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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滋生的汹汹恶意,不停地质问他,他们幸福了,那你呢,你要怎么办呢?只当一个旁观者你就满足了吗?
  当然不。
  哪怕。
  贺清砚攥紧手指,瞳色越发深黯。
  哪怕,他所能得到的,只是来自宋悦葳偶尔的垂怜也足够了。
  我无法成为你的唯一选择,那么,也请至少给我一个成为备选项的机会。
  第66章
  宋悦葳与贺清砚好像闹矛盾了。
  这是408其余人通过观察得出的共识。其实都谈不上观察,打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此之前,两人间的关系虽也谈不上多亲昵,但至少一起吃个饭,并肩走一段路没多大问题。
  可国庆假期结束后……只要看见贺清砚,宋悦葳原本还说得上温风和煦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凛然如冬,视如无睹地从男生身旁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单思琪三人那叫
  一个好奇,总不可能是因为宋悦葳这个假期去见了男朋友,才导致两人决裂的吧?
  贺清砚又不是不知道祁向晨。
  那前后还有哪出现了变化呢?
  苏云绮和井彤云交换了个眼神——戒指!还是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哦,看来我们的贺大校草这下彻底败北了。”井彤云往自己的嘴里塞了颗益达,又朝两位同伴晃了晃瓶子,眼神示意,要不要?
  单思琪摆了摆手拒绝。
  苏云绮则是一点也不客气地从井彤云手里抢过瓶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两颗,投进嘴里。
  “吃了我的东西就得替我办事哦。”井彤云等着她吃得差不多了,笑意盈盈地对着她道。
  苏云绮顿时觉得口中的益达都不甜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先说好,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不干。”
  “想什么呢?”井彤云横了她一眼,“就让你陪我去学校邮局那里取封信。”
  苏云绮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那还成,刚好我也想出门买点东西。”
  宋悦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就只有单思琪一个人:“她们不在吗?”
  单思琪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她们去邮局取信了。”
  “哦,这样啊。”弄清楚了缘由宋悦葳就没再追问下去,“我等会儿要洗点东西,可能会有点吵。”
  “没事,我把耳机带上就是。”
  流水的哗哗声盖下了寝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宋悦葳拧干手里的衣服,刚一转过身就看见笑眯眯的苏云绮,呼吸不禁一滞,待到心跳渐渐平复,她才开口:“我听思琪说你们去邮局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邮局又花不了多长时间。”苏云绮摊摊手,“不过,嘿嘿。”说着说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诡异?”是的,诡异。
  “我们在邮局发现了给你的信哦。”苏云绮拉长了声音。
  宋悦葳动作一顿,有些茫然:“我的信?”
  “还挺厚实的。”她比了个手势,“大概有这么高一叠吧。我给你放桌上了,等你衣服洗完了再看吧。”
  宋悦葳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轻轻嗯了一声。
  寻常的信封往往都只是薄薄的一份,宋悦葳盯着那鼓囊囊的信封,一时间无法想象那里面到底塞了多少张信纸。
  她开始在脑海中筛选,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会有哪个会给她寄信,还一次性寄这么多,无果。
  轻轻拆开信封,看清上面的称呼后,她当即愣了愣——敬爱的宋悦葳女士。重生以来,还没有一个人用这个称谓来称呼她。
  怀着一分好奇,她将信件看了下去,信件很厚,她看了很久,从一开始的站着到坐着,等到将信上所有文字看完之后,宋悦葳捏着纤薄的纸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原本还有心从宋悦葳探听消息的苏云绮和井彤云也都默不作声。
  她们都觉察出了那封信的非同一般。
  坐在位置上,僵滞了许久的人动了,她将信纸叠好,小心翼翼地将其重新塞回了信封中,又珍之重之地放进了旁边的抽屉中。
  “我有事儿出去一趟。”宋悦葳朝室友们说了一声,只拿了个手机就出了门。
  几个人的视线在抽屉上打了个圈,井彤云突然开口:“你们觉得那是谁写的信?”
  “不知道。不过首先排除贺清砚和祁向晨。”苏云绮答。
  两人看向单思琪,后者眨了眨眼睛,给出自己的推测:“我感觉不像是一个人写的信。那么厚的一叠,得写多少字了。与其写信还不如直接打电话。”
  “是这个道理。而且还有个细节你们都注意到了吧,如果不是彤彤今天去邮局取信看见到了悦葳的名字,她都不会知道有这么封信放在邮局。”
  井彤云明白她的意思:“很有可能,写信的人根本不知道悦葳的联系方式。”
  “对。”
  握着手机的宋悦葳走出寝室,避开了密集的人流,信步走到寝室附近的一处亭子里,柳条抽展,深棕色的柔韧枝条在清风的吹拂下招摇,已是入了深秋。
  “嘟嘟嘟——”拨通电话的嘟声响起,约莫响过十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对方一开口就带着调侃::“哎呦,看看是哪位大忙人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宋悦葳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干妈,我……”
  听出女生话语中的困窘,柳溶月愉悦地眯起眼睛,继续添油加醋:“行了,你也别找借口了。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想问我什么问题。”
  宋悦葳脸上的羞赧之色更重:“我之后一定经常给你打电话。”
  “呵呵呵呵。”电话那头顿时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可没逼你。”
  “嗯,我自愿的。”宋悦葳肯定道。
  “嗯哼,你专程打电话过来总不会是听我打趣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宋悦葳搓了搓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粗糙信纸留下的触感。脸上的羞赧淡去,只余下了郑重。
  “干妈你知道葳光助学基金吗?”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旋即才有声音响起:“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声音亦没有一开始的调侃促狭,鲜少的多出了分正经。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厚厚实实的二十多页的信。”宋悦葳放下手,仰头看向天空,“信里全是曾经困在大山里,没有书念的孩子们,在拥有了新的教室与课本后对我的感谢。”
  “二十多页看着很多,但其实我看完,也没花多长的时间。”宋悦葳眼前浮现出歪歪扭扭的,还夹杂着拼音的文字,眼睛忽地一热。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感谢我成立了葳光助学基金,让她们终于有书读。我还记得有个孩子在信里和我分享说,新教室里特别暖和,她再也不用担心雨天漏水会把课本打湿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一会儿,她忽地将声音放得很轻:“这个助学基金,是不是和贺清砚有关?”
  柳溶月并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她揉了揉眉心,反问:“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下那个怀疑对象呢?”
  她再一次从两个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心累。明明她们就在同一个校园里,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偏要打电话询问她这个在千里之遥的旁观者。
  宋悦葳彻底沉默下去。
  她无法想象此刻的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贺清砚。
  只要一想到对方,她的脑中就会不可抑制地跳出贺清砚在机场的失控言论。每回想一次,她就会又一次坚定地觉得,那种话,贺清砚是疯了才会那么说。
  贺清砚与姚知灵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愿意姚知灵进入娱乐圈,见到她与一个除他之外的男人拥抱、亲吻,当荧幕上的情侣。
  可现在贺清砚又在做什么他竟然奢求她,在爱祁向晨的同时,能不能分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爱。
  妥协、共享。
  何其的荒诞。
  面对突然沉默下来的女生,柳溶月也没有出声做催促。
  她作为长辈,一个过来人,却诡异地在这段恋情中提不出半点有效的建议。
  贺清砚很听她的话,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贺清砚几乎是一根筋地认定了宋悦葳这个死理,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拉不回来。
  她提不出建议,只能等一个结果。
  无论她做出什么的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要说为什么?这都是贺清砚亏欠宋悦葳的。
  “叮咚”,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惊扰了沉思中的宋悦葳,她垂首看向手机提示,好巧不巧,发来信息的那个人正是她避之不及的对象。
  柳溶月也听到了提示音:“有人找你了?那你先忙。”
  宋悦葳:“是贺清砚的消息。”
  本想直接挂电话的柳溶月动作一停,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这里,仿佛有着特别的魔力,柳溶月短暂失语后,才问:“不想回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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