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个被茂密植被遮掩的山洞口前。
“我在洞外布阵,防止有其他人进入。”宁燊沉声道。
“我在旁边陪你。”白弈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是因为炉鼎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云鹤从袖子取出一个小瓷瓶。
“凌姑娘,你的灵力也在恢复之中,服下此回神露,能加速灵力的恢复。”
末了,他嘱咐道:“行炉鼎之事,切莫乱了心神。”
“我明白。”凌伊玦接过瓷瓶,一口饮尽。
她把怀中的九尾狐轻轻地放置于山洞中的草垫子上。
“阿笙,阿笙。”她反复唤着他的名字。
九尾狐的尾巴动了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凌伊玦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抚过狐狸的额头。
一股温暖传递至九尾狐的额间。
白光一闪,九尾狐化成了人形。
“阿笙!”
白羽笙仍然紧阖双眼,他裸露的胸口处赫然现出一道深红色的伤痕。
凌伊玦只觉心中颤颤地绞痛。
“阿玦……是你吗?”白羽笙吃力地抬起手。
凌伊玦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手。
“是我!”
“我好想你……”白羽笙湛蓝的眸子中满溢出欣喜的光芒。
凌伊玦撩开他耳畔散落的几根银丝,轻柔地吻了上去。
白羽笙阖上双眼,一股丰盈温润的力量快速在他体内滋长。
她……何时变得这么主动了?
凌伊玦的气息在他脸上浮动,从脸颊至脖颈,一直拂过白羽笙的身后的狐尾。
软软的绒毛微动,煞为可爱。
她难得流露出这般柔情的模样,白羽笙不觉心尖染了一丝温热。
这次竟是她主动了。
更神奇的是,那些狐尾竟也乖乖地听她的摆布。
两种心跳与气息在山洞中交织。
凌伊玦仰着头,昏黄烛火的晃动下,迷离的视线中,一只莹白狐尾如雨后破土而出的新芽,徐徐向上生长而出。
白羽笙与她紧贴着的脸颊倏然感到一抹微凉。
他怕她受凉,抬起身来,见她面色如梨花般凄白,双唇也失了血色。
可一双澄清的漆眸中,分明漾着欣喜与释然。
白羽笙猛然回头,自己的九条尾巴正飘扬在空中,体内失而复得的灵力如潮水一般归于大海。
“尾巴……找到了……”
凌伊玦气息微弱,声如蚊蚋。
一个念头猛然击中白羽笙的心头。
原来,她是他的炉鼎!
白羽笙的心头一颤,泪水不知何时涌出了眼眶。
“你哭什么……”
凌伊玦抬手抚过白羽笙的脸颊,抹去那道湿漉漉的泪痕。
“我只是虚弱……又不是要死了……”
小狐狸的丹凤眼染了一圈潮红,泪眼婆娑,亮晶晶的眼眸含了一汪春水。
这狐狸那么感性的吗?
“为什么你都不曾告诉我,你是我的炉鼎!”白羽笙上唇轻颤。
凌伊玦只能牵了唇角,阖了双眼。
有点累。
温热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轻触她的脸颊。
她的灵力尽失,只剩少许游动但不稳定的妖力支撑着。
幸好这并不致命,好好休养个三年五载就能痊愈了。
但即使是痊愈,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一层灵力。
所以,她再也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降妖师了。
第109章 联手
“监正大人,禁军所有人已全部服用药剂。”新任殿前司指挥使上前对高锌奏道。
“好。”高锌站起身,单手握拳,好像已经把胜利握在了手中。
“大人,还有一事要奏。”指挥使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开口。
“说。”
“七日前,述振司被人闯入,所有的妖兽被释放,连那九尾狐也……”
“什么!”高锌怒不可遏,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案几上,震得桌上文书四散,墨水四溅。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指挥使见状,连忙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目前尚未查明,但……但据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似乎并非人力所能为。”
“非人力?”高锌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疑云。
妖狱的石门只有他,以及述振司的少监林庆业才能进入。
难道是林庆业?
难道是林庆业?但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林庆业上个月被他调任禁军都尉,一直都在汴京,且此人忠诚耿耿,对他更是忠心不二,绝不可能背叛。
那么,究竟是谁?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悄无声息地闯入妖狱,释放所有的妖兽,甚至包括那只九尾狐?
高锌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无论对方是何方神圣,胆敢破坏我朝大计,都必将其碎尸万段!”
“你即刻调集所有可用之力,务必查清此事,同时加强皇城内外戒备,防止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是,大人。”指挥使领命,正欲退下,又被高锌叫住。
“还有,关于那药剂……确保每个禁军都服下,绝不能有丝毫差池。”
“属下明白,定当全力以赴。”
高锌独自站在大殿中,凝视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宋州城,距离汴京三百余里。
“阿玦,你当真决定好了?”白羽笙转身看向向他迎面走来的凌伊玦,面带忧色。
“你的灵力还未全部恢复,此行太过危险。”
“你的担心我理解。”凌伊玦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他们的身前,或站着,或飞着一百余种妖兽。
都是凌伊玦从妖狱中救出来的。
高锌将这些妖兽关在妖狱之中,目的是为了提取妖兽的妖元,以制造他的妖变大军。
凌伊玦目光坚定,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云层直抵汴京,“这些妖兽也是无辜的,它们不该成为高锌野心的牺牲。”
白羽笙感受到凌伊玦掌心的温度,那份坚决与温暖让他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
他轻轻一笑,回握住凌伊玦的手:“真正的力量是用来保护,而非征服。”
“唉,那我也勉为其难地跟你们一起吧。”白弈抻了抻腰,她的旁边跟着宁燊。
“师妹,我说过,同门之间理应相互照拂。”
“白弈,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凌伊玦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白弈的肩膀,“有你在,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白弈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但眼中却闪烁着笑意:
“哼,我可是看在九哥的份上才来的,别以为我是真心想帮你。”
“可是,我们目前还有一个问题……”凌伊玦有些忧虑。
“我们几个都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更何况还是一群妖兽,不知要如何应对那些训练有素的禁军士兵。”
“阿玦所言极是,我们的确是缺少实战的经验。”白羽笙沉吟着赞同凌伊玦的说法。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
大家齐齐转头。
是一个陌生的白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