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太迟了。
大地剧烈震动，整个云城的地面开始龟裂！
无数触手从地底伸出，裹挟着无法名状的恐怖气息。
天空中的月亮变成血红色，低语声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
“旧日支配者……要苏醒了！”梅尧臣痛苦地跪倒在地，“这座城市……是创世神的沉睡之地！衪想吞噬神明的力量！”
军方和散修联盟的强者最先赶到，但他们的攻击对触手毫无作用，反而被一个个拖入地底吞噬！
“结阵！”军方将领怒吼，但阵法刚成型就被无形的力量碾碎。
散修联盟的长老祭出法宝，却被触手轻易腐蚀：“不行！力量层级相差太大！”
其他小世界的援军也纷纷赶到，但同样损失惨重。
一个来自科技世界的机甲军团刚出现就被触手拧成废铁，精灵族的魔法箭矢甚至无法穿透触手的表皮。
“让开。”顾听寒带领幽阁众人加入战场。
梦不凡释放绝对零度领域，暂时冻结部分触手。
金满堂布下净化结界，削弱低语的影响。
顾一的黑棺吞噬靠近的触手。
梅尧臣则直接与衪的意识对抗。
顾听寒剑光如龙，每一剑都斩断无数触手。但触手再生速度太快，根本杀不完！
“这样不行！”金满堂嘴角溢血，“衪的本体还没完全降临就有这种力量！”
梦不凡的冰封领域开始出现裂痕：“必须找到召唤核心！”
梅尧臣突然指向祭坛上的少年：“在那里！但他的生命已经和法阵连接……杀了他法阵会立刻完成！”
顾一黑棺暴涨：“我去破坏法阵根基。”
“来不及了！”梅尧臣惊呼，“衪要完全降临了！”
整个云城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眼球从地底缓缓升起。
那是旧日支配者的本体！仅仅是被祂注视，就有无数人疯狂自残！
军方将领惨笑着引爆了所有能量核心：“至少……带走一部分……”
散修长老化作金光冲向眼球：“道友们，来世再会！”
其他世界的强者也纷纷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但都无法阻止衪的降临！
顾听寒双目赤红：“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整个天地突然静止了。
不是时间停止，而是一种……万物屏息的敬畏。
地底深处，一道温和却无比强大的意志缓缓苏醒。
那是沉睡了无数纪元的创世神，被血腥与疯狂惊醒。
衪发出恐惧的尖啸，试图逃离，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触手都做不到。
创世神甚至没有完全醒来，只是无意识地抬手，或许是在睡梦中拂去恼人的蚊虫。
虚空之中，一个古朴的“灭”字缓缓浮现。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爆发，那个字只是静静地出现，然后……
旧日支配者，连同所有触手、低语、污染……瞬间化为虚无。
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天空恢复清明，血月散去，只余下满目疮痍的云城和幸存者呆滞的面容。
“结束了？”有人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超越理解的一幕中。
劫后余生的众人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狼藉，恍如隔世。
顾听寒走到第二个钥匙少年身边。
那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甚至长相都有点相仿的孤儿。
“你叫什么？”
少年虚弱地睁开眼：“作者。”
顾听寒怔在原地。
作者？这是什么名字？
他还想再问，整个世界却突然开始扭曲。
云城的废墟、幸存者、四个分身……所有景象都如同被水浸染的墨画般模糊消散。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射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顾听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电脑桌前，脸颊还贴着冰凉的键盘印。
屏幕幽幽地亮着，显示着一个文档——《我靠马甲横扫万界》。
“这是……”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堆满泡面盒的书桌，摇摇欲坠的书架，墙上贴着的便签……这是他在出租屋的书房。
心脏还在狂跳，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剑柄的触感，鼻尖仿佛还能闻到血腥与硝烟的气息。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些强大而忠诚的分身……都只是他熬夜码字时做的一场梦。
一场过于真实、波澜壮阔的梦。
他颤抖着手触摸屏幕，文档正好停留在最新一章：
【顾听寒站在破碎深渊前，衣袂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身后，四个分身肃然而立……】
“呵……”顾听寒苦笑一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果然是写小说写魔怔了，居然做了这么离谱的梦。”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催命编辑”四个大字。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王编辑……”
“顾听寒！”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震破耳膜。
“交稿日已经过了三小时！你的《我靠马甲横扫万界》到底写完没有？！”
“读者都在催更，出版社在问我进度，你居然还敢关机睡觉？！”
“我……我马上交稿。就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所以……”
“我管你做什么梦！上次你还说你生孩子去了，你还以为我还会信你断更的借口吗？！”
编辑打断他，“一小时内我要看到完整稿子。”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顾听寒望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时有些恍惚。
金满堂，顾一，梦不凡，梅尧臣……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他心痛。
“原来……真的只是梦啊。”他轻声自语，指尖抚过文档中四个分身的名字。
“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
突然，一道慵带笑意的声音在他左耳畔响起：“少爷这是在想我们吗？”
顾听寒猛地僵住。
这个声音……是金满堂？！
他朝声音来源的那边转头，左边空无一人。
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幻听了吗……”他捂着额头苦笑，“真是写小说写出幻觉了。”
然而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右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寒意：“不是幻觉。”
声音又突然出现，可房中除了他再无一人，似乎是某种灵异事件。
顾听寒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打翻了桌上的可乐。
褐色的液体在稿纸上蔓延，他却顾不上去擦，只是惊恐地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
他颤抖着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声音发颤：“出来！我看见你了！”
“少爷还是这么可爱呢~”那道慵懒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仿佛贴着他的后颈，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热气。
“连害怕的样子都让人想欺负一下。”
与此同时，又是一道声音从窗外飘来：“需要我冻结这个空间吗？保证让任何窥视者无所遁形。”
“别啊，”又一个熟悉带笑的声音从衣柜方向传来。
“我还想多看会儿主人受惊的模样呢~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顾听寒手中的美工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窗外，一片雪花违反季节地贴在玻璃上，凝成霜花。
这个声音分明是——
“金满堂……顾一……梦不凡……梅尧臣？”
顾听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们……真的存在？”
那个慵懒的声音轻笑一声，空气中的金光凝聚成一只半透明的手，轻轻拾起桌上的一只圆珠笔把玩：“少爷以为呢？”
冷冽的声音接话，阴影中的黑棺轮廓更加清晰：“我们一直都在。”
带着几丝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让房间温度骤降，玻璃上的霜花蔓延成冰裂纹，他说道：“跨界消耗很大，长话短说。”
最后一道声音则带着戏谑，枯梅轻轻摇曳：“主人，想我们了吗？我们可是很想念主人，尤其是金满堂，天天抱着你的枕头——”
“梅尧臣！”金光凝聚的手突然捏断了笔，“想打架吗？”
“怕你不成？”枯梅突然绽放出危险的红光。
顾听寒看着眼前超现实的一幕，缓缓跌坐回椅子上。
他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很疼。不是梦。
“所以……”他艰难地吞咽着，“那些世界……那些战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