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远不止于想法那么简单。
可惜。
随着门铃“叮咚”一声脆响,张言之总算肯放过她,单方面结束了这个不到半分钟的kiss。
彼此喘息急促,他的唇齿后退,牵引出的水丝暧昧,而她眸光中泪痕点点,几乎要站不稳。
黎梨胸腔起伏剧烈,缓了缓,扁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然而罪魁祸首神色淡然,不解其意,只不紧不慢抬起手,装模作样替她擦去唇边水渍。
又盯着略显靡艳的模样看了大概两秒,良心才总算后知后觉地回了笼。
“还能走吗?”他问得一本正经。
需求没得到满足的黎梨气鼓鼓地瞪着他,赌气说:“不能。”
张言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自顾自弯腰去捡地上的物件,提好以后,才转身背对向她,稍稍躬身半蹲到她面前。
“上来。”他发话,言简意赅。
黎梨忽地怔了一下:“你背我啊?”
“不然?”他比她镇定得多。
黎梨忽然犹豫起来:“可是……我担心我可能有点重,会不会累到你。”
她身材一向保持得好,只是过年那些天,因为情绪不好,爸妈害怕她每天营养跟不上会拖垮身体,就连哄带骗地,逼着她增了不少重。
“嗯。”他还是这句话:“快点。”
电梯关门的警示信号扑朔闪动着红光,伴随而来的,还有节奏频率不断加快的“滴滴”音效,催促得人根本没时间去仔细思考。
默了半秒,黎梨不敢再过多磨蹭,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上去,乖乖把手环在他脖颈上,之后偏头,小心翼翼凑近了他耳朵边呼气。
“其实……我以前也不胖的。”解释得小声,差点听不见。
“嗯。”张言之应得很敷衍,手托起她的膝弯,调整了下姿势,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
“……”
本来只是随便瞎客气说说,意外听他承认,黎梨不开心了。
“我现在也不重好吗?”
“嗯……”从电梯到房门口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走到门边,他动手拍了拍她。
“帮我拿个钥匙。”
黎梨踢了踢腿:“那你放我下来啊。”
“不用。”张言之没动。
他敛鄂,说:“钥匙在裤兜里。”
“……你不嫌重啊。”黎梨还在纠结。
过了一分钟。
“不嫌。”他轻声。
“……你居然真的认为我胖?”黎梨炸毛,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恼羞成怒。
张言之这才明白过来她的在意。
“胖点不好吗?”他勾紧她乱晃的小腿,侧了侧头,视线由脸颊自然向下落,到某一点,语气极度坦诚,却意有所指。
“都大了。”
“……”黎梨一下子噎住,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又变,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
“张言之,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她脸闷得爆红,一多半是被臊的,耳根子烧疼,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感觉一个假期不见,你变骚了……”
闻言,张言之眉心一跳:“正常点。”
“我很正常啊。”黎梨嘀嘀咕咕。
“你不喜欢?”他冷了脸。
“喜欢!”很快,黎梨就跨过了心里那关,顺竿子打枣,连忙笑嘻嘻迎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又厚颜无耻地拿鼻尖费劲去蹭着他的。
“好喜欢!喜欢死了!”
“……”论脸皮,张言之怎么也比不过她。
“所以,能拿钥匙了吗?”他叹口气,没招。
黎梨这才拖长调子“哦”了声,左右晃了晃身子,手保持搭在他肩膀:“哪边口袋啊?”
张言之想了想,说“左边。”
她伸了左手下去,摸出串钥匙递给他。
总共也就两把。
一新一旧,很好区分。
张言之接过,顺势把她再往上颠了颠,固定住护好。手捏着钥匙插.进锁孔,顺时针向右拧了两三圈。
门打开。他背着她,进屋。随手扯下玄关木架上的毛巾,铺开垫在台面,放她坐上去。
转头去提行李,回身落了锁。
屋内暖气开得足,气温陡然间升高。
等不及他换好拖鞋,黎梨便自己解开纽扣,脱下外衣挂到了衣架上。好奇的目光朝四周大体扫量了一圈,问。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
“什么?”他给她找了双新棉拖,摘了她的小白鞋,捧着脚踝往上套,没抬头。
“好粉啊。”她连连感慨着,摇头又啧声:“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少女心的嘛。”
没太在意她的调戏,张言之抱她下来。
“你喜欢就行。”他把东西拿去厨房。
整间房子的户型不大,从南到北,一眼就能望到头,但是该有的家电都有,挺齐全。
张言之打开水龙头接了半锅清水,开火,顺手扯开泡面袋,把面饼扔进去。
注意到厨房传来的动静,黎梨从周围收回眼,歪头看了过去。
张言之做事井井有条,趁这会儿等水沸的功夫,已经把买好的蔬菜全清洗了一遍,丸子和罐头也丢了温水里解冻。
厨房空间逼仄,顶上亮着盏小灯。
暖光的色调偏黄,渡了他周身。
少年生得高大,只一个人就能占据全部的地方,此刻正有条不紊地为她煮面,背影莫名带给人一种浓浓的眷恋。
“男朋友。”
黎梨没忍住,鼻头又是一酸,立即趿拉着拖鞋蹭到他身后。
她慢慢从背后伸出手,搂紧了他的腰,脸贴上去。
张言之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搅汤的动作一顿。不过没出多久,他就不动声色地接上,扯开了话题。
“嗯。怎么了?”
“没什么。”黎梨摇了摇头,缠人缠得理直气壮且骄傲:“就想叫叫你。”
“你别管我,快点专心煮面呀!”她撒娇:“我好饿的。”
“……”张言之垂眸,看着锅内不断咕噜往外溢的气泡,喉结滚动。
忽然,极轻极浅地“嗯”了声。
“你心跳好快。”一直等他盛好面,收拾了厨房,黎梨才松开手,嬉皮笑脸地揶揄。
“我知道你爱我,但也不用这么爱。”她简直不知死活。
“哦?”张言之眼底半点波动都没有,端了碗和筷子放到床角的小桌上:“怎么爱?”
黎梨像个小尾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乐呵呵地应话:“朕不过略施小计,爱妃就把持不住啦?”
张言之皮笑肉不笑:“不是皇后么?”
“……什么?”黎梨没听清。
“那先别吃了。”
他夺了她刚捡起的筷子。
陡然间天旋地转。
黎梨的腕教人捏住,肩颈随之磕进一片柔软的棉垫。她茫然地望向天花板,出神。
几秒之后适应,晕开的光斑渐消渐散。
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这样?”掌心从她内搭的下摆里探进去,张言之半跪着压上来,漂亮的眉眼不由分说地侵占了她的全部视野。
黎梨呆呆眨了眨眼,看见他浓密又翘长的睫毛,向下,是一双漆黑无底的淡漠眼瞳,在这个难以言喻的时刻,竟也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浓稠情欲。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
温热的唇瓣轻蹭过她的眼睛、发丝、鼻梁,和嘴巴,细碎且缜密。
不同于之前的深吻,他并没过多停留在某个地方或位置。而是偏头,将火点向她耳边,张口含住耳垂,舌尖轻舔慢吮。
黎梨完全是被动地承受。
白皙纤长的手凭借未泯的意识上滑,抱住了他的脑袋,指尖插.入乌色的发。
极致的黑与白。
对比分明。
实话实说,黎梨有点难受。但显而易见,张言之更不好过。
引火自焚,他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她小腹处的软肉,他因鸠止渴,冷不防向下。
与此同时,滚烫气息喷在她耳尖,再震进耳膜,又痒又麻。
一瞬间感觉。
像是触电。
“还是——”他刻意停顿,勾了勾手指,蓦地轻笑:“这样?”
力道不轻不重。
钓得人不上不下。
黎梨脑子断断续续地连不上弦,溃散瞳孔倒映出墙顶大片空白。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抖,肩膀抖,连声音也变了调。
“张言之……”
她颤得不像话,闭着眼,哼哼唧唧重复喊着他的名字,猫喵似得好听。
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停住,慢慢调整好状态,收手默不作声地帮她把衣服套上穿好,泄愤般,在她脖颈处咬了下,刻下烙印。
“去吃饭。”亏他还想得起正事,手撑在床板上站直身。
黎梨不敢再招惹他。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张言之这人就是典型的闷骚。表面瞧着沉稳老练,可压根经不住半点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