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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夏天又夏天 > 第8章
  香椿鱼儿就是香椿炒鸡蛋,油要够多够足,香椿裹上鸡蛋液,炸到焦黄时味道最好。
  小时候我是不吃香椿的,我妈说我爸小时候也不吃,现在最爱这一口。
  我脖子扬的老高,发誓说我不会,我饿死也不吃。
  写这章的时候我的确快饿死了,也快想死香椿鱼儿了。
  第15章带花见你(四)
  项母接连好几天反常,殷勤中夹着威严,威严中夹着讨好,项院猴精,心里多少有些猜测,听到项母说出想你二字,基本已经有定论了能让她妈如此违心,这事八成踩在自己高压线上。
  项院一个头两个大,她扭头看了一眼柏陶,见对方正在看戏,三叉神经更疼了,立刻做了个苦大仇深深恶痛疾的表情,避嫌似得打开免提,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柏陶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视线交汇,项院做贼一样把头偏开了,而后突然后悔开免提的冲动举动,毕竟谁也不知道她妈会说些什么。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没人开灯,窗外太阳沉没,气氛突然微妙起来,项母还在絮叨:人家奶奶也是好意,看你稳重。
  项院:我下次画烟熏妆。
  项母:人家奶奶也是看你俩一个专业,有共同话题。
  项院:我现在换专业也来得及。
  项母:哎呀,你就当上学交朋友嘛。
  项院:我上学交过男朋友?
  项母:普通朋友也行啊。
  项院:我上学交过普通男朋友?
  项院精准出击,百发百中,誓要把她妈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射杀在摇篮里,坚决贯彻落实夜长梦多快刀斩乱麻的中心思想,不给催恋催婚任何可乘之机。
  项母是不肯轻易放弃的,挨了几盆冷水继续挣扎:又没说非让你跟人家谈恋爱,当朋友有什么难的,你就当是你舍友,那一开始不也不认识吗?
  项院立刻反问:你想让我俩当姐妹?先说好,他二十五,我可不当姐,这是原则问题。
  项院打小伶牙俐齿,怼人一怼一个准,论打嘴仗很少能有人在她这占到便宜,很逗趣的一句话,柏陶在旁边听着,却没笑出来。
  柏陶早熟,具体表现在语数英理化生。
  项院也早熟,具体表现在12岁开始给她妈灌输自己不婚不育的单身思想,其他初中小孩还在看美型妖精大混战,纠结自己到底喜欢风花雪月哪位王子的时候,项院已经开始拉着她妈,宣扬自己30岁就出家的雄图大志了。
  一开始,项母当然没放在心上,然而这套话被项院从12岁说到了20岁,且活生生把综合型大学活成了女校,数年如一日围着柏陶打转,丝毫没有认识到异性这一群体存在的意思时,当妈的,自然开始着急了。
  项母似乎是没话可说了,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下来,项院瞟了一眼柏陶,经年日久的,她身子已经有了粘人的条件反射,她不自觉的想凑过去坐着,又有些挪不动步。
  电话那头又响起来:人家奶奶说了,男生家里特别好,父母身体健康,市中心还有两套房。
  项院都被逗笑了:所以呢,等我实习,能便宜租给我吗?
  没等项母开口,项院继续道:我的亲娘啊,我都说过千八百回了,你听不烦我都说烦了,别瞎折腾了,就说我年纪小懒得聊,年纪大了也懒得聊,斩断情爱看破红尘了,终生没有结婚计划,过了三十就出家,拒了吧。
  她机关枪似的发射了一大堆,也没管她妈听没听懂,赶在回话前单方面终止了对话,而后果断关机断绝了她妈卷土重来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项院平静下来,心虚的看了一眼柏陶,柏陶正在收拾桌子,丝毫没有主动引出话题的意思。
  项院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那一堆扯着嗓门的反驳,这人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好在出门买菜的柏母及时赶到,还带回来一个小泥猴柏瓷,柏瓷和小伙伴们比赛扎马步,赢了游戏机一周的使用权,拉着项院要玩飞机大战。
  项院心不在焉,打了十几局才击败黑队大王,洗完澡进屋的时候,床头灯亮着,柏陶已经躺下睡了。
  项院凑过去,点了一下柏陶的手心,轻声问:睡了?
  柏陶没睁眼,机器人似的:没。
  看这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德行,项院悬起来的心倒是安定了一些,她轻车熟路的翻出柜子里的发油,没控制好用量抹的太多,胡乱蹭到了柏陶头发上,把人祸害起来了。
  柏陶瞪了她一眼,对她这种玩闹的把戏已经很习惯了,只是说:记得把闹钟关掉,我明天要睡懒觉。
  项院哦了一声,乖乖开机,而后叹了口气,把手机递到柏陶面前,颇为感慨:我就不明白了,逼人相亲这事儿到底是有多大好处,我长这么大,我妈头一次给我发五十秒的语音,还是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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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逼孩子相亲,诸多中年妇女的迷之爱好例如我妈。
  美型妖精大混战,初中看了个开头,高中才看完结局,到现在都记得中午放学时,班里寡言的学霸小姐妹突然不好意思的问我说:四个王子,你喜欢谁。
  第16章带花见你(五)
  话茬断在这,柏陶心里烦得很,没法违心的说干妈也是为你好,只好干巴巴的接了一句:刚大二,干妈是着急了点儿。
  项院左等右等,可算等到这人发表意见,心里顿时安稳多了,语调上扬起来:可不是,我还不知道我妈,我妈那小算盘打的可好了,她就是想让我找个本地的男朋友把我困死,省得之后毕了业天南海北的跑,她没地方抓人去。
  初春,刚断暖,屋子里凉冰冰的,项院涂了一身橙子味的身体乳,熟练地滑进焐热的被窝,把手塞进了柏陶的睡衣口袋:就我妈那个不生孩子人生不完整,相夫教子乃女子根本的糟粕思想,她巴不得我6月20毕业,6月21就办喜酒,一年内下崽,还得是对儿龙凤胎,儿女双全,哦,最好生完孩子稳稳定定当个老师,徐小最好,课少活轻离家近。
  柏陶体热,一年四季穿着轻薄的棉布睡衣,倒是活泼贪玩的项院怕冷,手永远捂不热,这个季节还裹着一身海马毛,包成熊了也闹冷,睡觉时巴不得整个人挂在柏陶身上。
  柏陶凉凉的:当老师也行,你适合体育老师。
  项院:你说我四肢发达!
  柏陶:你自己说的。
  柏陶干巴巴的开口,干巴巴的气人,项院委屈巴巴的撇撇嘴,没接上话,极度不情愿的点开了那漫长的100秒语音。
  项母苦口婆心,把推脱不掉的相亲大局推到热情洋溢的远方奶奶身上,花了好大的篇幅讲述远方奶奶和家里姑奶的交情,而后不出意外的,点到了姑奶对柏家的恩情,大恩大德本就无以为报,姑奶的面子,不能不给。
  柏陶是辨不明背后真相的,被柏母的话绕进去,只觉得这事难办,天真的说:干妈也是没办法,
  也就你信这一套。项院恨铁不成钢的掀开柏陶的衣服,把冰手往人腰上放,我妈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那奶奶为什么突然来我家?我妈又为什么非要我回家?她这算盘打得可够早的,她是巴不得我跟人家见面的,别说见面,就是我松口,给了联系方式,对我妈来说,突破都是史诗级的,能写到我家族谱备注上。
  柏陶被点了一下,反应过来,按住项院捣乱的爪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白羊座,轴得很,可是软硬不吃的,项院翻身坐起来,找到二十号人的家庭群,当着柏陶的面飞快打字。
  鉴于我年纪到了,避免不了被催相亲,为杜绝此类吃饱了没事干的现象发生,从今以后请大家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我有喜欢的人!还没追到手呢!我就是魔怔了!这辈子非这个人不可了!谢谢七大姑八大姨的好意!心领了!
  一连六个感叹号,柏陶沉沉的看着她。
  项院向来招架不住柏陶的注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背小九九的年岁开始,项院心虚就成了自觉,她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顶撞我妈,也不是想让我妈在群里下不来台,不是不礼貌不孝顺......虽然也算是吧,我就是想让她打消让我相亲的念头,没别的意思。
  大概是发现自己动心之后吧,柏陶时常觉得自己五感异常,有时能察觉到晚风从月亮的方向来;有时又丧失对时间的判断能力,三秋一日一日三秋;有时目光敏锐,可以辨别余光中的爱意,精准捕捉到潜藏敌人;有时又突然丧失听觉,错过好长一段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