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池冬槐看着他,“我是干净的,纯洁的,圣灵的。”
她是他的灵魂缪斯。
但她亲手把这一切砸碎了。
“很抱歉,我跟你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喜欢拥抱,喜欢接吻,喜欢跟薄言上床,也会主动要他跟自己亲昵。
池冬槐说完这句,突然转身。
她走向薄言,蹲下来,用手轻轻摸他的脸,她想伸手去牵他的手,却看到薄言把手掌蜷了起来。
池冬槐猛然发现他的有着掌心刺眼的红,那被利器划破的伤口暴露在她眼前,她几乎又要掉眼泪了。
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她怕他的手本来就疼,这个状态下还要抽空心疼她的眼泪的话。
那也太辛苦了。
她想让薄言不要那么辛苦。
“子美,麻烦你帮去药店买点消毒药和绷带可以吗?”池冬槐的声音瞬间哽咽,“不好意思,方便的话,可以快一点吗?”
她从来不这样麻烦别人,也从来不催促的。
但今天却全然不同。
池冬槐如此希望自己是一个会魔法的女巫,一个魔法就可以将他的伤口愈合。
薄言感觉到她的触碰,缓缓睁开眼。
虽然精神不佳,但他听到了她刚才掷地有声的每一句。
“池冬槐。”他气息很弱地叫她。
“嗯,我在…”池冬槐连他的手都不敢碰,不想表现得过于焦急,在稳住情绪。
薄言一阵呼吸缓了很久很久。
久到像是要睡过去。
池冬槐耐心地等,后面吉阳冰依旧帮忙控制着宗遂,吉阳冰很庆幸自己今天跟着来了。
他们都等了很久,薄言才缓缓开口,他如释重负地说着。
“说真的,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池冬槐只顾着点头。
想说我知道。
她知道他很好,她知道他不会这样,也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但声音完全哽在嗓间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泪失禁。
越说越想哭。
薄言静静看着她,短暂的五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永远拥有可以表白的底气。
林芷他们说得没错,他的生活一滩难泥。
但现在他自由了。
付家倒了,没有人可以威胁他了。
他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终于将身边这些乱糟糟的、会影响她的事情扫除干净,此时此刻,终于可以伸手光明正大地拥抱她。
“池冬槐。”
“嗯。”
他轻轻地说。
“你跟我谈吧。”
第97章 亲九十七下
[亲九十七下]
-
没有人能在表白被同意之前笃定,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即便是薄言。
其实他在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确定,直到看到她不断地点头。
就是有点可惜,现在没有力气伸手抱紧她。
薄言已经整个人背靠着墙,坐在地上,而她折着腿扑向他。
他们的姿势有些狼狈,但拥抱就是幸福的。
现在不是腻歪的时候,毕竟还有更多要解决的事情,池冬槐叫他摊开掌心给她看。
薄言的手依旧蜷着。
她看了会有多担心,他知道。
“薄言。”池冬槐稍微严肃了些,“不给我看就分手。”
薄言:“……”
被威胁后,又只能摊开给她看。
他掌心的伤痕非常没有规律,完全是凌乱的,右手稍微好一些,整个左手的受伤面积比较大。
但好在伤口并不算特别深。
房间角落有些玻璃碎片,她能猜到一些,也感叹还好是没有刀片,不然现在已经皮开肉绽了。
玻璃略钝,没有那么严重。
池冬槐简单看过以后,确认他们必须送薄言去一趟医院,但在此之前…
她再一次起身,走向宗遂。
抬手又是一巴掌。
跟上次的失控感不同,这次是平静的怒火,是克制过、理智沉淀的结果。
“本来一句好聚好散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池冬槐说。
宗遂已经哑然。
从体面到崩溃,崩溃到不断道歉,再到眼睁睁地看到她变成现在这样,也看到她与薄言的情真意切。
对他来说,有一些信仰和信念崩塌了。
被粉碎了。
宗遂又回归到那种看似平静的状态,但其实完全充斥着阴郁感,若不是吉阳冰在很难想象他现在会不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所以你喜欢薄言?”他问。
“喜欢,非常喜欢。”池冬槐说。
“跟喜欢我是一样的喜欢吗?”
“不一样。”
池冬槐冷漠且冷静,很客观地说:“对你的喜欢是好感为主,是片刻的心动。”
“那对他呢?”
“想一直跟他在一起,散步、吃饭、聊天。”池冬槐笑了,特地强调,“上床。”
她并不对此感到羞耻。
这是爱的一部分,没什么不可说的。
吉阳冰觉得自己今天只是个跟班,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么一个事,别说宗遂了信念崩塌了。
连他都吓了一大跳。
倒也不是觉得她不能这样,只是惊叹于池冬槐的直接果敢和那坚韧的勇气。
她已经不是刚开始那个大家眼中糯糯叽叽,没脾气的小女孩了。
好脾气不代表着没脾气。
宗遂的态度垂落,又发疯似地笑了起来,他这一招险棋走得失败,只会让人坠入无尽深渊。
他忍耐得太久太久,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蛰伏。
“所以你真的觉得他没有一点错吗?”宗遂轻笑着问,其实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即便当初的事情,他有参与,他也没错。”
“我们所有人到现在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你。”池冬槐也是来给他宣读死刑的。
“嗯,是因为我的冲动。”宗遂终于说出一句承认的话。
但池冬槐却被气笑了。
“冲动?你用的什么药我不清楚,但这种东西你一时冲动就能从口袋里变出来?”
一时冲动就会有如此缜密的计划来完成和实施?
在离家直线几千公里以外的冰岛?
子弹打进别人的胸膛难道只需要说一句自己手滑吗?一时上头?手里没有枪的人根本不会手滑。
池冬槐极为失望地看着他。
其实截止到刚才,她都没有想将事情做到那种地步,但现在,她坚定地转身
。
拿出手机报了警。
…
冰岛这个天气冷得人直打颤。
司子美以最快的速度把药买了回来,他们都进了房间,并且锁上了房门。
他们把薄言扶回了床上继续休息,吉阳冰像个安保人员一样守着房门,池冬槐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药。
司子美也吸了一口凉气,问:“我们要不先去医院?”
“稍等。”池冬槐说,“等警察来了以后会安排。”
“你报警了?!”司子美的声贝提高了一些,难以置信地跟她确认。
池冬槐点头:“嗯。”
她说着,低头认真处理薄言手上的伤。
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心疼,池冬槐却也只能说:“下次不要这么伤害自己了。”
薄言依旧闭着眼小憩养神:“嗯,不伤害自己就会伤害你了。”
如果不是他极力保持着清醒。
这个房间就会有一个陌生女人的成功闯入。
不管是故意还是意外,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这些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池冬槐沉默片刻,司子美等他俩说完这段,看着旁边安静坐着,不知道到底想着什么的宗遂。
她突然说:“我最后确认一遍,你报警了,也就代表着,我们会彻底跟他这个人撇清关系?连最后的一丝体面都没不再留的那种?”
池冬槐点头说是。
他们刚开始都没懂司子美反复问询的意义是什么,她不是那么纠结的人,更不是圣母。
下一秒——
司子美拎着自己的包,一把砸在宗遂头上。
“贱人!老娘忍你很久了!!”
“装什么装?啊?装?当初被你骗过去真是我们一群人都被猪油蒙了心,草。”
“爱下药是吧,爱给人迷晕是吧?啊?宗遂,你别以为我们几个都是好欺负的,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法学生不知道下药的严重性?能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他丫的故意犯法就等着死——!”
她一下一下砸在宗遂身上,其他人看见他被打也无动于衷。
司子美今晚是定要把这么久的恶气全给出了。
其实结局已定,一切都是注定的结果,宗遂明显已经放弃挣扎,任由着司子美的包砸在他头上。
酒店房间没有监控,他只能被关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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