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梅接过,“甜的。”
“好像人机。”水鹿溪绷不住了。
四个人笑作一团。
阳光下,赤色梅花烂漫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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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中学的一间教室。
青乐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呼吸不稳,浑身瘫软,宛如即将要去世。
再看钱子帕、林佑祺,也是这幅模样,只有沈宣好一点。
“把桌子收拾一下,”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课代表发一下卷子。”
他奶奶的为什么刚跑完一千就要考试啊!青乐在心中尖叫。
他恨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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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病房内,医生看着检验结果,大脑褶皱都被抚平了。
“大夫?”夏母害怕道,“我家闺女是……”
医生又看了一遍,忽地兴奋道:“奇迹!这是奇迹!这孩子现在已经和健康的正常人无异了!”
夏父夏母均一愣,夏父小心翼翼又激动道:“大夫,您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夏母又哭又笑,激动道:“世音!你听到了吗!你的病好了!”
夏父背过身去擦眼泪,喃喃自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夏世音略带迷茫地看着兴高采烈的爸爸妈妈和医生,随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她本以为感不到痛是回光返照,没想到……
奇迹居然真的降临在她身上,还毫无征兆!
“赶快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对!回家,我们回家!”
她可以回家了,她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她可以健健康康的了。
这一切真的是个奇迹,不切实际,但确实发生了。
夏世音笑笑,看向窗边的蓝天。
她可以多看几眼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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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世音病好了。
得知这个消息,霍清打那些渣滓的时候都是笑着打的,而且浑身充满了力气。
贼老天可算开眼了,终于公道一次了。
“你再骂我,背后说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打出来!”
“不敢了……不敢了……”
霍清把那人扔到一边,又给了每个人一脚,大笑着离开了。
她要给夏世音买果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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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那个叫做赵静哲的人吧?
熙熙攘攘的商场里,怀哲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她被创造的理由。在把两只鸟交给姜小小,又和姜小小四人吃过一次饭后,怀哲便去找赵静哲了,而她也确实找到了。
她和他的确像,怀哲的脸的确就是赵静哲的脸稍微女性化后的样子。
几百年的好奇、愤怒、迷茫在今天将得到回答——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值得Doctor.U创造一个人来纪念?
怀哲一直装作路人,尾随在赵静哲身后。看了半路,怀哲觉得这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普通极了。
赵静哲许是察觉到了一直在他身上驻留的目光,回头看去。和赵静哲一起逛街的刘浩天也顺着赵静哲的眼神看去。
“哇哲哲那个女的长得好像你啊。”刘浩天不禁感叹道。
“woc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赵静哲也惊叹。
怀哲神情不变,背过身去走远点,消失在人群中。
赵静哲见此也没打算追,他觉得长得像可能就是个巧合,便接着和刘浩天逛街去了。
怀哲戴上姜小小之前给她准备的墨镜和口罩——姜小小当时信心满满地说这是必备品。她接着跟踪。
赵静哲和刘浩天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互相踢两脚,打打闹闹,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样子。
这人貌似有点傻。远处的怀哲暗暗想。
赵静哲和刘浩天最终在咖啡店落脚,想要休息。怀哲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摘了墨镜和口罩,走到赵静哲面前。
她其实轻度社恐——赵静哲也是,但她想要找到问题的答案。于是,她有些僵硬也有些尴尬道:“您好,我可以……和您聊聊天吗?”
赵静哲懵逼了。
这是什么个打招呼方式?这姑娘脑子有点问题……?
“行啊,”赵静哲答应道,“你想聊什么?”
尴尬。
怀哲最终选择了打直球:“你是我某种意义上的爹。”
赵静哲:???
天降闺女???
“woc哲哲你咋背着兄弟们养个闺女啊,”刘浩天乐了,发现这女孩和赵静哲的确长得像,调侃道,“嫂子啥时候介绍一下啊。”
“我也不造啊。”赵静哲迷茫住了。
“……我看你有点眼熟,但我们应该不认识,大概是我找错了人吧。”怀哲最终如此说道,然后便离开了。
Doctor.U创造她的事情,恐怕跟赵静哲说,赵静哲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这时的赵静哲已经不知道Doctor.U是谁了——Doctor.U所认识的赵静哲已经去世了,很早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困扰怀哲几百年的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
赵静哲或许没什么特别的,但因为是Doctor.U的第一个人类朋友,才会被如此铭记。
她或许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纪念品。她是怀哲,但她的人生终不会被困在“赵静哲”这三个字中。
人类世界很大,她可以去多转转。
(再后来。)
(怀哲吃到了名为樱桃的水果,表示:“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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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功了!小净!我们成功了!”戴之遇高兴道,泪水夺眶而出,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
“嗯!”郁净也很开心。
她们胜诉了,成功把强。奸过郁净的老师告进去了。
“我们之后也会一直保护小净的。”戴之遇庄重道,“我绝不会允许金缀琴那样的人再靠近你。”
“是的!”韩一嫣也笑着道。
“谢谢……”郁净笑了。
尽管这个世界是那样肮脏,但……
或许也没到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地步。
至少此刻,郁净相信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她应该为此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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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曲在教堂内回响。
於颜开身穿洁白的婚纱,她捧着那块灰色的石头——她的彼利丝。於颜开用可洗水彩笔在彼利丝身上画下了黑色的西装。
今天,是她和他结婚的日子。至于他们为什么结婚,显而易见,是於颜开想结——突然想结,突然害怕他们会分开,于是就决定办婚礼了。
发过誓后,她轻轻地吻了吻彼利丝,深情地注视着他,随后道:
“彼彼,我们去看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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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茶几上,一紫檀茶壶被拿起,壶嘴对准茶杯后倾斜,随茶水倒出,白烟冒起。
“谢谢母亲大人。”Doctor.U道,他已摘下面具,端起小巧玲珑的茶杯,吹了几口气后轻啜一口,“吾王平叛的那场战争中,我似乎并未看见您。”
“予去之无。”瑞安斯信达雅给自己也倒上茶后,放下茶壶,“他知晓予不愿前去,便也不勉求。”
“也是,”Doctor.U颔首, “哥哥去世后,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吗?”
“无。裁决者管理者皆不珍儿女,缘浅情涩。”瑞安斯信达雅平静地道出这一事实。
“确实……”Doctor.U踌躇着,最终还是开口道,“母亲大人……”
白色的小光球突然出现在一旁,不停地抖动。瑞安斯信达雅伸出触手,轻轻一点,那光球瞬间传出耶尔的声音:
“过来加班,把Doctor.U也带过来。”
“……”瑞安斯信达雅看了一眼还没动过的茶,“……汝愿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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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抽泣声此起彼伏。
“对不起……”初醉河满脸歉意,“我是真的……”
因为初醉河是在跳楼后进入游戏的,所以时间倒流后,她还是抱着那一袋子信从空中坠下。好在教学楼不高,初醉河没有死,只是骨折和内脏轻微破裂。
“怎么能傻到这个地步?”齐紫卉抽噎着道,“明明还可以继续治疗,国内的医生治不好就可以去国外治,怎么能就这样跳楼?……”
“你因为幻觉要伤害我们,难道我们不会跑吗?而且,幻觉还不一定会让你伤害我们,你死了我们可是真的会难过一辈子的。”尹泉心是哭得最惨的那个,“你还抱着一堆信跳楼,你以为你是地府邮差吗?”
汪瑾眼睛红红的:“你还有我们和你的家人,怎么能这么早就放弃生命。”
“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好好活着,”汪瑾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不是绝症,总有法治的。”
“会好起来吗?”初醉河很是迷茫。
尹泉心吸吸鼻子,坚定道:“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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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梓宁蹲在巷子的一个角落,眼泪无声落下,打湿衣服,留下一片片暗淡的痕迹。
为什么他们始终不能肯定她?她真的那么糟糕吗?她的存在,就如此没有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