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昙樾终于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缓缓转头看向袁缘递过来的资料。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伸出手接过文件夹,低头仔细翻阅起来。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此刻的他褪去了方才的慵懒,全身心投入到这份关于画展的考量之中。
涟昙樾抬起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文件夹,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个艺术中心看起来不错,场地宽敞,而且交通便利,受众群体也比较符合我的预期。不过,这里的档期是什么情况?”
袁缘早有准备,立刻回答道:“目前有两个时间段比较合适,一个是下个月中旬,另一个是三个月后的下旬。下个月中旬的档期相对紧张一些,筹备时间可能会比较赶;三个月后的那个档期则比较充裕,我们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来策划和准备。”
涟昙樾微微皱眉,权衡着时间和筹备工作之间的利弊。“那就定三个月后的那个档期吧。”
“好的,我这就去和那边确认档期,并着手准备相关事宜。”袁缘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记录着要点。
“另外,这次画展的主题我也有了一些想法。”涟昙樾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笔,他微微低头,眼神专注,在一张便签纸上缓缓写下几个关键词,字迹飘逸。
写完后,他轻轻将便签纸推到袁缘面前,动作简洁利落。袁缘好奇地凑近,目光落在那几个关键词上——“重逢”“羁绊”“释然”。仅仅三个字,让人浮想联翩。
还没等袁缘开口发表看法,涟昙樾已经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放下酒杯后,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地说道:“我走了。”
袁缘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着涟昙樾,下意识地问:“这么急?不再坐会儿?”
涟昙樾摇了摇头:“不了,有些事我得去处理。画展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出清吧,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吹乱了涟昙樾的头发。
“哦,对了……”涟昙樾突然想到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像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面向那面巨大的镜子。
清吧里的灯光洒在镜子上,涟昙樾的手指还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镜面映照着他略显迷茫的神情。就在这时,镜中的倒影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华誉逢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站在了他身后,距离近得让涟昙樾甚至能透过单薄的衬衫,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体温。
这突如其来的出现,着实吓了他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颤。涟昙樾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令他心慌的脸,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而对面镜子的袁缘也是一愣,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惊讶。
"在看什么?"华誉逢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让涟昙樾的耳尖瞬间发烫。镜子里,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华誉逢锋利的下颌线正好抵在他肩头。
涟昙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图躲开那让他心乱的气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什么...”他的眼神慌乱,不敢直视镜子里华誉逢的眼睛,只能故作镇定地盯着镜子边缘的装饰。
袁缘笑了一下,她轻轻摆摆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角落里渐行渐远。
此时此刻,涟昙樾觉得自己比刚刚离开的袁缘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真的没看什么?”华誉逢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微微歪头,嘴唇几乎要触碰到涟昙樾的脸颊,伸手按在他贴着玻璃的手背上。
涟昙樾避开了华誉逢的问题,反问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涟涟。"他又叫了一声,远处危险的红灯闪烁。
涟昙樾感到后背完全贴上了对方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华誉逢的心跳声又快又重,如同擂鼓一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后背,也撞击着他的心房。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过得很快活啊?”华誉逢满是醋意的质问着,呼出的热气扑在涟昙樾的脖颈间,实在太痒了。
酒店浴室,灯光昏黄而柔和。
玻璃上早已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水雾,随着两人身体的靠近,水雾被体温逐渐融化。涟昙樾的手背在华誉逢掌心下微微发颤,他的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镜子,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她是谁?”华誉逢终于再次开口,看向镜子里的人。
“助理。”涟昙樾回答,眼神闪烁,却未直视镜子中华誉逢的眼睛。
“那文优之前帮我发出的邀请都是她拒绝的?”华誉逢步步紧逼,他的手轻轻收紧,力度不大,却让涟昙樾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是。”涟昙樾否认。涟昙樾否认。袁缘一般都会将合作信件看一遍,挑出一些值得合作的,没有送到他面前的一般都不太符合要求。从职业操守上来说她没做错什么,那些关于华誉逢的邀约未能到自己手上,那是他的问题。
"你心跳好快。"华誉逢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垂,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那只按着他的手突然施力,将五指强硬地挤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间,在玻璃上压出一道道暧昧的水痕。“你说谎了?”
他像在蛊惑,又像是在警告,需要涟昙樾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别乱说,也别在脑子里乱脑补。袁缘只是做好她分内之事,筛选掉那些她认为不合适的合作邀请,这是她作为助理的职责。”涟昙樾想转身却被箍得更紧,华誉逢的膝盖顶进他腿间,布料磨蹭着敏感的肌肤。镜面因为两人过高的体温蒙上白雾,却又在下一秒被华誉逢用手抹开。
现在他们能更清楚地看见彼此,看见涟昙樾咬出齿痕的下巴,看见华誉逢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别躲。"华誉逢用犬齿磨着他发烫的耳尖,在镜中与他四目相对,"看着我模样,不要忘了,不然我会难过,会伤心的,你也不舍得我伤心难过吧?"
涟昙樾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出几道水痕,又被华誉逢强势地扣住手腕按在窗框上。冰冷的玻璃贴着掌心,身后却是滚烫的体温,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他止不住地战栗。
"你怎么又突然来找我了..."他声音发颤,尾音却被突然加深的吻碾碎在唇齿间。华誉逢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舌尖扫过上颚时激起一阵酥麻。
他松开钳制的手,转而将涟昙樾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想你了,想你想的不行。还怕你喜欢上别人,更怕你要睡别人。”华誉逢的唇贴着他的肌肤,声音低哑,语速却极快,“可我又不能阻止你,不然会显得自己很自私。”他伸手在涟昙樾耳垂上按了一下,“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涟昙樾一愣,他总觉得这人脑子飞的有些不清醒,说的话乱起八糟。他刚想问什么就又被华誉逢打断。
“其实我想过了很多可能。如果你真的有了爱人,我会祝福你们好好相爱,但我可能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心上人在别人怀里的样子。”华誉逢垂眸看着他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手不安分的
“你这算是表白吗…?”涟昙樾愣愣地看他,没注意到华誉逢放肆作为。
“是啊。”华誉逢又凑近他,几乎贴上他的鼻尖。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让人心口一滞,“那你给我个保证——”
“别喜欢上其他人。”
涟昙樾脑子转了好久,好像不太对,怎么算这个人都不吃亏啊?
华誉逢觉得,这个傻瓜脑子开始有点慢反应,好像变得笨笨的,这个后遗症这真不是个东西。
可他又笑眯了眼,又低头将涟昙樾颈侧的吻痕印深。他的手指已经探入,指尖摩挲着,打圈。
涟昙樾腿弯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被华誉逢扶住腰:"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涟昙樾喘着粗气,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我在想。"华誉逢舔着他耳廓,轻笑一声,"虽然你爱跑,但我一抓一个准儿。”
说着,华誉逢微微仰头,嘴唇轻轻印上涟昙樾的脸颊,辗转亲吻着,口中还喃喃唤着:“老公?”
听着这般突如其来的称呼,涟昙樾一时有些懵,微微皱眉,心里暗自嘀咕:“……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发烧了?”他询问,但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是发骚了。
涟昙樾发现这个人,行径一次比一次过分。
华誉逢每见自己一面,就比上一面有底气。涟昙樾实在不懂,也完全想不明白,华誉逢是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对自己超大度,对别人却小气的要死。自己多跟人家说一句话,恨不得把天捅破。
涟昙樾好气又好笑,实在搞不懂这人怎么能如此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