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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雨洛正弯腰收拾桌上杂乱的一堆东西,闻言背影一顿。
  “有。”
  “什么药?现在叫闪送还来得及吗?”时翊连忙抬起身子。
  龚雨洛:“来不及。”
  时翊:“?”
  “什么药会来不及?闪送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送到吗?”时翊决定问个明白。
  “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如果没有,需要从外地发货,至少三天。”龚雨洛回答。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龚雨洛一直背向着他,反而像是有些心虚的表现。
  时翊微眯起眼睛,打量龚雨洛的背影。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过来。”
  时翊靠着床头,发出指令。
  龚雨洛转身朝他走过来,到了床边便要弯腰来吻他。
  “停,你转过身去。”时翊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
  龚雨洛沉默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
  时翊凑过去看他背部的纹身。
  只有从后颈到脊椎的细长一条荆棘。
  他记得,之前龚雨洛易感期的荆棘会遍布满背,而且需要几个小时才会慢慢消退。
  这次龚雨洛易感期发作的第一天,背上明明出现了很多荆棘。
  为什么现在不见了?
  他手指有些发抖地指着龚雨洛的背部:
  “你今天,该不会根本没有易感期吧?”
  第64章
  第二天一早,时翊就让龚雨洛退房了。
  从早晨起床开始他就没再跟龚雨洛说一句话。
  如果龚雨洛想要找他说话,他就用口型回答他:
  “骗——子——”
  龚雨洛垂着眼睛,试图作出解释:
  “第一天,我的确易感期发作。”
  第一天?现在都第六天了!
  天才学生居然算不出这个差距?
  时翊用牙齿磨出声响,背过身去不理他。
  龚雨洛继续解释:“后来,我也以为我是易感期。”
  时翊猛地转头看着他。
  他用手戳龚雨洛的胸口。
  还想骗我?
  又在编故事?
  “第一天,我以为是因为我的情绪波动所以导致易感期提前,”龚雨洛平静地说,“后来这几天,我每天都感觉到情绪波动,理所当然地误解了。”
  这人不去当演员简直屈才了。
  误解?
  谁信啊。
  而且你那不是情绪波动,而是——
  精虫上脑。
  还理所当然呢。
  时翊的脸颊红了又红,他背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龚雨洛办了退房手续,时翊站在门外背影倔强地等着他。
  就连他扎在脑后的小揪揪也透着一股怒气。
  龚雨洛心不在焉地听着前台跟他算账,眼神一直瞟着门外。
  他们订机票的时间有点晚,因此只订到四小时后的航班。
  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儿。
  龚雨洛走过去,低声问时翊:“要不要去当地的特色饭店吃点东西?这几天我们还没有好好去外面逛过。”
  没时间逛街是谁的责任啊。
  时翊瞟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即使瞪着人也十分干净清澈。
  接着时翊别过头,对着路边走过去。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看着龚雨洛仗着长腿优势三步就追了上来。
  龚雨洛拉开后排座的门,时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副驾座门坐了进去。
  时翊靠着车窗,看到后视镜里龚雨洛明显不爽的脸。
  他心里有一丝爽快。
  他发誓,直到飞机落地,他都不会再跟龚雨洛说一个字。
  -
  龚雨洛带着时翊去到海岛有名的美食街。
  跟夏大附近的美食街有些类似,聚集在这儿的也基本都是看上去一眼大学生的年轻人。
  人很多,并且信息素繁杂,时翊出于习惯地想要拉着龚雨洛的手指,又因为内心的别扭而生生忍住。
  龚雨洛回头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他,把他搂在自己身边,很快就带他到达了一家具备当地特色的饭店。
  时翊踏进店门便马上挣脱了龚雨洛的手指。
  服务生带他们去了二楼包间。
  包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像是海岛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花的香味。
  龚雨洛把菜单递给他,时翊点了一份蟹仔粉和虾饺。
  龚雨洛手指轻轻敲了敲菜单,抬头对服务生说:“我跟他一样。”
  蟹仔粉算是海边的特色美食,用蟹黄熬制的浓汤搭配当地的特色细粉,端上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时翊吃了一口粉,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啊。”
  这是他今天再龚雨洛面前第一次发出声音。
  龚雨洛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但被他一看,时翊又闭上了嘴。
  从此他的嘴巴只用来吃东西,不用来说话。
  “你不舒服么?”
  吃完了粉,时翊夹起一只虾饺,刚往嘴里放,这时龚雨洛突然出声。
  时翊露出疑惑的眼神:“?”
  “这几天,你不舒服么?”龚雨洛重新发问。
  时翊瞪大眼,差点被嘴里的虾饺给噎着。
  龚雨洛、居然、还有脸、问他、舒不舒服??
  “我能感觉你并没有不舒服,”龚雨洛神情坦然了,就仿佛在跟他交流学术方面的话题,“有几次,你甚至连续两次……我还没有你就……”
  大概是龚雨洛的话太过于劲爆,时翊直接把那些不雅词汇过滤了。
  时翊狠狠咬着虾饺,发誓不跟龚雨洛搭话。
  “昨天最后一次,我怕你疼,已经不想继续了,是你缠着我……”龚雨洛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时翊终于忍无可忍。
  龚雨洛说话口无遮拦也就罢了,怎么能造谣呢?
  “谁缠着你了?”时翊放下筷子,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如果我缠着你,今天就让我在海岛露宿街头!”
  龚雨洛沉默了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睛:“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要我,我很高兴。”
  “谁想要你了,”时翊腮帮子都有点鼓疼了,“我要路边的一条狗……”
  他及时刹住车,因为看到龚雨洛的信息素突然扩散开来,逐渐变得充满危险性。
  他还记得龚雨洛刚说的,情绪波动可能导致易感期。
  他可不想再体验龚雨洛的易感期了。
  时翊:“我收回。”
  听到他这句,龚雨洛的信息素也在慢慢收回。
  时翊还是很气,他靠着椅子,眼睛并不看龚雨洛:“你这几天骗了我,一点悔意也没有吗?”
  龚雨洛低头很快:“抱歉。”
  其实时翊也就只需要这句抱歉而已。
  他把面前的盘子往一旁推了过去,拿出手机在各种app上点来点去。
  龚雨洛很快速地吃完了粉和虾饺,扫码付了款,推开椅子站起来。
  时翊也跟着站了起来。
  龚雨洛伸手牵他的手,他没有拒绝。
  走到门口,时翊突然小声说了句:
  “没有不舒服。”
  龚雨洛诧异地垂眼看着他。
  时翊马上把头转开了,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龚雨洛勾起唇角,明显因为这句话,心情变得很好。
  -
  他们提前到了机场,在候机大厅里坐着。
  时翊面对龚雨洛仍有些微别扭,所以总在低头玩手机。
  来海岛这七天,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龚雨洛了。
  这会儿打开微信,全世界都仿佛在找他。
  时翊回了辅导员几条消息。
  回了老爸老妈几条消息。
  刚回吴游第一条消息,吴游就打了电话过来。
  “翊宝,失踪人口终于回归了吗?”吴游听起来要哭了。
  “我只是去旅游了,元贺没告诉你吗?”时翊把脑袋靠着椅背,懒洋洋回答。
  听到元贺这名字,吴游沉默了三秒钟。
  “你是去哪儿旅游了呀?好玩吗?有没有拍什么风景照?跟谁一起啊?”吴游很快又恢复欢快的语气,只在最后一个问题卡了壳,“哦,最后一个问题不用回答我了。”
  面对他的提问,时翊也沉默了。
  好玩吗?
  不好玩。
  被人按在床上整整五天你试试好不好玩。
  风景照也没拍,问就是忘记带相机。
  而且他们都在海里或者海面上活动,没去过其他地方。
  玩的时间还没待在床上的时间多。
  时翊抓过一瓶冰矿泉水,放在脸颊上给自己散热。
  他只回答了吴游第一个问题:“去海岛了,一会就坐飞机回夏城。”
  “这么晚才回吗,那你作业做了吗?我听说夏大作业挺多的。”吴游担忧地问。
  时翊:“……”
  他的脸又开始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