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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那影卫被朕叼走了 > 第88章
  也就是说, 那么小的孩子, 在那时候被迫留下这么长一道伤疤。
  任谁都能想象得出那种痛楚。
  郑老眼神微动, 忍不住问:“疼吗?”
  黍辞听到声音,便知道他们已经看完了。
  他摸索着把衣服穿回去,松开捂着陆驭眼睛的手, 果然看到陆驭不满的眼神。
  黍辞问:“你生气了?”
  众人视线移向陆驭。
  陆驭:“……”
  他能生什么气呢, 毕竟那酒是他故意调换的。
  陆驭牵唇道:“你做得很好。”
  “那当然。”黍辞点点头, 这才坐回位置上。
  陆驭伸手护住黍辞摇摇欲坠的身体,正欲开口带黍辞离开,这时黍辞突然说了一句:“可疼了。”
  他不是对众大臣说, 也不是对陆驭说, 只是在自言自语,似乎是在把以前没说过的话, 趁着自己喝醉了, 所以全部都说出来。
  他道:“很疼,非常疼。”
  之前受过伤, 他即使记忆不清, 现在也大概能回忆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偶尔能突然想起来鞭落到身上的钝痛,偶尔能感受到小腹绞痛, 惊醒后才意识到那是个梦。
  他看到剑, 有时候也能想象到那剑刺入体内,带出一剑的血。
  他疼极了。
  陆驭神情微动, 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疼。
  他抱起人,道:“朕有事,先离开一趟。”接着便朝内殿走去。
  见人走了,衣锦尘也觉得自己玩够了,他嘻嘻一笑,问郑老:“皇上走了,郑老你现在是在场最大的,郑老觉得该怎么处置仇宁呢?”
  陡然被这么一问,郑老愣了愣,他摸摸胡子,沉默了片刻,犹豫道:“虽然他不是太子妃,但身上也有神鸟印,而且此事也与他无关,本官觉得……”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宫人通报。
  “衣侍卫!囚犯逃了!”
  衣锦尘倏地起身,眼眸一戾:“枳枫跑了?”
  那宫人慌慌张张跑进殿内,冲衣锦尘道:“方才小的们去巡查,发现关押囚犯的院门大开,而屋里已经没人了。”
  郑老闻言,脸色骤变:“是那个枳沉宫的宫主枳枫?”
  “对。”衣锦尘说,“不过你们无需担心,他身负重伤,应当逃不远。”
  “怎么连个重伤的人都看不住?”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骂,“这种事都做不好,还有脸来接风洗尘?那歹人现在在哪?该不会已经藏进来了吧?”
  有人连忙喊道:“快护驾!皇上还在里面呢!”
  然而,衣锦尘只是瞥了那人一眼。
  方才通报的宫人也道:“回衣侍卫,属下们在地上发现了血迹,已经查到了歹人的逃亡路线,但——”
  “但是什么?”
  郑老看两人一来一回,眼神一眯,缓缓意识到什么,他摸了把胡子,两眼一闭,决定跟着他们演:“但说无妨,到底为什么不立刻抓人?”
  那宫人看郑老也有了反应,这才道:“但属下发现,那血迹一直入了仇公子的院宫。”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还有不明所以的大臣急忙道:“那你们还不去救人,还在这里等着什么?”
  那宫人沉默了一下,道:“属下已经把院宫控制住了,还请衣侍卫前去围剿。”
  衣锦尘顺坡邀请各大臣:“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又去照顾小主,无瑕脱身,不如由各大臣随我前去,一同做个见证?”
  还有人迷迷糊糊,嘀咕了句人命关天,见证什么。
  郑老道:“行,一同过去。”
  众人随着衣锦尘和那宫人走出去,一路弯弯绕绕,果然见那血迹一直在仇宁院宫前停下。
  此刻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侍卫,他们一部分立高墙之上,一部分在底下等候,见众人过来,领头的侍卫立刻来报。
  “衣侍卫,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情况如何?”
  侍卫道:“目前没有动静,他们都在屋里。”
  衣锦尘薄唇微动,下达命令:“给我拿下歹人枳枫!”
  闻言,站在门口的侍卫立刻一脚将大门踹开。
  屋里的仇宁听到门口传来声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他拉开屋门,迎面便看见一柄白光闪过,长剑擦着他的鼻尖,随后一招斜刺,砍在了一旁的门框上。
  仇宁愣了愣,只觉得小腿肚一软,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
  那侍卫立刻收剑,正欲开口,屋里却传来一声东西破碎的声响。
  他立刻冲进屋内,将正欲跳窗逃跑的枳枫反身压在地上。
  仇宁被吓软了腿,好片刻才反应过来什么,他扭头过去,却见枳枫几乎是毫无反抗,就被人抓住摁在地上,一张脸挤在地板上,看起来滑稽丑陋,引人发笑。
  仇宁牵了牵唇,这时意识到什么,那笑容逐渐扯下去,变成了慌张。
  “我……我……我不认识他。”
  仇宁急忙抓住身侧的侍卫,满脸泪花地撇清自己和枳枫的关系:“我,我是被逼的!”
  衣锦尘本想进屋,衣服被人一扯,他顿住脚步,垂眸冷冷瞧了眼地上的人。
  最近刚回来,他便在处理枳枫和似情草的事,一直想看眼仇宁到底长什么样。
  今天看来——也就这样。
  衣锦尘嫌恶地蹙起眉头:“人是在你的屋里被发现的。”
  仇宁摇摇头,无助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我的屋里。”
  衣锦尘提醒他:“你刚刚说你是被迫的。”
  仇宁点点头:“我看到他后,被他挟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衣锦尘上下扫了一眼:“他连站都站不稳,挟持你一个身体健康的人?”
  仇宁:“……”
  他快哭了:“我,我真的是被迫的,他有武功,他很厉害,他……”
  衣锦尘听累了,他直起身,道:“枳枫早被我废了武功,他即使是没受伤,都挟持不了你。”
  他顿了顿:“何况现在受伤,而你如此健壮。”
  仇宁:“……”
  他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去找枳枫帮助根本没用。
  不仅没有,还……
  仇宁突然看到了院子里的大臣们。
  那些大臣们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仇宁,似乎完全不打算上来替仇宁解围。
  仇宁赶紧冲他们大喊:“我是仇宁,我是遗落在民间的太子妃,你们相信我,我是太子妃,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我……”
  话没说完,却见人群中最威严的那名大臣转过身,低声道:“我等的太子妃已经找到,他名唤黍辞。”
  说罢,郑老懒得再继续演下这出戏,转身离开。
  其他人见他走了,也赶紧跟上去。
  待众人走后,衣锦尘开口,冷声道:“仇宁,私收罪犯枳枫,罪名成立。来人,带下去。”
  ——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唯独内殿里依旧清静。
  陆驭给黍辞喝了解酒汤,便将他抱到床上,叫他先睡一会儿。
  毕竟喝的酒不多,黍辞片刻后便睁开眼,慢慢清醒过来。
  他恍惚想起来方才在殿上发生的事,忍不住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一旁某人轻笑道:“怎么了?被子好闻?”
  黍辞:“……”
  他一把扯下被子,狠狠瞪过去。
  顿了顿,才肯定道:“你故意的。”
  陆驭反问:“你要反悔吗?”
  黍辞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要我怎么反悔?”
  印记都给人看了,他即使不想当这个太子妃,其他人也已经认定了。
  再说,现在陆驭当了皇帝,早没有太子妃了。
  黍辞磨着牙:“你给自己喝水,倒往我杯子里倒酒!”
  他心里烦:“你若要真想让我承认,直说便是!”
  陆驭乐了:“直说了,不就敲定了吗?”
  黍辞愣住了,好片刻,他才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唐言,但你是因为喝醉了才承认。”
  大家也都知道一件事。
  唐言流落在外十三年,受尽委屈。
  倘若找回来,唐言生气,唐言不认,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陆驭心疼他,宠着他,倘若唐言酒醒不认,陆驭愿意随着他不认,其他人也说不得什么,也只能“不认便不是”。
  这样,陆驭又把仇宁赶走,给黍辞正了名,又给黍辞留了反悔的机会。
  大家只会心疼他。
  黍辞像见了鬼似地看着陆驭。
  “怎的,你这般看我?”陆驭问,“我今天不好看了?”
  “……”黍辞被气笑了,“不好看。”
  陆驭挑起眉尖,正欲问个一二三四,这时衣锦尘办完事回来,在屋外汇报。
  陆驭只得暂时放下黍辞,披了件外袍出去。
  得亏是郑老配合,其他大臣现下也无话可说,纷纷回了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