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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恐怖灵异 > 八吊 > 第60章
  他先是以自己的失踪让队伍被动地陷入一种摸不着边际的恐惧中,再等同伴来寻找自己时,逐一在漆黑的原始丛林中杀死他们,抽干血,倒入尸洞的沟壑中。
  他在做完这些事后无法处理那八具尸身,只好将八具尸体用绳子挂在砖房的天花板上,放了一把火,让古钓村的人都以为这是诅咒导致,无一人敢靠近,杨道成见成功唬住了村民,便改名换姓,躲进了附近的寨子里。
  梳理到这儿,我突然有了一个近乎恶毒的猜测,活人祭的习俗在古钓村已经延续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古钓村人纷纷逃离村子之后,就自然而然地由杨道成来接替了喂养莲母的任务。
  而我们进到炼丹场后,发现畸形尸身上的母虫还活得好好的,这就证明,从1980年杨道成杀了那八名小队成员直到今天,蛊虫并没有停止被血肉喂养。
  杨道成所谓的“妻子”是他从外面买来的,也就是我在冰柜里看见的那位,也是和五毒放置在一块的盆中心脏的主人,杨道成这些年到底在外边买了多少人,到底以同样的方式杀了多少人,不得而知。
  不止如此,杨道成没有经济来源,攒下来的钱应该都去外面买人了,厨房里也没有肉,除了地窖冰柜里的那些。
  他处理尸体的方式从用火烧变成自己吃掉,当时他应该也是故意拿死人肉来做饭邀请我去吃的,但我没胃口,没能吃下去。
  我理完这些之后,彻底失眠了,手里反复搓着白神仙给我的那枚船锚标志,这东西应当是柳家的什么信物,临终之际,柳三水最为担忧的应该也只有他的柳家了。
  但他把这东西给我也没什么实际作用,因为柳家的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死人的信物来听从我的指挥,他们又不跟路家一样都是死脑筋,不过这个东西我还不打算还给他们家的人,听说柳家已经名存实亡了,有些东西目前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才比较稳妥。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迫使我进入杨道成厨房发现真相的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白神仙去外边检查之后发现,是有人用工具剪断了一根电线,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此外,那只从窗户甩进来令杨道成致盲的刀片,拿捏的尺寸十分刁钻,因为但凡再偏一点割的就不是杨道成的眼球,而是我脖颈的大动脉了。
  我在开封住了两天,办了新的电话卡,一方面考虑着要不要去找田雨青,另一方面把出租屋里的杂物通通清理掉,结果发现有人在盯着我,这还是我在公寓楼下遛弯消食时偶然发现的,起初我以为是甘茸派来的,后来发现不是。
  我注意到对方时,他没躲,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一棵树上平静地看着我,充斥着一种挑衅的感觉,我尝试摆脱他,用了很多办法,但这些办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就像宿命一样,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等过了年开春,秦观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填完桌上的退学申请表,如果我没有休学,他也不会是我的学长,在大学的时候我俩玩得还算不错的,主要都是篮球社的,属于是我为数不多的经常一起聚的“球友”。
  秦观开口就说:“我好久都没见你了,你这段时间都跑去哪里了?”
  这话术在我这儿已经属于欲盖弥彰的那挂了,我在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一撂,问他:“干嘛,直说,有什么事找我?如果是借钱的事儿,兄弟我爱莫能助。”
  “看你说的,我都工作了还能找你借钱?”秦观在电话那头谄媚一笑,“就是问问你最近在不在开封,在的话周末有没有空陪我去大相国寺一趟?”
  这货开口一听就是已经回学校找同学打听过我的近况了,我夹着手机,把纸叠好塞进背包里,顺口接下去:“干什么,你还信佛啊?”
  “不是,我就单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路费我给你报销,怎么样怎么样?”秦观说。
  我有些纳闷了,继续道:“你说清楚点,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秦观被我岿然不动的态度终于败下阵来,他最近在追姑娘,但目前还处于暧昧阶段,这回也是人姑娘周末想去寺里拜拜,他想跟着去,但孤男寡女关系不明,两人又都不善言辞,略显尴尬,需要一枚瓦数合适的电灯泡来活跃他们之间的气氛。
  而我,成为了秦观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合着我就是过去发光发亮的?”我几步从公交车上下来,没好气地对站台朝我不断挥手的秦观说。
  秦观跟我身高差不多,小伙子长得周正,前段时间忙着找工作皮肤都晒黑了一个度,但足够热情,上来就勾住我的肩膀:“好久没见了甘霁,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
  我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小声问他:“你女朋友呢?”
  秦观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对我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打扮素净的女孩,我看过去的时候,女孩也同时望向我们这里,笑脸盈盈地给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看着那姑娘,不由得骂了秦观一句:“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附近有卖冰糖葫芦的,还有些画糖画的移动摊位,好多小情侣趴在那儿看人画糖画,看那姑娘对糖葫芦有点兴趣,秦观还跟个傻子似的嘿嘿笑,我立刻就拍他,让他去给人姑娘买个糖葫芦吃。
  看着俩人黏在一起去买糖葫芦,我自觉不去凑这个热闹,两手插兜百无聊赖地等着到处转悠,时不时会用手机找角度拍摄一下古建和匾额。
  我拍着拍着就抬起头,这时,人行道上迎面走过来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刚开始还没看清楚,等人走近了,看清楚的对方一刹那,我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中正在拍照的动作,愣住了。
  第73章 大结局(中)
  有一个瞬间,我都以为是我在尸洞里搞出了什么幻觉后遗症,而且根据我的逻辑判断,在这种情况下碰到路阿爻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直到秦观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就差点用擒拿术去掰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秦观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迅速把手抽回去了,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路阿爻望见我,背着包缓缓停在我们面前,这种与生俱来的存在感很难让人注意不到他,所以在他走过来的顷刻间秦观立刻也注意到了他,我看到秦观的举动,才知道这并不是幻觉产生的后遗症。
  路阿爻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口罩戴的很严实,只露出眼睛,他打量了一眼秦观,就看向我,秦观女朋友,那个叫做白书的女孩也拿着根糖葫芦凑了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互相看着对方,我所有的感觉都停滞了,甚至连这种变得越来越诡异的气氛都没察觉出来,还是秦观顶不住了,悄悄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你朋友啊?”
  我恍如梦醒,但是下意识反驳:“不、”
  路家对细节的把控简直令人发指,我知道他们经常会在字眼上抠细节,跟他们打交道次数多了,我也开始不自觉地谨言慎行起来。
  我简单引导双方做了个介绍,对秦观说:“就是认识,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说的时候我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路阿爻,他没说话,听见我这么解释也没有透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目前看来他还是能够正常交流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扭头就走的态度了。
  听我这么说,秦观就主动对路阿爻邀请道:“遇都遇上了,我们正好要去寺里拜拜,你要不要一起?”
  我一听,突然想起来路阿爻不信佛,刚想接话,谁知那边路阿爻居然比我先开口,他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匾额,点点头说:“好,一起吧。”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路阿爻吗?
  我歪头疑惑地看向路阿爻,他也不理我,秦观拽了我袖子一下,就跟白书说说笑笑地径直往寺里进,白书看上去很信这个,秦观也甘愿做她的跟屁虫,还请了香去拜。
  路阿爻一路跟着我们到殿门,时不时会抬头看看里面的佛像,他一直不主动搭话,搞得我很局促,直到秦观和白书插完香要进殿,我才敏锐地捕捉到路阿爻的一丝犹豫。
  “有规矩?”我探头去问他。
  路阿爻却摇了摇头,就跨过门槛进了殿,我跟在他身后,目光四周乱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带着欲望的,换做半年前的我指定要一一拜个遍,但现在的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最让我担忧的是路阿爻的来意,甘家支离破碎,我被人监视,暂时还没有法子无法破局,而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见了路阿爻,这让我感到极其不安定,我更加担忧的是会不会牵连到路家。
  这是我和路灵都不想看到的。
  我的手始终插在外套兜里,皱着眉头反复摩挲着兜里手机的轮廓,一直思考着要不要给路灵打个电话过去,但在灵山弥氏的眼皮子底下,这个举动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