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就是一个人懒得做饭,懒得收拾。只有快到周末了,盼着我们来,才开始收拾家里。”曾舒仪深吸一口气,“妈,你带大我们,吃我的住我的又怎么样?”
林家珍不太好意思,“可是你家……”
“你要是觉得会看人脸色,那绝对不会,陈澈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我公婆也很好说话,他们现在退休了,每天娱乐还是很丰富。再不行,我把隔壁买下来,你自己住隔壁,我也能有个照应,行了吗?”曾舒仪想到就做,当即给认识的房产中介打电话,得知她右边那栋别墅真要出售,连看都没看,就和中介说要买,“我已经说好了,你跟我走吧。”
“舒仪,别浪费钱了,我其实挺好的。”林家珍还想说话,女儿却提着她的东西出门,她只好跟上。
曾舒仪把隔壁的别墅买了下来,把他们中间的围墙拆了,这样显得院子更大。
林家珍确实和于美兰夫妇玩不到一块去,但院子大了可以种菜,加上外孙女在,每天有外孙女在一旁说话,日子又轻快不少。
过了大半年,曾向民要来接人,被曾舒仪拦住。
“妈在一个地方住习惯了,别搬来搬去。你要来看妈,随时都可以来,现在妈自己住一栋房子,你来方便得很。”曾舒仪没让弟弟把人接走。
曾向民没办法,只能周末带着孩子们过来。
而王娟则是避开了周末,特意挑了个没人来的时候,她刚进门就哇哇大哭,“妈,你得救救向平啊,他昨天喝醉酒,被车撞了,现在急需两万块手术费。”
“啥?向平怎么会被车撞?他人怎么样?你快带我去看看他!”林家珍着急要出门,却被儿媳妇拉住。
“你先给我拿钱,拿了钱我才好给向平做手术。”王娟拦着人。
“那我给舒仪打电话,我的钱都让舒仪存银行去了。”
一听婆婆要给曾舒仪打电话,王娟赶忙抢过电话,“妈,你的钱怎么可以给曾舒仪保管?”
“我存不来钱,只能让舒仪帮忙。她那么多钱,肯定不会在意我这点钱。你别拦着我啊,不是要拿钱给向平做手术吗!”林家珍道。
王娟却还拿着电话,“做手术不着急,向平是受了伤,但不差这几分钟。妈,你把钱都给了舒仪,那你和爸之前住的房子,一直空着吗?”
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林家珍听出一些话外之音,以前老伴还在的时候,大儿子和大儿媳就没少来要钱,“小娟,你是又欠了谁钱,想从我这里要钱吗?玉玲不是每个月给你打钱?”
“哎呀妈,玉玲给的钱,我得留着养老啊。我和向平都没有正式工作,以后没有保障,你看他被车撞一下,我就得关门照顾他。你想想我和向平的日子,再想想舒仪他们过的日子,这么大的别墅,舒仪说买就买,我和向平还要为了一口饭钱斤斤计算。”
王娟说着假哭起来,“妈,你心疼心疼我们呗。既然舒仪给你买了大别墅,那套房子你又不住了,不如……”
“不如过户给你们是吗?”林家珍问。
听到这话,王娟笑了,“妈,你真愿意给我们吗?”
“你想得真好,那房子就是空着,我也不会给你。等我死了,你们四个人再卖了分钱。”林家珍看到大儿子和大儿媳一把年纪还心思不正,憋了一肚子火气,“行了,你没事别来看我,我好得很,不需要你来看我。”
“妈!你怎么能那么无情呢,舒仪是有钱,你不能想着有钱的女儿,就不管没钱的我们了啊!”王娟觉得婆婆是势利眼。
林家珍快被气死了,指着门道,“你给我滚蛋,谁不管你们了?这些年给钱给吃的,全喂给白眼狼了吗?”
他们这边在吵架,隔壁的于美兰夫妇听到后过来问怎么了。
看到陈家人来了,王娟不好意思折腾,只好走了。
事实上,曾向平确实发生车祸,不过是被自行车撞到小腿,蹭破一层皮。
等曾舒仪下班回家,得知这个事之后,第二天开车去了大哥家里,看到生龙活虎的大哥,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回家说了这个事,让她妈别心软,“我大哥大嫂饿不死,有玉玲每个月寄的钱,够他们吃了。”
“我知道的,不会再偷偷给他们钱。”林家珍忍不住叹气,“哎,儿女就是上辈子的债,他们是来讨债的。罢了,谁让我是他们妈。”
林家珍改变不了大儿子,只好躲着他们,只要他们一过来,她就去隔壁。
日子久了,王娟和曾向平要不到钱,只好作罢。
但有时候做人做事得避谶,没过两个月,曾向平真出了车祸,小腿粉碎性骨折,后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得知消息时,曾舒仪都愣了下,得知是曾向平喝醉酒闯红灯,骂了句活该,连医院都没去看。
大哥的事对曾舒仪没影响,她和赵磊的公司不仅国内业务稳定,在海外的发展也越来越好,两个人每天都很忙碌。
陈澈同样忙,不过他们都会空出时间,每两周,一定有一个周末会在家陪伴家人。
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等陈云凌大学毕业,进入陈澈的公司没多久,就和白多多的女儿谈恋爱。
白多多在曾舒仪介绍下,嫁给了陈澈的大学同学,她女儿在榕城读大学,在她大学刚毕业,就和陈云凌领证结婚。
儿子结婚这天,曾舒仪难得地喝了个大醉,她闹着要陈澈背她回家,陈澈只好背着她走在路灯下。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曾舒仪趴在陈澈背上,“你知道我当初看上你什么了吗?”
“知道,你看上我好看的脸。所以这些年,不管再忙,每周我都会去一次健身房。”陈澈很清楚老婆最喜欢他哪一点。
“哈哈,是的没错!”曾舒仪想亲亲陈澈的脸颊,却够不着,“真讨厌,都不让人亲。罢了罢了,我不亲了!”
陈澈听着爱人酒后的醉话,心里甜甜的,“等回家,回家给你亲个够。怎么不说话了?”
他回头看了眼,见爱人睡着了,这时儿子开车追来,赶忙用嘴型让儿子小声点。
“你们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恩爱?”陈云凌不理解地看着爸妈,他拉开车门,“快上车吧,从这里到家,还有十公里呢。”
“你吵什么,爸妈恩爱是好事,你应该高兴。”陈澈小心翼翼地把老婆放到车里,他坐下后,把老婆的头放在大腿上,再吩咐儿子,“你开慢一点,别把你妈吵醒了。”
“知道了,全世界就你们最恩爱,可以了吧?”陈云凌无奈地笑了下,虽然他想快点回去洞房,但还是尽量开得稳一点。
透过后视镜,看到爸爸脸上甜蜜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真好,他长在一个有爱的家里。
陈云凌坚信,以后十年、二十年,他爸妈还是会这样恩爱的。
第66章
临近金婚时, 儿子女儿问曾舒仪,想怎么大操大办。
曾舒仪想了想,是她和陈澈的金婚, 没必要做给别人看。
她工作那么努力,现在退休了,是不是得对自己更好一点?
这么一想,曾舒仪当即乘坐私人飞机,带上陈澈飞普吉岛。
飞机落地普吉岛, 蓝天、大海、还有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普吉岛, 但这次的心境却不一样。
陈澈是被突然告知要来普吉岛,他对于行程一无所知,到了酒店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不知道, 住到我们哪天想走再走。”
“那你做了什么攻略吗?”
“也没有,路边看到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你这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放轻松点, 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曾舒仪说她还是有预订一项活动, 但她要先保持神秘。
第二天上了游艇,陈澈才知道曾舒仪为什么要保持神秘,因为曾舒仪找了四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当船员。
“再看要流口水了。”陈澈小声提醒。
“哈哈, 我只是让他们找好看点的船员,没想到他们找那么帅的。你放心,在我眼里, 你永远是最帅的。”曾舒仪抱着陈澈亲了上去。
他们感受着普吉岛的热浪,时间仿佛拉回二十几岁时候,那时候他们有年轻的身体, 和控制不住的荷尔蒙。
连续三天出海,又在酒店躺了三天,曾舒仪想吃什么就让酒店工作人去买,想看表演就硬拉着陈澈一块去。
尽管他们头发半白,却还有着年轻时对对方的悸动。
在普吉岛待了十天,曾舒仪又想去欧洲购物,当即飞去欧洲。
高定的衣服、包包、护肤品和私人庄园,她现在有的是钱,最该珍惜的是时间。
每天在自己的庄园醒来,阳光从窗边洒落,曾舒仪伸个懒腰,床头边就有咖啡的浓香。
陈澈已经起来了,他卷起窗帘,“今天云凌打电话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还真粘人,都是三个孩子的爸了,一点也不成熟。”曾舒仪抿了一小口的咖啡,起床洗漱后,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等我再玩几天吧,我想享受只有你在身边的日子。至于那臭小子的电话,挂了就是。”
话音刚落,曾舒仪的手机想了,看到是小孙女打来的电话,立马接通,语气瞬间变得温柔,“小宝你想奶奶了是吗?你现在应该在午休吧?”
电话那头,传来孙女稚嫩的声音,“没有哦奶奶,爸爸带我们来找你们了,他说怕你们乐不思蜀,特意过来给你们过金婚纪念日。”
“啥?”曾舒仪还没问出其他疑惑,就听到有人敲门,回头看到儿子和女儿都拖家带口来了,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直到小孙女扑向她怀里,眼里又被幸福溢满。
“爸妈,你们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该让我们一起参与啊。”陈云凌笑着道,“你们结婚时,我们没办法参加,到了你们的金婚纪念日,怎么样也得一家人聚一聚。”
陈乐乐也搂住妈妈,“是啊妈妈,你就只想着我爸,都不想想我们。”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一个个的还和爸妈撒娇丢不丢人?”曾舒仪拍了下女儿的胳膊,“既然来了,就去帮忙布置,今天我不做饭,你们做给我们老两口吃。我想吃豆豉蒸排骨,还有帝王蟹和白切鸡。”
“好好好,我们去给你们做。”陈云凌对妹妹招招手,“走吧乐乐,让孩子们陪爸妈就好,我们下厨去。”
“可是哥……”
“别可是了,你不会做没关系,来帮我打下手。”陈云凌拖走了妹妹。
曾舒仪则是被几个孩子围着,她带着他们去摘蓝莓,又带他们去逛酒窖,“你们出生时,我都有特意留五桶酒,等你们十八岁时,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陈澈在一旁笑,“其中两桶,已经被你儿子喝了。”
“真的吗?”
“当然真的,不信你数数?”
“这臭小子,我不是交代了不要懂这些酒?”曾舒仪骂了两句就笑了,“算了算了,再找人拿两桶来就好,反正差别也不大。”
走出酒窖时,霞光灿烂,曾舒仪闭上眼睛享受着来自山野、林间吹来的风,孩子们纷纷效仿。
等陈云凌兄妹来喊吃饭时,就看到两大五小站成一排,面对着夕阳。
“嘘,咱们先别喊。”陈云凌小声说完,他也面朝夕阳,“乐乐,我们能做爸妈的孩子,真好啊。”
“嗯,真好。”陈乐乐刚说完,就看到爸妈带着孩子们过来,听她妈说饿了,赶忙过去搂住,“今天我有下厨哦,你们得多吃点。”
曾舒仪:“好好好,我吃两碗饭。”
小宝儿大声道:“我要吃三碗!”
“我四碗!”
“我要五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