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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酒坛子飞了起来,里面的酒稳稳当当待在坛子里,一滴都没洒进出来,然后顾茗松对着坛子底下张开口,空中的坛子立刻倾斜,酒液流了下来,正好被他张口接住。
  李折竹:......
  对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酒坛子就落下,被他一只手抓着往斜后方放,势必要让李折竹抓不到。
  李折竹哪里受得了被戏耍,当即扑了过去,却被顾茗松的腿绊了一下,跌在他的身上。
  他连忙要站起来,却被顾茗松单手掐腰按住了。
  李折竹低下头,看向顾茗松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
  一缕鬓发从对方的侧脸滑落,李折竹鬼使神差的伸手想去帮对方撩起来。
  他的手指触碰到顾茗松温热的脸颊,对方与他呼吸相闻,挨得很近。
  近到他能闻到对方呼出来的桂花酒的香气。
  “你......”他迟疑着。
  很快,他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
  顾茗松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往下一压,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吻,仅仅只是嘴唇相贴,纯情的要命。
  李折竹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他只觉得自己处在云端,飘飘然,除了顾茗松的唇瓣,对方身上的香气,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遵循着本能,蹭了蹭对方的唇瓣。
  顾茗松呼吸一滞。
  两人唇贴着唇,许久李折竹才回过神反应过来——他应该避开。
  他如梦初醒,猛地推开顾茗松,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无措:“你喝醉了,糊涂了。”
  “没糊涂,”顾茗松淡淡地说,“正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把平时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干了。”
  “但是,”李折竹着急了,“我的性取向是......”
  “粉色雄性章鱼?”顾茗松笑了,“你确定吗?”
  本来很确定的,亲完这一口就不确定了。
  “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李折竹抓了抓头发,“我是世界管理员,你是,呃,反正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不能永远陪伴我吗?”顾茗松反问。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死亡。”
  “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不喜欢我?”
  “没关系,”顾茗松反应仍然平淡,“我会追你,直到你同意。”
  李折竹呆住了。
  因为他觉得满脸认真执着的顾茗松,帅炸了。
  他狠狠心动了。
  但这真的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真的不能和书中人谈恋爱。
  顾茗松不符合他对伴侣的想象。
  不是指长相,也不是指性格。
  而是身份。
  第121章
  在李折竹的幻想中,他应该找一个同样是世界管理员的生命做伴侣,对方应该性格温和善良,脾气好有耐心。
  顾茗松一个都没满足。
  他不是世界管理员,他不能长生不老,他的性格和温柔善良不沾边,甚至有些凶戾,连长相都和粉色章鱼相去甚远,和他心目中的缪斯南辕北辙。
  于是他果断拒绝了对方,并且以对方喝醉了为由,非要送对方回房间休息。
  “我没有醉。”顾茗松迷蒙着眼,“我是清醒的,你要认真对待我说的话。”
  “回去睡觉。”李折竹才不听他讲话,“再吹风就着凉了。”
  顾茗松躺在树下不起来:“那我醉了,走不动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背我。”顾茗松眼睛亮晶晶的,满眼期待。
  李折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茗松犹豫片刻,改了个字眼:“不能背吗?那抱我走?”
  李折竹想象了一下自己怎么把顾茗松送入房中,无论是扶着进去,还是背着,还是抱着,都会有肢体接触。
  他们现在最不适合肢体接触。
  他每次一碰到顾茗松,心脏病就会发作,心脏跳个不停,十分奇怪。
  为了他们之间纯洁的亲情和他的身体着想,他不能触碰对方。
  在顾茗松期待的眼神下,他径直起身向屋内走去,只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
  “楼嘉!你都不管我!”顾茗松没想到他掉头就走,顿时恼羞成怒,“你太狠心了。我就不起来,我就吹风着凉发烧,有本事你让我病死,一直别管我。”
  李折竹凉凉地说:“你一个元婴修士还会发烧病死?”
  说罢,他敲开了阿怀的门。
  顾茗松牙都要要碎了:“你大晚上找他做什么!你回来!”
  话音未落,少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阿怀穿着洁白里衣,刚洗的头发还散发着水汽,睡眼朦胧地望向门外:“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折竹指了指院子里撒泼打滚的顾茗松:“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间。”
  “滚!”顾茗松怒道,“我看见那个死绿茶就烦!”
  阿怀瞅了一眼院子里赌气地坐在地上不起来的顾茗松,委屈地看向李折竹,楚楚可怜的咬着嘴唇:“哥哥,他这么凶,不会动手打我吧?”
  “他敢打你,我就帮你撑腰,”李折竹道,“快去!”
  顾茗松瞪着他。
  阿怀脚步很轻的走到桂花树下,小心翼翼伸出肤若凝脂的手,刚搭上顾茗松的手臂,就听到啪的一声,再低头时,手臂红了一片。
  顾茗松打的。
  “哥哥,你看他!”阿怀委屈,“我只是想送他回房休息。”
  李折竹沉声道:“松子。”
  顾茗松看他脸黑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他愤怒地瞪了一眼阿怀,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被阿怀碰过的衣服,就像是弹去灰尘,去除什么脏东西。
  “哥哥!你看他!”阿怀又喊。
  在李折竹的虎视眈眈下,顾茗松忍气吞声向屋内走去,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
  他去了厨房。
  火符咒燃起,木柴上火焰窜起,紧接着锅里被加了些水,顾茗松从柜子里拿了一包被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枸杞、百合、红枣、生姜等物,他将里面的东西往锅里一放,又扔进去了致死量齁甜红糖。
  李折竹倚在门前,眉头微微一挑:“别人喝醉了要么耍酒疯,要么睡觉,你喝醉了喜欢做饭?”
  顾茗松回头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我看看你做的什么?”他凑过去一看,愣了一下,“醒酒汤?”
  “嗯,”顾茗松硬邦邦地说,“不是给你做的。”
  “正巧我不也想喝,你一个人喝吧。”李折竹道。
  顾茗松似乎恼怒了,他愤恨地用勺子将甜滋滋的醒酒汤搅和了一下,红糖因为放太多了,硬是没化开,需要顾茗松用勺子在锅里捣碎了搅拌。
  锅里发出水即将烧开的响声,大量气泡上浮。
  顾茗松低头勤勤恳恳搅拌红糖。
  终于,水开了,醒酒汤做好了。
  顾茗松走到李折竹面前:“让开。”
  李折竹:“做什么?”
  “你挡着我的路了。”
  “你要过去做什么?”
  “拿碗。”顾茗松硬邦邦地说。
  李折竹侧身让开,看见顾茗松走到柜子前,打开小木门,拿出了两只琉璃碗。
  晶莹剔透的琉璃碗被放在灶台上,顾茗松用勺子将醒酒汤分成两份,然后将他们放置在冷水中,便于冷却。
  李折竹看着他完成这些步骤,挑眉:“不是不给我喝吗?”
  顾茗松冷笑一声:“你爱喝不喝。”
  说罢,他把温度事宜的醒酒汤拿出来,不情不愿地把其中一碗放在灶台上,另一碗自己一口闷了。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转身。
  厨房狭窄逼仄,李折竹再次挡了他的路。
  “让开。”
  “又怎么了?”
  “回房睡觉。”
  李折竹哦了一声,让开一条道路,顾茗松面无表情地走了,留下一阵清风。
  李折竹垂眸看着灶台上温度适宜的醒酒汤,叹了一口气。
  顾茗松喝酒是从来不会头疼的。
  但他偶尔会头疼。
  这碗醒酒汤是给谁做的不言而喻。
  他开启管理员模式,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整个视野都发生了变化。
  一只雀鸟站在屋顶,和李折竹共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小院子。
  他看到厨房门口斜靠着一个人,安静地揪着手里的一支梅花,不一会那支梅花上的所有花的花瓣都被薅秃了。
  青年将花瓣放入唇齿间,细细的咀嚼着,似乎在品尝花朵的苦味,但手里揪花骨朵的动作显示他有些心不在焉。
  李折竹拿起那碗醒酒汤喝下,细微的吞咽声响起,紧接着,是碗落在灶台上轻微的碰撞声。
  青年这才向侧后方厨房的身份望了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地面上一支光秃秃的梅花枝。
  李折竹收回共感,觉得顾茗松真的很可爱。
  他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洗了碗刷了锅,才回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