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也是。有时候邢钧动得厉害,时雪青就懒得动了,躺着放开嗓子配合就是。时雪青这回居然又热情又甜浪,一点儿平日里的文艺矜持劲都没有了。
折腾到下午了,邢钧才把时雪青从沙发上抱起来。时雪青满腰满腿都湿淋淋的。邢钧想低头亲他一口,被时雪青伸手挡住了。
“别亲了,一会儿你又来一次。”时雪青抗议。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还想和邢钧一起做点别的呢。
邢钧挑挑眉毛,伸手去捏时雪青。时雪青躲来躲去,缩成一团,终于在被捏得不行后求饶:“老公老公。”
邢钧顿了顿:“叫我什么?”
“老公老公,别欺负我啦。”时雪青一开口,声音又是哑哑的,还带了点钓钓的甜味。
邢钧火又起来了。他沉吟了一会儿,觉得从长远来看,让时雪青养成在求饶时叫老公的习惯更重要。是故,邢钧忍耐住了自己,大方地答应了时雪青的求饶。
周末的闲暇时光很舒服,两个人洗完澡,一起窝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时雪青把昆汀的《低俗小说》调出来看,而后又开始看《落水狗》。
混着混着,一天就结束了。第二天中午,和邢钧一起去机场时,时雪青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邢薇做接机准备了。
于是临时跑去买了一大束花。邢钧看他付完账,自己在旁边又买了一束矢车菊。
“我送一束,你送一束,你对你妹妹还挺见外的。”时雪青调侃。邢钧对此笑而不语。
时雪青好久没见邢薇了。这次见面,他感觉邢薇比过去长高了一点,穿衣打扮却还是和从前一样阳光明媚。她从登机口出来,远远地就开始向两个人打招呼。
“哥!”她先叫了邢钧一声,又嬉皮笑脸地看向了时雪青,“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嫂子啦?”
时雪青咳了一声,有点害臊,但没否认。他把手里的花束递过去:“你的花。”
“好看!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向日葵。”邢薇笑嘻嘻的,又看见邢钧手上那堆矢车菊,“老哥你也带花干什么啊?”
“又不是给你的。”邢钧说,“时雪青,拿着。”
时雪青猝不及防,收到一束鲜花。他嘴巴微张,听见邢钧说:“买给你的。”
“哟!当着我的面秀恩爱,要不要脸啊邢钧。”邢薇鄙视他,又说,“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小时,不该换个称呼吗?”
“换什么称呼?”
“老婆啊,或者夫人……是老婆吗?”
邢薇突然来了这么电波的一句,时雪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邢钧看他一眼,眼里也有了点兴味,故意问他:“薇薇问你,是不是老婆。”
这时候否认会不会让别人误会,是他上邢钧啊。时雪青脸通红着,特别小声说:“是……是吧。”
邢薇怪里怪气地“噢——”了一声。邢钧趁势抱住时雪青,在他耳边叫了一句:“老婆。”
“……”
“乖乖老婆。”邢钧又说。
时雪青终于受不了了:“机场好多人啊,赶紧走吧……”
他在邢薇快活的笑声中,仿佛逃命似的回到车里。邢钧追上来想亲他一下,被时雪青轻轻地打了一下。邢钧终于正色说:“蓝色的矢车菊很漂亮。”
“嗯……”
“这次收到新鲜的了,就不要扔掉了。”
?
时雪青看着邢钧怔了怔。他好像记得,某年某日在洛杉矶,邢钧似乎也曾给自己带回来一束矢车菊,但后来被他扔掉了。
可有点想不起来了。在他苦思冥想之际,邢钧诡异地笑了。
没事,时雪青越是想不起来,就越好。时雪青不像他,曾在无尽的抑郁和痛苦中,将每一寸回忆都咀嚼。
三个人一起找了家餐厅吃饭。时雪青原本对与邢薇关系的担忧,都在邢薇的活泼爱笑中荡然无存。
邢薇代表公司来洛杉矶办事。办完事再休年假,可以待两个月。时雪青听着,又和她聊吕艺萌和她未婚夫的八卦。全程,邢钧都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餐桌上相谈甚欢的、他最亲密的两个人。
终于,邢钧去了趟盥洗室。等待甜品的时候,时雪青看着邢薇突然正襟危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小时。”
“呃……嗯?”
“我哥他以前当深柜的事,我知道了。他做这种事真的特别坏,我都没想过,你还能原谅他。”邢薇郑重地说,“谢谢你给他机会啊。你真的很善良,又温柔大方。”
时雪青汗颜了。他赶紧说没有。邢薇又说:“你不用维护他。他这个人一开始就坏得有征兆。我以前还寻思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怎么总说你坏话。他自己坦白后,我才全懂了。深柜嘛,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男生,是这样的。”
“……”
“哎!你说我哥这深柜设定,也太土了!我以前还以为他能做一个更美剧风的时髦总裁呢!”
……人的本性果然很难随着成长改变。时雪青尴尬笑,转头又收到邢薇给他的小雕塑:“送你的,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邢薇才不想和哥嫂住在一起。吃完饭,她就跑路去自己的住处了,向两人挥手的模样放心又开心。时雪青看着她的笑脸,觉得自己心里的最后心结也解开了。
春天的光在膨胀。他拉着邢钧提前下车,和邢钧一起走回豪宅里。邢钧看他把从前那个蓝色花瓶找出来,装好水,把矢车菊一只只摆进去,故意在旁边说:“这时候想说什么了?”
他以为时雪青会说老公爱你之类的话,可听见的,却是这样一句。
“我十九岁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会这么幸福。”
“……”
以后还会更幸福的。他站在时雪青身边,看着对方闭着眼睛的侧脸,在心里默念。
时雪青却在这时候转过身,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闭上眼说:“邢钧邢钧。”
“嗯?”
“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很久啊。”时雪青说。
邢钧觉得好笑,他弹弹时雪青的睫毛:“想和我在一起,还不看我的眼睛。”
时雪青理直气壮:“要闭着眼睛许愿,愿望才能实现。”
“……”
看着时雪青闭眼的模样,邢钧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点淡淡的心安。
十九岁时,时雪青穷困潦倒。邢钧的十九岁勾心斗角,过得也并不体面。
如今,他们终于在十九岁的自己眼里,过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幸福。
周一上班前的最后几个小时,时雪青辗转难眠。他拿着手机,一张张照片翻过,却始终没找到适合拿来在小红书官宣的那张。
不只是小红书,还有ins和朋友圈,他都是要发的。万一小红书和ins有元素重叠,他不就掉马了吗。
想来想去,时雪青先在ins上发。他把蓝色的矢车菊放在洛杉矶的星空下,配字一行。
“The world is a desert without your presence”*
顺便配了张自己和邢钧握手的照片。两个人戴着情侣对表,非常般配。
暗戳戳秀完,时雪青在蜂拥而至的点赞和评论中躺平睡觉。
第二天醒来后,时雪青仍然沉浸在幸福里。秀完恩爱也要上班,他有心找个空档再看看评论区,今天却异常忙碌。总负责人来了,让时雪青一起过去看方案。
时雪青有心想让邢钧的位置更醒目点,靠着精湛的专业知识暗塞私货。因他的舌灿莲花,总负责人居然非常满意,还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这回去之后,不得给邢钧好好吹一下。时雪青很自得,觉得自己也变成邢钧事业上的小贵人了。
傍晚,他终于下班,邢薇却打来电话,约他们一起吃饭。
天知道邢薇这种绝世E人,是怎么在洛杉矶也有那么多朋友的。时雪青领着邢钧出席,居然遇见好几个对他的设计感兴趣的艺术家和制片人。这一趟social下来,时雪青回家已经是两点钟了。
他也没空看ins或小红书,躺下就睡。
睡之前,邢薇还在和他打电话:“……我们好多同学在LA呢。这周末我们打算搞个同学聚会。你记得来啊。”
“嗯嗯嗯。”时雪青答应着,感觉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忙碌。直到下班时间,时雪青才去咖啡吧喘了口气。
他喝了口拿铁,转眼看见那几个中国小孩在嘀嘀咕咕。时雪青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却发现他们露出了被吓了一跳的神色,其中两个人更是赶紧把手机收回去了。
?
感觉怪怪的。时雪青皱了皱眉。他回办公室去拿东西,恰好碰见一个对他不太友好的华人设计师。
平日里,他们都拿彼此当空气。今天,那个人却主动和时雪青打招呼:“哟,Cyan好久不见啊~”
时雪青蹙眉。那人笑嘻嘻的,又说:“没想到你们的大学生活,也挺多姿多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