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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缅因花少年 > 第46章
  亲昵紧密地躲藏在独属于两人的空间里,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来回交递。
  温书眠完全被动,由人推坐至洗手台前,姜砚手指托着他|腰|臀,双颊被人捧起。
  狐狸提心吊胆,生怕他小命难保,又阻止那男人想要在自己锁骨处留下印记的打算。
  “别咬。”别被皮克斯发现。
  矮圆形的白瓷浴缸里,热水混着玫瑰花瓣,盛满溢出。
  蒸腾白雾缭缭环绕,爬过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映得镜中两人身影朦胧,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当意识那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依旧横亘两人之间时,双方神色皆是一怔。
  被轻撇开的男人的脸,眸色黯淡,目光微沉,心头钝痛。
  待微微松开口后,又缓慢拉起他滑落的衣襟,盖住肩头。
  姜砚沉默着,鼻尖贴蹭,吻他微微拱起,又有漂亮弧线的骨节颈窝,温柔致命。
  男人握紧自己指尖,失意哀痛的眉眼微掀:“那我总得留下点什么。”
  能证明你是我的。
  否则过几日,钻了牛角尖,又翻脸不认人,只管想方设法赶他离开。
  纵然与旁人都是演戏,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但说的那些话,也全是苦滋味,漫进心底里,害他痛了好久。
  温书眠唇色淡去,苍白脆弱,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纤长的指尖冰凉,抚上男人面颊。
  只由他偏过头,咬住右手不起眼处,轻触吮吸,留下血印之吻后,再用湿透了的脸颊去蹭他手背。
  “我想你今日也能放狗拦我。”而不是一个劲儿地赶着他走。
  姜砚齿尖刺破肌肤,温书眠却没觉得疼。
  又或许是旁的位置,痛的太厉害,所以才淡化了躯体的感受。
  短短两个月,物是人非,局势转变,得到了比得不到还要痛苦千百倍。
  温书眠拉他的手,眷恋辗转,目光交汇,说不出话。
  被咬破一点点的伤口,因为凝血困难而血流不止,鲜艳浓郁的大红色,滴落到满是水汽的地面,绽放出一朵鲜艳盛放的红玫瑰,又迅速消散。
  “走吧。”狐狸摇头,他嗓音嘶哑道:“你快走……”
  罕见的疤痕体质,注定了这个微不可查的细小伤口,会成为他此生抹不去的永久痕迹。
  温书眠心痛难当,又不得不推着姜砚跳窗离开,男人松手的那剎,夜风席卷,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分开的瞬间,仿佛连灵魂都被等同抽离。
  伤痛过后还得折返,清理浴室。
  洗净血迹和脚印,从抽屉里找到凝血酶,混着红酒吞服,又用创可贴遮住伤疤。
  待五日后,皮克斯发现他身体这处细微变化时,伤口已然愈合。
  印在虎口处的齿印,变成了两颗小圆点儿,像是点在手背上的朱砂红痣。
  用餐期间,皮克斯视线扫过来,问:“那是什么?”
  温书眠漫不经心地瞥过伤处:“前几日浇花,被园子里窜出来的猫,咬了一口。”
  本是无伤大雅的意外,但男人凝眉不悦,沉默两秒后,又言简意赅道:“找出来,杀了。”
  于是当晚,四盏探照灯,别墅夜如白昼。
  温书眠裹着素色的羊绒披肩,立在阳台窗帘后,心如死灰地看着园子里的流浪猫,被捕猎绞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救姜砚。
  如果可以,甚至恨不得能亲手把那男人绑回沈家,只求他能平安。
  这样无力又沉闷的情绪,持续到某日心不在焉地陪着皮克斯在书房作画。
  大开的窗户外,美色美景近乎完美的拓印到皮克斯的画纸之上,油彩风格分明。
  “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小时候离开村子,刚跟我回家时,你还战战兢兢,到哪儿都害怕。”
  “进进出出都必须拽着我的衣角,不然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满心满眼都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我们同吃同住,同寝同眠,少年夫妻,琴瑟和鸣。”
  “谁料到十六岁那年,你性情大变,倒被我宠的愈发骄纵起来。”
  “立秋那日,我在梧桐树下看书,回头发现该伺候的茶水全凉透了,再去寻你时,才发现某人早就蜷在我休息的藤椅上,睡得香甜。”
  “金黄的叶子盖了你满身。”
  “漂亮的像是意外闯进我庄园里来的小精灵。”
  提及往日温情,皮克斯眼底冷漠,也难得散去几分。
  他回头,看温书眠机械地为他调配作画所需要的原料颜色,连那些珍贵的回忆,也不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男人浅笑着低头,指尖沾了些鲜红色,点在狐狸鼻尖。
  突如其来的凉意,吓得温书眠猛往后缩,待反应过来后,才又敷衍应和。
  “嗯。”
  他还记得,但却不想记得。
  皮克斯提不起温书眠的兴致,冷笑后堪堪点头,又若无其事地提起:“昨日从北部,有人来给我报了条密信。”
  北部,该不会是……
  温书眠心脏骤停,但强控神色,不敢表露态度,拿笔的手却是一顿。
  皮克斯紧盯他的态度,视线停在抖落白色颜料里那抹鲜红。
  “黑曼巴为组织牺牲,全军覆没。”
  “手底下唯独剩下两个家伙,一个命好,跟着我们回来了。”
  “另一个听说是为了救你,挨了一枪,也没了?”
  这话是温书眠自己说的,皮克斯不疑有他,但没想到昨日,竟然又听到了些新的消息。
  “真奇怪,这世上还能有人死而复生。”
  “昨夜我检查了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势不少,偏偏没有你说的那处枪伤。”
  “阿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温书眠紧张吞咽,判断局势,辩驳不出任何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
  皮克斯心狠手辣,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杀掉一个姜砚于他而言,和杀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男人不至于编着这些假话来诈他。
  此事若是真,除掉个祸患,若是假,那杀错了也就杀错了。
  “国内警方围剿,声势浩大,我也觉得奇怪。”
  “若他只心慕于你,我挖掉那两颗眼珠子,心脏掏出来,拔掉会说话的牙齿、舌头,打烂那张嘴。”
  “勉强也能泄愤。”
  “但偏偏,这件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你鲜少会主动联系我,但那日却拿Joe父亲的电话打给我求救,可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Joe的父亲呢?被你杀掉了?”
  “事发前那男人跟你在一起,而我昨晚也看过他手指,有茧,常年持枪,你也有枪。”
  “你们两把枪,怎么会被一把枪挟持?”
  “还是说,他挟持的,其实是现场第三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他会是谁呢?能让你低头,愿意主动交换人质,不惜把命交到那个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的老爷子手里?”
  当天从边境救回来的人,警车开道,混着救护车响,一路抢救至省会中心医院。
  伤的是什么人,后来又转院回首都,姓什么叫什么,又与谁有牵涉,这些事情,有心人稍微打听,也能明了。
  温书眠指尖发颤,下巴被人狠劲掐起。
  “阿因,你的中文,是我一字一句教的。”
  “我们在一起,学的第一个成语,你一定是忘了吧。”
  “我说过,吃里扒外者,死。”
  “但你很幸运,因为今日先死的人,不是你。”
  叛徒卧底,就算与温书眠毫无关联,皮克斯也不会手软。
  何况听人言语,他和姜砚也已然碰面,男人甚至知道对方常年持枪,手上有茧。
  温书眠不敢去想,在昨夜皮克斯彻夜未归的时间里。
  他放在心尖尖上,爱护珍重的人,究竟遭受了怎样不堪的对待和折磨。
  怪不得,怪不得天色蒙蒙亮时,那男人才回房,还在浴室里洗了好长时间的手。
  回头抱住他的时候,一声不吭,但满身都是冰冷的血腥气味。
  “阿因,我爱你。”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消亡。”
  “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看了。”
  温书眠发抖的厉害,僵硬身体被皮克斯抱进怀里,鼻尖颜料正好在他心口处,蹭上一抹血色。
  男人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笑意,宽厚冰冷的手心轻抚他脑后发丝,似乎格外享受这样恐吓宠物的心情。
  “但没关系,你可以想象。”
  “想象你所见过的十八道酷刑,是怎么在他身上,一遍遍的使用。”
  “倒是值得敬佩,在彻底昏迷之前,那个人还护着你,一个字也没供出来。”
  温书眠心理防线彻底被人击溃,在皮克斯下完禁足令,准备离开时。
  他几乎拼尽全力,拦住男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