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掠白轻车熟路地走向书房,柔和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在走廊上。推开门,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靠墙的位置,有一面精致的展柜。
展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收藏的东西,封掠白走近,目光一一扫过。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不都是他曾经的物品吗?有他儿时珍视的小摆件,还有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被他扔掉的头绳,旁边是一枚精致的订婚戒指,如今安静地躺在丝绒垫上。
在展柜的角落,放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看样子就是宴寰寒让他带回去的东西。封掠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拿起盒子,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封有些陈旧的情书。
“是我写的,是我写给…”封掠白愣住了,记忆回潮。他清楚地记得,当年这封情书是他故意送给宴沉舟的,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脸盲,误把情书给错了人?想到这里,封掠白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仔细端详着这封情书,纸张已经微微泛黄,可见岁月的痕迹。
想到这封信在宴寰寒那里留存了这么久,封掠白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触动。曾经以为被忽视、被遗忘的情感,此刻竟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现在眼前,而且被对方珍视了这么多年。
这份意外的发现,让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封掠白心底如涟漪般层层荡漾开来。
恰逢久旱逢甘霖,滋润着他内心深处那片因爱而生的干涸之地。
宴寰寒开始愿意接受他了,这第一步就是好的开始。
封掠白小心翼翼地将情书放回盒子,连同其他东西一起抱在怀里。他转身走出书房,关好门,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感动,匆匆离开了公寓。
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色薄纱,轻柔地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间,一艘船缓缓朝着小岛靠近。
宴寰寒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浓郁的香味弥漫。
封掠白开门,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阵阵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看着宴寰寒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打趣道:“宴大厨,你这手艺要是开个饭馆,估计能把那些老字号都给比下去!”!”
宴寰寒微笑着把菜放在桌上:“也就随便做做,合不合你口味还不一定呢。”
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地方,虽然宴寰寒暂时无法离开,但封掠白确实没有过多限制他的行动自由。每天清晨,会有医护人员前来为宴寰寒做例行检查,确保他的身体状况良好。之后的时间,大多是在平静中度过。困了,就和封掠白回到卧室睡上一觉;醒来后,便和白白一起打发时光。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又充满了别样的温馨。每当夜晚来临,躺在床上,宴寰寒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心中都会涌起一种奇特的想法:若是可以,就这样和封掠白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似乎也未尝不可。远离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没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繁琐的事务,只有彼此的陪伴,简单而纯粹。也许,这就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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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请问给对方的备注是什么吗?
封掠白:A宴11
宴寰寒:封六
Y请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封掠白:什么哥哥、大漂亮啊、美人啊……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写什么备注他都会给我改成正常的三个字)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用他名字的数字最不出错。ξ( ✿>◡❛)
宴寰寒:正常是封六,话多时给他改成封八
封掠白:可恶!(´•ω•̥`)
Y:哈哈哈哈,是因为封掠白一张嘴整天叭叭叭叭吗ᐉ
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
第66章
66
宴家老宅的红木长桌旁,永远弥漫着低气压。宴长宇坐在左侧,三十多岁的人,鬓角已染了些霜色,指尖捏着玻璃杯,指节泛白。
桌对面,宴老爷子正拿着公司季度报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话却是对着身旁刚上小学的宴寰寒说的:“寰寒,你看你大哥这数据,连你上次提的优化方案零头都达不到。”
宴寰寒坐在椅上,棕色卷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半双琉璃色的眼睛。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缩小版的大人,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多余的话。
宴长宇的脸瞬间涨红,又慢慢泛白。他攥着杯子的手更用力了,玻璃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下心底的火气。凭什么?他三十五岁了,在公司熬了二十多年,却比不上一个刚满六岁的弟弟?老爷子和老夫人五十五岁才生宴寰寒,把这老来子当宝贝疙瘩,转头就把他这个长子抛到脑后,连“继承人”的标签都直接贴在了宴寰寒身上。
“爸,我已经在调整方案了,只是市场环境不好……”他想解释,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环境不好?”宴老爷子把报表扔在桌上,纸张划过桌面的声响刺耳,“寰寒上个月用课余时间做的模拟分析,都比你这实际执行的强!你是觉得我老了,好糊弄?”
宴长宇喉结滚动,说不出话。他想起小时候,爸妈也是把他当宝的,会抱着他逛庙会,会把最好的糖塞给他,可自从宴寰寒出生,一切都变了。家里的目光都聚在那个小不点身上,连老夫人织围巾,先织完的也是宴寰寒的尺寸。有人私下议论,说宴家大少是个废物,连弟弟的零头都比不上。
“不是这样的……”他小声嘟囔,却没人听见。宴寰寒已经被老夫人牵着手站起来,准备去书房做习题,经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琉璃瞳里没什么情绪,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在宴长宇看来,和老爷子看他的眼神没两样。
都是看废物的眼神。
宴寰寒的童年,没有动画片,没有玩具车,只有永远做不完的习题、学不完的商业知识,还有无处不在的“绊子”。
佣人会“不小心”把他的课本弄湿,司机“记错”时间让他迟到,连远房亲戚家的孩子,都会在他面前故意摔坏他的笔。这些小动作,没人明说,却都带着“你不该抢了大哥位置”的恶意。
他坐在书房里,窗外是别的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他却在背条例。眼睛盯着书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好玩。
连家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有天晚上,他路过父亲书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父亲的声音带着怒气:“我让你解决干净,是让你用那个方法?!白家要是追究起来,宴家怎么办?”
“那不然怎么办?”是宴长宇的声音,带着急燥和狠戾,“他握着我做假账的证据,不除了他,我在公司就彻底完了!”
……
做假账?除了他?宴寰寒站在门外,小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脖子,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想起见过的白家叔叔,是个笑得温和的叔叔,怎么就要被“除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恶心,好想吐。他没敢再听,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封掠白,是在学校的篮球场。
那天他拿资料,路过初一的操场,看见两个少年扭打在一起。一个是宴长宇的儿子宴沉舟,另一个满头白发,笑起来露出尖尖的鲨鱼齿,即使被按在地上,眼睛里也闪着光,还在嚷嚷:“宴沉舟你敢薅我头发?信不信我把你球鞋扔垃圾桶!”
是封掠白。宴寰寒知道他,是宴沉舟的同班同学,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霸王”,天天和宴沉舟打架,却总也打不散。
封掠白最后把宴沉舟压在身下,得意地扬起下巴笑,阳光落在他白色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碎金。那笑容太耀眼了,比宴寰寒见过的所有东西都鲜活,让他愣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后来他知道,封掠白比他小一岁,却和宴沉舟一样,活得肆意又张扬。宴沉舟在学校里逃课、打架;宴寰寒永远是年级第一,是老师口中的神童。他们是宴家的两个极端,却总被拿来比较。
“你看看寰寒,再看看你!”宴长宇不止一次对着宴沉舟发脾气,“同样是宴家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宴沉舟不服气,会偷偷在宴寰寒的书包里塞虫子,会故意在他看书时制造噪音。宴寰寒只是把虫子扔出去,把书往窗边挪了挪,心里还是那三个字:好无聊。
这样的人生,好无聊。
改变是从一条朋友圈开始的。宴寰寒有封掠白的微信,是之前宴沉舟拉群时加上的,他从没发过言,却会偶尔点开封掠白的朋友圈。那天晚上,他看到封掠白发了张照片: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缩在他手心里,配文“新成员,叫小白”。
宴寰寒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琉璃瞳里难得有了点波动。第二天,他让司机绕路去宠物店,也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放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他给兔子也取名叫小白,每天早上会先喂完兔子再去学校,晚上回来会把兔子抱在腿上,一边看书一边摸它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