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主动告诉他,她很喜欢很喜欢他。
就算他不再喜欢她,她也能一次次主动,去赢得他的喜欢!
想到这,温玉像受到鼓舞般,蓦地,全身心都充满了力量。
她本来就不想人生受到他人挟制,那她的感情也亦是如此。
所以这次,她要再次搏回她的人生,挽回自己的爱情!
遂在暗光中,她眼神锁定了那被张阑打碎的茶杯。
她上半身跟椅子绑在一起,但所幸下半身还能动弹。
于是她咬咬牙,用膝盖顶着地面,侧身翻跪了起来。
而后她再慢慢背着椅子从地面上站立了起来。
“呼。”
温玉小喘了口气,只是站起来,就已让她满头大汗,花了大半的力气。
但她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背着椅子走了过去。
到碎瓷片的地方坐下,然后蹬掉鞋子,用脚夹去夹碎片。
脚没有手灵活,很容易被锋利的碎片划到。
但温玉能忍,她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任何响声,继而一遍一遍地尝试去用夹起碎片。
待好不容易夹起,她还要将腿翻折过来,好让绑在椅背上的手能够碰到。
这是个极难的动作,温玉的手根本碰不到。
她只能忍着粗绳勒住的痛感和划痕,强硬地将手伸长,将腿扳过来,再顺势拿到碎片。
“嘶。”
这个时候,温玉才敢小小地松口气。
后又站起,带着椅子背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怕,那个张阑要是突然半路杀回来,发现她能逃走,估计又会破防伤害她。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边慢慢用碎片磨着粗绳,一边认真观察着屋外的动静。
突然来临的暴雨,在洗涤京城一切后,终于慢慢褪去,留下澄明和泛着幽蓝的天空。
天色换新,月色如故。
淡淡的月光泻进屋内,张清时此时正不知疲倦地在大理寺翻找着卷宗。
因为临近傍晚,当值的官员不在,所以他只能在这偌大的房内自己寻找了起来。
先前邱侍卫的话,给了他很大启发。
温玉才刚入京城,哪能结识什么仇家。
而跟张清时有仇,且还未有所顾忌当街绑人的势力有且也仅有一个。
那就是他一直以来所痛恨的张家。
虽张清时已然知道答案,但他没办法径直闯入,问张家要人。
因为他没有证据,直接闯入的结果可能只会是被倒打一耙。
二来,张家的目标绝不可能仅是想威胁他那么简单。
他们想要的或许可能是……
“找到了!”
张清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了温玉与李之衡一起参与的那份案宗,一直所困惑的迷雾也逐渐被荡清。
风月阁的前身在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青楼,后被一商人接管后,开始与各路贪官污吏合作,一顿操作之下变成一个巨大的整合青楼、赌馆、黑市等等的娱乐场所。
而经温玉与李之衡揭露后,风月阁被查封,贪官污吏尽数落马。
张清时想,张家人往日是最瞧不起他这幅做派,也为了世族颜面不会对他下死手。
而这次突然想要祸害他们,唯一原因就是他们核心的利益被张清时和温玉所触动了。
所以才想尽办法将他们二人处之。
那能能触动的事件,除了他当选科考主考官以外,应该还有风月阁的事情吧?
因为案宗中还有一件事项并未查明:就是风月阁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一个偌大的产业,仅靠一个商人肯定是做不起来的,是谁在背后替商人与官员牵桥搭线?是谁在背后默默支持着风月阁经久不衰?
如果这个人没被查出来,那后续还有无数的风月阁会拔地而起,无数个商人成了替死的鬼。
显然这个*人藏得很深,大理寺一直都未查明。
仅仅查到这风月阁定期会有一笔支出打在赈灾款项上。
就是商人以赈灾的名义定期给户部投钱。
而这究竟是善意,还是将钱款汇给背后之主,这就说不清楚了。
张请时又继续斟酌着。
赈灾这个项目一直都是年迈稳重的纪史君负责的,他向来具有善心,每每赈灾都是亲赴灾地,与民同担。
但他每年向朝廷上报赈灾款时,都说钱银不足,还望圣上颁令,鼓励商户投钱赈灾。
可如果他真的每月收了这笔钱,哪还能不够。
不够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笔钱没有进他的口袋里。
这其实也是大理寺一直未查清的真相,钱究竟汇给谁了?
很容易陷入的思维困境,张清时却想跳出来看一看。
他继而翻找到相应的账本。
要是他是风月阁的阁主,他记账本会如何记呢?
肯定是会记入风月阁的各项支出以及收款,可是这些款项都不太光明,为了不免人察觉,他应该会在款项上做些手脚。
比如某大人打听密信收费几百银两,他就会记成大人听戏收费几许。
可这份账本记录的非常详细,某人问了某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且账上记录的基本都是这些收入,其他普通人的花销都未记录。
而记录的支出也是一些比较大、普遍的款项,像商税、器具更新等不常用且普通的款项则统统没有。
可想而知,这份账本的可信度也没那么高。
或许是——存在阴阳账本!
张请时思想一下豁然开来。
这就说得通了,这么有价值的账本丢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一来是更好方便地记录那些官员的短处,二来便是东窗事发之时,能够将火全引到他人身上,而自己好全身而出。
真是好计谋!
那这么一看来,记录这么一个赈灾的款项估计是想陷害户部侍郎吧?
那谁会陷害户部侍郎呢?
张请时全都想清楚了,张家之所以嫁祸给纪史君,莫过于是怕张闻时走后,户部尚书一位让给他人;而想弄垮张清时,也莫过于是害怕他回来,夺回他们的一切吧?
真是恶心至极。
张请时深呼吸几下才平复胸腔里的愤怒。
他本记着短暂地养育之恩,所以不争不抢,甚至是远远地离开他们。
可没想到他们并不收敛,还觉得他是任人拿捏的软柿。
不过,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动他可以,动他心爱的人不行!、
这一次,他要将新账旧账统统都与张家算清!
*
夜已深,虽温玉割开了绳索,但她没有贸然行动。
因为这是张府,她不清楚地形,慌乱逃出的下场,可能就是立即被抓住的结果。
所以她在书房内左右翻找着,企图找出一张地形图,或者防身的东西。‘
可张阑的书房也够单调的,除了字画与书籍也没别的东西。
温玉瘪瘪嘴,突然想起李之衡所说的机关。
她抬眸看向书架,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存在什么机关。
如果意外找到张阑的秘密,威胁他是不是也可以离开?
说干就干。
温玉便对着书架一顿捣鼓。
不过捣鼓半天,没有什么所获。
难倒张阑没有秘密,也是一心读圣贤书的人?
温玉摇摇头表示不信,随后目光落在那些书画上。
张阑书法也不错,精致优雅,算得上是一等佳作。
可是细读他的文章,多半都是用华丽的措辞描写景物,一点也不灵动活泼。
似总在把他内心的情绪掩埋。
看来,贵门子弟过的生活也大都不能顺心顺意啊。
温玉顺势将手伸向书画,想看看书画的后面会不会有机关。
而没想到,她这一摸,真摸到一处凸起。
是书画中绘制的石山,温玉原以为是他绘画功底深厚,才显得石头凸起。
却不成想原来是底下有机关。
温玉惊喜地掀开,不过一掀开却纳闷住了。
原来机关找到也没有用,因为它身上还有一道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锁。
温玉失望极了。
又瘫坐回椅子上,看来这间书房能提供的东西并不多。
而现在天黑,她看不清路,且以往贵人家里夜间奴仆和侍卫都是轮流巡逻的,她更加不好逃出去了。
温玉想了想,还是要等到明天天亮,看得清楚路,偷溜出去才好。
随后,她重新给自己的双手绑上一个简易的结,以防半夜张阑那个变态半夜偷袭来查,弄得她所有努力都白做了。
【作者有话说】
前面发错了,加更一章[狗头]
第116章 追妻路漫漫
◎双救(中)◎
第二日,旭日初升,浮云缥缈。
这天看似是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