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必须让他回来!去叫!”止戈可能知道,止戈——
  魏老夫人越想越开心,她要问问迟渊有没有这个可能,多好的孩子,止戈他太贴心了。
  以往她只是觉得止戈客气对她有礼貌。
  可止戈凭什么对她有礼貌?甚至他的魏夫子还成了他母亲的入幕之宾,他完全没有必要对他们有礼貌,对他们没意见都算她魏家烧高香了。
  可,孩子对她就是非常友善。
  魏老夫人急得不行:“去叫人了吗?”
  “回老夫人,去了。”
  魏老封君听说儿媳妇在找孙子,还火急火燎地要把孙子从宫里叫回来。正巧她就在院子里散步,便走了过来:“他在宫里当差呢,你找他干什么?”哪有外戚喊女儿出宫的道理。
  魏老夫人一把抓住婆母,险些脱口而出:“你们都出去!”才动容地看向婆母:“娘,我怀疑止戈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他祖母,您是他曾祖母。”
  魏老封君惊讶地看向儿媳妇。
  魏老夫人点点头:“真的!”
  魏老封君眼里闪过一抹泪光:“他真的知道?”
  “知道,知道,我怀疑他每次跟我打招呼不是客气,是在安抚我的情绪……”就像安抚苏萋萋那样。
  身为祖母被孙儿‘安慰’,实在丢人,但就是高兴,就是欣慰,就是欢喜。
  这种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住,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他。
  第018章 止戈知道
  魏老封君也激动,可:“这……怎么可能?谁告诉大殿下的?迟渊绝对不敢说,陆辑尘也不可能,难道是皇上,可……你确定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就是知道。”
  魏老封君觉得这算什么回答。
  魏迟渊匆匆回来,身上湛蓝色宽袍,飘逸沉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叫我回来。”
  魏老夫人一把抓住儿子:“止戈是不是知道我是他祖母?”
  魏迟渊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说?”
  魏老夫人将今日的事,跟儿子说了一遍。
  魏老封君也殷切地看着孙儿。
  魏迟渊蹙眉:“只是因此,母亲便怀疑止戈知道。”
  魏老夫人点头:“止戈在第三学堂认识的老夫人不止我一个,但他对我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魏迟渊深思片刻,止戈怎么会知道?可母亲不会空穴来风。
  可,止戈可能知道吗?
  魏迟渊一时间沉默下来,若是知道,他依旧肯称自己‘夫子’,是不是说,他不排斥自己是他的父亲?
  魏迟渊隐隐有些激动,他以为,止戈会受不了,会不喜欢中途换了父亲,会觉得他以色侍人、不是正途。
  毕竟,他从出现在止戈面前,就不是‘合理’的角色,甚至以做他夫子之便,走入了他母亲的视野,占了本属于他父亲的位置。
  他一直以为止戈从心理上排斥他。
  原来……不是吗?
  那,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魏迟渊猛然想到一件事情,在百山时,那天他们从城门上下来,止戈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那时候,正是内战要起的时候……
  之念为了以防万一,的确有可能告诉他。
  所以,那天止戈就知道了吗?
  魏迟渊急忙起身:“我先回宫。”
  魏老夫人想拦:“话还没说完——”
  魏老封君急忙拉住她,虽然她也想知道,但显然这件事迟渊也不确定,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要去证实,再给他一点时间。
  魏老封君虽然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急切地盼望得到确切消息。他们止戈是认同魏家的,是吗?
  ……
  皇宫内。
  魏迟渊先去了上书房,没人。又匆匆回了寝宫。
  魏迟渊的衣袍快速掠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回廊屏风,看到在窗边看书的之念。
  急切想知道一件事的他,在看到之念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魏迟渊放慢了脚步,阳光落在她脸上,静谧、美好。
  魏迟渊上前,抱住她:“你……是不是告诉止戈了?”手臂又揽紧了三分。
  林之念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想到他被匆匆叫回去,回来便这样,心里了然,手放在迟渊手臂上,身体缓缓靠他怀里:“止戈跟你说了?”
  魏迟渊头瞬间埋入林之念脖颈:她真的告诉止戈了!?止戈果然知道!
  止戈早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这小子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都会跟自己打哑谜了,还天天让自己教导他,自己见了他还要叫一声大殿下!
  这个臭小子!
  可除此之外,都是高兴。
  孩子没有排斥,没有必须换夫子,也没有疏远他。
  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不知道怎么面对。
  或许一开始还十分纠结、不知所措,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自己调节吸收了,并且已经会照顾崔夫子的情绪,就说明,他没有怨恨自己这个父亲……
  魏迟渊紧紧抱着之念,这一切都是之念给他的,之念将止戈照顾得很好,将孩子教育得更好。
  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表现出来,他自己已然接受了他这个父亲的存在。
  魏迟渊的唇落在林之念耳后,迟迟没有离开。
  他并不在乎止戈会不会叫他爹,他甚至想过,一辈子不说又何妨,但现在才发现:止戈知道和止戈不知道也可以是两个概念。
  止戈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还愿意善待祖母。
  说明他已经认了自己,认了魏家,只是孩子到底还小,总不能贴上来叫爹爹、祖母。
  魏迟渊笑了,张开口——
  唯有此,才能表达他的欢喜。
  林之念立即拉住他衣袍:“你敢下嘴,信不信,我扯你头发。”明日有朝会,像什么样子?
  魏迟渊眼里都是压抑,是想都不敢想的喜悦,原来止戈早就解决了,尤其是孩子越来越大,有些事他越来越不敢说。
  原来,她早有准备。
  魏迟渊何止想咬她,恨不得吃了她,眼睛都急红了。
  林之念叹口气,反客为主,牙齿咬上他的肩——
  魏迟渊紧紧抱着:她知不知道,止戈默认对他的祖母好,她知不知道:“我要……见血……”
  林之念的手盖上他的嘴:行。
  魏迟渊的手攥紧她的衣袖,眼里却都是光芒……
  ……
  晨光照耀宫殿的瓦墙。
  魏迟渊带止戈上早课。
  十二岁的少年端坐案前,青衫齐整,却将书卷捧得更端正,稚气未脱的眉眼间凝着认真。
  突然有鸟雀儿啄窗棂,他头也不抬,竹简上洇开"子曰"二字,是他亲自誊抄,已见功底,腕骨长成青脉隐现。
  魏迟渊看着越发清俊的孩子,眼里都是慈爱。
  即便就这样看着他,想到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还乖觉受训,便觉得这日子,无限的好。
  止戈转头看向夫子。
  魏迟渊纹丝不动地看向窗外。
  止戈又将视线落回书本上,一心一意。
  魏迟渊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早课结束的时候,破天荒地揽了他,抱在怀里:“你很勤奋,很好。”
  止戈诧异了一瞬,也伸手回抱了他一下。
  夫子如父,止戈喜欢叫什么都行。
  第019章 你真行
  魏老夫人足足等了一天,才见到儿子。
  魏迟渊看着母亲的神色,点点头。
  魏老夫人笑了,春风如意,日日都好:“你说,我邀大殿下回来吃饭……他可愿意?”
  魏迟渊怎么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过段时间。”
  “好,好。”都好:“马上入冬了,冬猎祈天,我给止戈和在在多备些棉服。”
  ……
  冬猎,在历朝历代都是大事,是一年来风调雨顺、秋收冬藏的象征。
  但今朝,削减了又削减,只是一场皇家慰冬的形式,三天结束。
  纪缺今日进宫磋商最后出行事宜,走出乾德殿,便看到陆辑尘。
  纪缺见状,快速追上陆辑尘。手搭在他肩上:“兄弟,这次冬猎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比如,距离皇上最近!
  陆辑尘一袭浅蓝装束,拿下他的手:“别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纪缺闻言立即不干了:“我一个当朝从三品,半个户部尚书,跟你一个小吏说话,你还说我拉拉扯扯?”倒反天罡。
  “官职无贵贱。”陆辑尘不屑于跟他交锋。
  “是,是,我说不过你,你就说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吧?”
  陆辑尘看他一眼。
  纪缺挺挺自己的官服,看到没,皇上的信任。
  陆辑尘勉强开口:“这次冬猎你统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