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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
  “不愿。”黄鹂说这话的时候,手心都在出汗,担心周安民因此怪罪于她。
  事实上,周安民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听了黄鹂的答案,他彻底傻眼了!
  “你不是心悦我吗?你……”周安民捂着心口,被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黄鹂只敢微微仰头,见周安民只是生气,身体没什么大碍,这才告退。
  周安民刚把气捋顺了,就发现阶下早就没了人影,更是火上浇油。
  殿外,周安琳扶着黄鹂:“真没事?是不是皇兄罚你了?”
  黄鹂根本不敢提周安民的那些话,权当自己没来过京城:“没有。”
  周安琳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起,马车把黄鹂送回后,载着周安琳回到了公主府。
  今日原本的安排便是叙旧,但黄鹂精神不振,周安琳也没再出门,坐在桌旁,想着林修远今天说的话。
  “哎呀,还是太冲动了,不该掺和的啊。”周安琳懊恼地锤了锤脑壳,很是苦恼,“感情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外人呢。”
  虽然她觉得林修远对于翠柳来说是良配,可翠柳未必这样认为。毕竟是相府小姐,媒婆都要踏破门槛了,根本不愁嫁,也许这正是林修远着急的原因吧。
  她拿笔杵了杵自己,依旧脑袋空空。
  一直到暮色降临,周安琳才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品了品其中的爱恨情仇。
  她郑重决定,不管林修远的烂摊子了!
  不过相府还是要去的,免得林修远那只狐狸背着她们两个娘家人,直接把人拐走了。想到这里,周安琳放下手中的书,决定早些沐浴,省的明日起不来。
  ……
  云裳云想帮周安琳拭干头发,便回门口守着了。
  周安琳不太在意这点规矩:“你们去隔间睡吧,我一会也歇下了。”
  “是。”两人知道周安琳的性子,很快应下。
  周安琳微微弯唇,向前几步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嘎吱——嘎吱——”
  许是夜里风大,窗户没关紧,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安琳顺手就把窗户关严实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真正松懈下来,打了个哈欠,往床边走去。
  月光透过窗棂铺撒在地面上,像是银粉一般,却很快被一道黑色身影挡住,消失不见。
  周安琳的眼睛被人捂住了,可嗅觉反而更加灵敏。眼前一片黑暗,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荚香气,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推开对方。
  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对于那人来说不过是蜉蝣撼树。她的唇角被人惩罚性地咬了下,有股铁锈味。
  周安琳摸了摸嘴角的伤,气得厉害。
  “夜闯公主府,只是为了做个采花贼?”她抓住对方的胳膊不肯放,“阁下所做之事,并非君子所为,若速速离开,本宫可网开一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警告,沈瑜听得真切。
  “殿下早就认出我了吧,何必再多费口舌?”他低低笑了几声,又凑上前来,似是想要继续先前的吻。
  这般火上浇油,彻底惹恼了周安琳,她狠狠扇了沈瑜一巴掌:“滚出去。”
  沈瑜却像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抗拒一般,将周安琳抵在墙角:“殿下怎么能同他说话呢?你只能是我的。”
  “婚期商量好了吗?已经决定好抛下我了吗?”一句句质问,把周安琳打得晕头转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用足了力气想要扯开沈瑜的禁锢,却发现他根本没使劲,反倒是自己后退了几步。
  “你疯了。”周安琳担心刚刚的声音惊动了隔间的两个丫鬟,决定速战速决,敞开房门道,“请回吧。”
  沈瑜却笑了,满眼是泪:“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他半蹲在地上,眼角泪珠不断,那泪眼朦胧的模样让周安琳想到了皇兄的球球。小狗受委屈的时候就是这样,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待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回神后,周安琳看着沈瑜的眼神都变了。
  确实是狗,不过跟球球不是一个品种。
  这是条恶犬。
  不知过了多久,沈瑜晃晃悠悠起身,周安琳连推带哄,把他弄到了门外,然后“啪”地一下关上门。
  周安琳靠在门后,喘息声有些明显:“这都什么事儿啊!”
  沈瑜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支着腿靠在门边。
  他的脸上没了表情,仿佛先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叫人捉摸不透。
  “我不会放手的。”他如此回应。
  第54章 前世之死
  哑着嗓子说话似乎让他有些吃力,每个字的音调都咬得很紧。
  周安琳自然是没听到这句话,她用手指轻触了下唇角,果然有些刺痛。
  “这人属狗的吧。”她按了按眉心,明日还要去相府呢,若是这副模样过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道几乎可以被忽视的刺痛唤回了周安琳的神智,她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屋里分明有三个人,云裳更是武艺非凡,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人出来?
  周安琳快步走向隔间,一开门就看见二人倒在地上。
  “还真是心思缜密啊。”周安琳冷嗤一声,话中并无喜意。
  迷药剂量不多,周安琳刚把她们拽到榻上,云裳就缓缓睁开了眼:“殿下?”
  她撑着胳膊起身,却因为迷药作用未消,差点跌到地上:“我这是怎么了?”
  云裳还不死心,重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行了行了,再敲就傻了。”周安琳手里拿着烛火,连忙制止云裳的动作,“有人下了迷药。”
  “什么?全府戒严,我去禀告圣上!”云裳摇摇晃晃起身,推开帘子就往门边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安琳有些词穷,她胳膊伸在云裳面前,“算了算了。”
  真找出来罪魁祸首,又不能贬他的官,徒增困扰罢了。
  “那怎么能行?这是奴婢的失职,让殿下受惊了。”云裳抱拳,想下去领罚,眼神却突然停在某处一动不动。
  “怎么了?”周安琳被她盯得心里发虚。
  “这是什么?”云裳死死盯着周安琳嘴角的血渍,看上去可不像是撞到的。
  “呃……”周安琳没法解释啊,怎么摔能摔出个咬痕啊。于是她选择保持沉默。
  “啊啊啊哪里来的登徒子!”云裳都要被气疯了,恨不得立马冲进京兆伊里喊人来。
  “不是,欸,算了,睡吧。”睡前来了这么一遭,周安琳眼皮都在打架了,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感觉下一秒就能睡着。
  “殿下伤口可曾上药?奴婢拿些祛疤的——”云裳半天没能等到回应,回头一看,周安琳早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她连忙噤声,上好药后将周安琳抱回去,守在床边一刻不敢离开。
  第二日
  周安琳上妆是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伤口,可惜对着铜镜始终看得模模糊糊的。她只能戳了戳还在挑选口脂的云想:“我这伤可还明显?”
  云想身子弱,中药后一觉睡到天明,她自是不知晓昨夜的事情,问她正合适。
  “殿下何时受的伤?”她有些迷茫,却还是凑近看了看。
  “虽然不明显,但最好还是不要涂口脂,今日我给殿下挑个素净些的衣裙,没有口脂刚好相衬。”
  心头大石落下,周安琳心中安定不少。
  “殿下,马车备好了。”云裳脸上仍有些不解,趁着云想找东西的功夫,问了句:“殿下为何今日要去相府?”
  京城出了个擅闯公主府的贼人,就算不进宫,也该去京兆伊啊,怎么偏偏要去相府?
  可这事周安琳还真是没法给出答复。总不能真把沈瑜抓了?
  好歹是堂堂大将军,正三品的官员,怎么能说抓就抓。更何况他昨日说的话也叫人摸不清头脑,什么婚期什么抛弃,她反正是一句都没听懂,下次见他再问个清楚吧。
  “去相府。”周安琳一向是重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完成,刚好她也想知道这二人间的事情何时能有个了断。
  相府门口,林修远早就恭候多时了。
  他这幅样子,周安琳是从未见过,她低声问道:“今日这么大的阵仗?”
  以往她来时,可没有右相在门前候着。
  “还是殿下面子大啊,听闻您要来,翠柳连夜准备了不少玩意,也不躲着我了。”
  林修远这话里可谓是醋意满满,周安琳也不计较。
  一个妒夫而已,她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
  “差不多得了,你身上的醋味都熏着我了,堂堂右相,这般作态像什么样子。”她装作看不惯了样子,挥袖先行一步。
  “谨遵殿下教诲。”林修远恭敬行礼,脸上笑意更甚。
  躲在一旁的沈瑜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整整自己的衣裳,也准备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