢。远处的路灯影影绰绰亮了起来,尤天白开始吹口哨。
  少爷有嘲笑过他吹口哨的样子,说像老流氓,说要是前面走的是小姑娘非要报警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是一个比现在稍冷清些的季节,天还没有这么暖和,雪没化干净,人烟稀少,尤天白把口哨吹得更响了。当晚,两人都做了噩梦。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休马骂他招惹了路过的东西。
  当时的尤天白嗤之以鼻,现在的尤天白若有所思,他舔舔嘴唇,决定听少爷的话,别瞎招惹什么路过的幽魂。
  小区大门到了。这老小区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岗亭,里面住着个职责类似打更的老大爷,这两天老大爷回家看闺女去了,连岗亭都空了。
  拎了一路富士苹果和大拌菜,手指尖都勒麻了,尤天白却有点想笑——生活少了混乱多没意思?现在再来点乱子他也能照单全收。
  思维至此,尤天白感觉自己成长了。在年近三十时把思想飞跃上一个新的高度,不简单。
  当他挺胸抬头准备迈进单元门时,铁门忽然被从里向外打开了。
  没想到新的乱子这就来了。
  不透光的天井下,单元门里晃着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久。
  他穿了以往总会穿的风衣长裤加皮鞋。从衣着上看,还有过去的风范,但是衣服里的人已经完全撑不起来了,从视觉上就矮下去了整整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