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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十五年俗女终成记 > 第78章
  
  从初中到29岁,十五年了,是时候放下泳宸了,她边想着,脚下加快蹬着自行车往回骑。
  路上的风吹起来,她回忆起第一天来到这里报道的场景,当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的时候,心里有种不真实感,每次有新成员加入的时候,华山气象站的前辈们就会下山一起迎接,陪着一起攀登到山顶的气象站,那天她背着包,踏着层层的台阶,她总觉得已经走过了很多台阶,却不知前面还有更多的台阶等着她,一直走一直走也没有到达。
  站里的老员工怕她不习惯,告诉她第一次走起来都会格外觉得远,习惯了就好了。
  青蓝不以为然地说,“远点好,远点高点才能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风景,我来华山气象站不是来享受来了,我就是攀登高峰吃苦来了。”
  过年的时候她没有回去,主动请缨值班,夜晚十二点的时候她站在山巅看到远处火红的灿烂的烟花,觉得一切都值了。
  第七十六章 我是个俗女
  32岁的白清音靠在办公桌的沙发上午休,眼角噙着泪水,她又梦到了小时候妈妈因为她考了第二而冷落她的事情,做着梦就哭醒了,窗外是北京最繁华的办公楼群,闪亮的外墙玻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世界像变形的怪物,忽然把她推得很远,她的头疼得厉害。
  她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发现世界从来没有和她特别亲近。小时候因为妈妈独自带着她们姊妹俩去风凌街生活,压力大,对她们期待很高,生活中一直就是拼命去到达去争取各种各样的目标,就像是在一个海边,每天都在忙于驭船到达终点,而没有去欣赏海面上的美景美色。她一直在去努力学会爱,去积攒更多的爱自己和爱万物的底气。
  女同事正在茶水间窃窃私语地聊八卦,而男同事则凑在一起打游戏,午间的办公室像抽空了空气一样,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撒欢。
  她经常想,凌家祎是她自个儿给自己找的“如意郎君”,好坏都得自己兜着。她第一次跟着凌家祎回到婆婆家的时候,婆婆抓着自己的手暖着她,还问她为什么手总是这么冰凉。
  她局促地想把手挣脱出来,她生活中家庭的亲密关系经验是缺失的,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些温暖。
  恋爱谈到半年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问凌家祎,“如果你知道我成长在单亲家庭里,会不会就不会和我交往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喜欢的是你,我又不是和你的家庭在一起。”
  “可是,我觉得,我不自觉觉得自己长久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我怕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了,我害怕自己思考问题和别人不一样,我是这么喜欢你又害怕失去你。”
  “傻瓜,你想啥呢,不用担心太多。”
  “那就好”。
  她想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工作的繁杂与家里的琐事让自己每天想入非非,偶尔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慨叹不已。
  如果没有凌家祎,清音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毕业,大二因为想要转专业曾经燃起过一点希望,又因为转好的专业也竞争激烈,就一直待在了中医学系,幸亏他大学四年陪着她,每天安抚她的焦虑,让她捱到了毕业,也勉勉强强拿到了毕业证。
  读研的话成绩太差,出国的话也不行,她没有像她的学霸同学去继续深造,而是毕业后就开始找工作,借着清北大学的名声,差生倒也可以勉强寻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可能是看多了医闹的案子,白采桢后来也没有强求清音去做医生,好好在北京找个体面的班上着,就已经是完成她的任务了,总是比她在风凌街开面馆体面了一点。
  白采桢可能没想到,命运弄人,她寄托在清音身上的本硕博医学高材生,在清音身上没有实现,倒有可能在华阴市张医生介绍给青蓝的小赵身上实现。
  凌家祎又继续读了三年研究生,两个人就像所有在这座城市北漂的情侣一样,开始了工作与奋斗。
  当清音拿到第一份工作的工资,立马给自己买了一对耳环,又买了一件连衣裙,哼哧哼哧地坐了好多站地铁跑到国贸,在国贸三期顶层的旋转餐厅地方吃了一顿奢侈的下午茶。
  她在日记里写道,“作为成年人,我只想能够像小孩一样自由自在地去爱一个人, 没有太多顾虑和对未来的思考。16岁之后,渐渐失去了爱的自由,诸多因素隐藏了爱本身的纯真与单纯,不敢爱,不愿爱,无法被迫去爱,所以最后选择爱自己多一点,多一点就好。”
  妈妈白采桢正好在那个时候打来了电话,“清音,上班怎么样?在职场穿衣服都要正式一点,买点好衣服,我最近看了个电视剧讲职场的,我看那些女的都穿的特别好,你自己也要舍得买衣服。钱不够的话我给你打一点钱。”
  “妈,电视剧里面都夸张啦,我们上班就穿普通的衣服了,哪有那么夸张。要是那么夸张我都直接去演电视剧了。”
  “你抽空看看我说的那个剧,学学人家怎么穿,在职场要把气势拿起来。”
  毕业的时候,清音终于和妈妈坦诚谈了一个北方的男朋友,白采桢并不满意,她对于北方有些省份还存在着深深的偏见,什么煤老板什么黄土高原刨大坑的,清音闷着不做声,心想着不同意也没办法,这根深蒂固的偏见恐怕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通的,她本来要给妈妈发照片看一下凌家祎的风度翩翩的照片来挽回一下,白采桢直接拒绝,不仅不喜欢某些省份的人,找男朋友也要看看工作,最好能找个公务员事业单位的,要不两个人都是私企在北京真的是像一叶扁舟飘在大海上。
  白清音表面答应了,心里却在思考着怎么办呢,她和凌家祎关系正好,就这样拖着吧,没几年凌家祎摇身一变因为考上了公务员,终于有了宝贵的机会把山西户口转为了京户。
  她又告诉白采桢,之前山西的那个男朋友早就没有联系了,听她的话,当时妈妈不同意她就断了。最近谈了一个北京的,人也还可以,也还是清北大学的,白采桢在电话那头很开心,她不知道其实还是一个人,反正当时也没有见过照片更没有见过真人,就这样瞒天过海直到了谈婚论嫁。除了泳宸去北京见过真人,但是他只会为曾经喜欢的人保守秘密。
  清音结婚之后,她经常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她有一次回凌家祎的老家,晕晕沉沉把目的地写也成了宁海,直到出发前一天才发现目的地写错了,白采桢也是到了假期才觉得女儿真真切切出嫁了,以后都不再经常回这个家里了,这个家里是她以后的第二选择,她以后将和凌家的人亲近,建立一系列关系,凌家的大姑子小姨子大姐大妈以后将和她越来越亲近,她是他们的儿媳妇、舅妈、婶子等等。
  她很失落。
  她以后回这里的家少了,和白家、和风凌街、和这里的所有的人,甚至是和她爸爸李家的关系将越来越模糊,可是自己当时出嫁不也是这样吗?
  2020年春天一个普通的周六,清音坐在沙发上看书,手上拿着一本《养育有安全感的孩子》,边上还放着几本书,《养育的选择》《徐徐道来》等。
  婆婆在厨房熬果酱,女儿柚柚忍着口水一直在厨房和奶奶讲话。
  “你妈这是来窃取劳动成果来了吧,三岁之前拢共没看过十天孩子,现在知道来和孩子亲近了。”清音对凌家祎说,她心里不开心,婆婆一来喜欢做各种老家的小零食,老是把女儿吸引过去,最近都不和她亲近了。
  “你不正好乐得清闲。”凌家祎说。
  “三岁前我想清闲的时候她在哪里?现在花养好了连着花盆想一起端走,真有意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没好气地说,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平时总是感觉孤零零一个人,生孩子之后和白采桢也联系很少,白采桢曾经兴冲冲说要来北京看孩子,被她拒绝了。
  “柚柚,柚柚,来,看看妈妈给你拿了什么。”她朝着厨房里喊。
  女儿跑了出来。
  “柚柚,我和你讲,奶奶做的果酱里面放太多白糖了,吃了会拉肚子的,咱不吃,吃了对身体不好。”
  厨房里的婆婆似乎听到了这样的话,把碗筷的声音弄得很大声。
  她合上手上的书,换了一身衣服,把女儿带着出来,断了女儿想去厨房跟着奶奶吃白糖果酱的想法。
  一家辅导机构门口的甜品站,清音和林海韵带着孩子相遇,两个人都带着一个小姑娘。
  林海韵一身名牌,显然是做了富太太,和当初那个“东南亚小黑妹”是天壤的区别。她在大学里就攒了不少钱,一直和夏汀安做摄影器材的生意,两个人都有很强的生意头脑,后来做大到给各大剧组提供专业的摄影器材,
  “幸亏你啊,要不你牵线挤进最后一个名额,我家柚柚又没有课上了。”清音对着林海韵说。
  “还这假模假样跟我客气呢。”
  “没有假模假样,是真的很感谢你,我之前还抱有侥幸心里,可是前几天进了小区的宝妈群,啧啧啧,我一看那个课程表,我家柚柚一个都没学过。”清音表情吃惊,一边在包里翻着那些课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