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指着虚空，他迟疑的声音响起：“……是，小川。”
话音落下，太宰治就猛地看向中岛敦：“阿敦，撕碎那个空间！”
人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太宰治话音还未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扑到了那处地方，虎爪寒光一闪，那处空间生生被他撕裂开。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周围的空间也紧跟着扭曲起来，中岛敦感觉到阻力，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没等他想明白，就和面前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被隔绝的空间内，铃木川和陀思并肩站着，金发青年垂眼，看着人虎。
那张混血脸庞上，缓缓勾勒一个笑容。
他抬起手，在中岛敦骤然紧缩的瞳孔中，那手指张开，莫名的力量翻涌，他的声音随之响起：“术式——”
“叮！”
巨大的一声，响彻周遭，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一巨大的却不知从何而来的钟声。
紧接着，中岛敦身上爆发出和刚才暂停时间时候相似的光芒，庞大的力量对冲，挤压着整个空间，铃木川身上的狩衣因为冲击而荡起，旁边的陀思不得不抬起手，挡住了眼周。
一个完美的异能特异点，正在生成。
【我靠，你是天才吗？ ！用系统的力量和人虎对冲！ 】系统震惊的电子音在空间内响起。
周围的夜空，也在这巨大的力量中，变得扭曲起来。
铃木川不再藏着掖着，他加大了咒力的输出，而人虎只是被迫释放有关于“书”的一切异能力。
“费奥多尔，能够拥有'书'的，只有'小说家'。”金发青年扭头，含笑看向身后的陀思。
陀思眯起眼：“什么意思？”
“你调查我的时候，不会不知道我外公前段时间大力推崇的一本小说。”
“它叫，《百鬼集》。”
他朗声笑道，在天空中，空间不断扭曲，出现了断裂，隐约中有金色的光线一闪而过，太宰治抬起头，看着那浅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穿梭，瞳孔微微颤抖。
异能特异点生成中，而太宰治自身的以「人间失格」形成的异能特异点，被完美覆盖，他抿唇，却不确定会不会被发现。
无数平行世界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可是没有一个世界，是有铃木川的世界。
那些世界的记忆，只告诉他如何杀死陀思，如何去解决“书”。
但是很快，太宰治就发现，那些记忆中，出现了一道道浅金色光线。
无数个记忆画面中的他，开始抬头，开始和他对视，那无数双鸢色眼眸，跃动着探究、了然，和叹息。
“他的异能力已经告诉你答案了。”那些太宰治开口，说道。
太宰治瞳孔一缩，近乎失态地扭头，看向铃木千早牵着的孩子。
倒映在他眼中的是，铃木千早扣动扳机，那孩子懵懂的紫色眼瞳里，还倒映着不远处铃木川的身影，脸上满是好奇和亲近。
“砰！”
血液飞溅，铃木千早弯身，抱起弟弟的尸体，像是呵护一个孩子一般，让那个金发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杀死昨日之我」——
终于有一段带有铃木川身影的记忆涌入脑海。
熟悉的机场，碎石破裂的大地，中岛敦撕裂的空间里，时间倒退，掉出来一个金发少年，“诶哟”一声捂住脑袋：“什么？什么？我不是在走路吗？”
少年穿着深色立领制服，金发耀眼，眉梢三个圆钉，唇瓣上也打了一个钉子，睁开茫然的眼睛，看向周遭。
中岛敦急切地和他说明了情况，少年茫然的表情呆滞两秒后，从地面上爬起来，脸庞坚毅：“拯救世界什么的，当然要我铃木川出马了！”
来自高维系统力量的对冲下，铃木川重伤，系统力量被少年取代，陀思让铃木川杀了他，夺走铃木川的身体后，遁逃欧洲。
最后的结果和其他世界线不谋而合。
那个世界线的铃木川为什么会输……？太宰治的脑中急速运转，他感觉到有什么关窍藏在那次战斗中。
他想起了一个有名的悖论。
孙子回到过去阻止爷爷奶奶相爱，导致爷爷奶奶分开，但是这样就不会有他的父亲，也就不会有他，自然也就不会有阻止爷爷奶奶相爱的人存在。
但是孙子做过的事情，还是发生过的。
越来越多的记忆挤入太宰治的脑中，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原本被重伤过的胸口，已经完全被血迹染红。
他猛地闭上眼，如果平行世界的事情成立的话，那么铃木川就是——
无敌的。
在杀死幼年体自己后仍然存在，异能力「杀死昨日之我」一直在发动中，作为「百鬼集」的第二形态，此时此刻正是黑夜，符合发动的限制条件，而且这两种异能是同时发生的。
「人间失格」和「月下虎」同时发动，按道理来说，处于「月下虎」异能中，只有拥有「人间失格」的他才可以自由行动，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被定格在“书”中一页而已。
太宰治喘着粗气，纷杂的思绪挤在脑海中，他抬起眼，看着朝他走来的狩衣青年。
这时候，他才发现，周围的天空中，无数条文字穿梭而过。
倘若西格玛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些文字和他曾经在系统空间见过的代码很是相似。
但是现在那些文字的内容有很大的不同。
【救命是完全直播啊？ ！ 】
【太狠了小川，我靠】
【这我真不知道怎么赢了】
【是同步直播诶，日月双子在欧洲杀疯了，童磨不知道在什么犄角旮旯摸鱼，我要告状！ 】
【有人在意西格玛和老实人去哪里了吗？ 】
【前面的，作为“书”的一份子，小川肯定不会让他们出现的】
【我们城姬姐姐呢？ ！这季才出现两集啊！ 】
“为了不让那个莽夫出来，我让姐姐把小时候的自己杀了。”
太宰治体力不支，半跪在地上，铃木川也弯下身子，和他对视。
青年脸上是和姐姐相似的笑容：“回到你们该出现的世界去吧。”
“嗬……哈，”太宰治伸出手，染着血的手指，抓住了铃木川的手腕，此时他再发动「人间失格」也是无济于事了，他抬眼，鸢色眸子盯着铃木川，“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太宰，你知道吗？那些年，你杀我的每一次，都在摧毁你们现在的希望。”铃木川抬手，捏住青年的两颊，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倒映太宰治嘴角的浅笑。
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张了张嘴巴：“对不起。”
下一秒，一把匕首放在了他手上。
铃木川的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笑容，太宰治望着他，这个距离，可以看见对方浓密睫毛下，那双沉淀着不知名血色的紫眼睛。
“最后一次，杀死我。”
太宰治瞳孔紧缩，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暗紫色的锁链死死地束缚住了手腕，他咬牙发动「人间失格」，在顷刻破碎的暗紫色光芒中，铃木川抓着他的手，将那把匕首送入了自己的胸膛。
白色狩衣上，晕染开血迹。
太宰治颤抖着手腕，那双手抓着他颤抖的肢体，将匕首愈发深入。
“好戏……开始了。”
青年倒在他肩头的时候，他听见对方畅快的声音。
天空中，字体变成了无数个问号，在破碎的时间和空间里，异能特异点碾压过一切，将不同的力量体系彻底分开。
正如铃木川所说：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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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夺目的紫色光芒从天而降，落在这片狼藉的场地上，时间重新开始流逝，但是对于诅咒之王来说，那静止空间内的一切对话尽数纳入耳中。
他的脑中也在思考这云里雾里的对话。
「虚式·茈」来的迅疾，宿傩的身体被掀飞出去，不过很快，他在空中调整姿势，总算是减少缓冲落在地上。
唇角溢出鲜血，明明这具身体并非人类，可是他仍然受到了五条悟术式的伤害。
破空声响起，他瞳孔一缩，余光中青色火焰一闪而过，在那些异能力者全部消失的机场空地上，铃木川的异能力化身却仍然存在。
通灵火焰勾勒而成的长刀，给予了宿傩灵魂疼痛的一击。
难怪他会受到五条悟的攻击，原来是处于通灵领域中。
宿傩低头看着穿过胸膛的长刀，劈手而下，「怨计篇」在他的手刀落下之前，又猛地抽出了长刀，血迹喷洒半空。
而夜幕中，扭曲的空间，波动的字体，堪比梵高的油画，在这些光怪陆离之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抬起，摘下了覆盖在眼眸之上的眼罩。
一双夺天地造化的天蓝色眼眸，暴露在月色下。
他白色的发丝在这清冷的月光中，折射出同样冰冷的光芒。
和宿傩遥遥对视，最强抬起手挥了挥，“呀，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