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很缓慢地说:“如果我爱上你的话——”
但实际上,庄继在心里说的却是——不是如果我爱上你,而是如果我再也舍不得放你离开,决定不顾一切,忽略后果,彻底将你锁在我身边。
冲邵闻霄弯了弯眼角,庄继继续道:“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就比如,未来所有人都会看到邵闻霄失踪的新闻。
邵闻霄的社会身份将会彻底失去意义。
邵闻霄现如今拥有的财富、名利、权势……也将与他再不相干。
庄继认为自己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彻彻底底,将邵闻霄变成他一个人的。
“……”不知道庄继心里在想什么,邵闻霄的面色算不上好看,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那庄先生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跟我保持纯粹的肉体关系。”
庄继眨了眨眼,很轻地“嗯”了一声,“现在这样就很好。”
邵闻霄的脸色则更加难看。
过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移到庄继的肩膀上:“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未来两个星期都没办法剧烈运动了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有时候,人越是不能要,就是越是想要。
既然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庄继索性迎上邵闻霄的目光,“那就要看邵先生愿不愿意亲自为我服务了。”
这也是真正的庄继和那个被他虚构出来的庄继的区别。
真正的庄继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也没什么多余的羞耻心。
他认为邵闻霄应该更喜欢他伪装出来的那副模样。
然而,邵闻霄在盯着庄继看了几秒之后,却忽然笑了一声:“好啊,现在就可以。”
第264章 番外(十三)
邵闻霄认为庄继大概是有性瘾,否则不会对床事热衷成这个样子。
很多时候明明已经不行了,却还是坚持要继续。
甚至于现在受了枪伤,肩膀上正在流血,还是有闲情逸致,问邵闻霄在接下来的两周愿不愿意亲自为他服务。
邵闻霄平静地看着庄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跟庄继又何止一日两日?既然如此,哪怕对方的需求有些异于常人的旺盛,他也应该充分给予满足。
更何况,邵闻霄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庄继的阶下囚。
一个被绑架到这座海岛上,被限制人身自由的人,自然没资格拒绝「Z」组织幕后当家人的要求。
于是,他望向庄继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要吗。”
庄继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他发现他在床上永远都拒绝不了邵闻霄。
或者说,自从人工植入Omega腺体以后,他跟邵闻霄的匹配度应该是达到了百分之百。
除了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心理情感因素之外,还有刻在血液里的生理驱动。
邵闻霄只需要这么注视他,他便会感觉到脊背发麻,腺体发痒。
并且,当馥郁的玫瑰花香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还有一种被侵略的危险感。
事实上,受了枪伤就应该好好休息,应该保持理智,应该拒绝邵闻霄的提议。
但话到了嘴边,庄继还是开口说了要。
他很想知道邵闻霄准备怎么亲自为他服务。
然后邵闻霄就笑了,他说:“那庄先生最好不要乱动,能做到吗?”
庄继跟邵闻霄对视,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极其明显的变化,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他听见自己问:“邵先生以前服务过其他人吗?”
邵闻霄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可笑,沉声道:“你说呢?”
就算下海去做鹿台里的少爷,邵闻霄也绝对不是任何人都能嫖得起的。
因此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每当这种时候,庄继都觉得自己处心积虑接近邵闻霄应该算是非常成功的——除了没有得到邵闻霄的心。
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本来就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庄继舔了舔嘴唇,索性换了一个新的话题:“在沙发上就可以吗,还是要换个位置。”
邵闻霄的目光落在庄继脸上,静了两秒:“我倒是想在外面,但在沙发上庄先生应该能舒服一点。”
有靠背,有支撑,有软垫。
一切都很合适。
紧接着,邵闻霄垂着眼,将手按在庄继的大腿上,低声道:“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把腿张开。”
邵闻霄的手掌很大,掌心温度也比庄继要高。
哪怕是隔着一层黑色的西装裤,依然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力道与热度。
庄继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随之紧绷起来,邵闻霄又不轻不重地补充了一句:“——放松点。”
“而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定定地看着庄继,指腹稍微往下压了压,低声道:“不要乱动,能做到吗?”
“……”
事实证明很难。
邵闻霄充分履行了一个“没有拒绝余地”的人该做的一切,为庄继做了充分地模拟以及深度地服务。
顺带还就地取材,从医药箱里挑了一点伸手就能拿到的道具。
凌晨的海岛非常安静。
除了外面传进来的海浪声,以及他自己微颤的,紧绷的呼吸声外,庄继还听见了另外一种很轻的,很暧昧的水声。
缠绵不断。
就连邵闻霄的目光盯着某处看了很久,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他:“庄先生是水做的吗?”
庄继已经说不出话。
仔细回忆起来,在改变身份,假扮成Q大学生跟在邵闻霄身边的那三年,邵闻霄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专程为庄继深入服务过。
也很好理解,毕竟庄继的身份只是邵闻霄的情人。
更何况,邵闻霄在床上的作风向来强势,更喜欢占有和掠夺,每次都做到停不下来。
突然间获得这种全新的体验,庄继感觉自己心理上获得的快感远远超过生理。
也不对——
邵闻霄对他的身体太熟悉了,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他清楚地知道庄继哪里舒服,哪里不舒服,知道该怎么令他满足,又怎么令他不满足。
庄继有些迫切地想用手肘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想寻找邵闻霄的嘴唇,获得他的亲吻,邵闻霄却一把将他压了下去,抬眼望向他:“都说了,不要乱动。”
庄继喘息着看了邵闻霄一眼,心里的某种渴望压倒一切。
“那我命令你,”他哑着嗓子说:“——命令你亲我。”
邵闻霄现在还是他的人质。
一切都要服从他的安排。
邵闻霄闻言,眯起眼睛跟庄继对视,在几秒钟之后,他收回那只已经被浸润得很湿的手,直起身,坐回到沙发上,满足了庄继的要求。
只不过这个吻远没有平时激烈。
当庄继在空气中闻到邵闻霄的信息素气味,乌木、檀香和他身上的玫瑰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不容忽视的味道。
庄继不免有些欲求不满,希望邵闻霄能吻得更深,更重。
然而邵闻霄却还是拒绝。
他按住了庄继想勾住他脖子的手,将人压在自己的身体与沙发之间,不允许他乱动。
在他们接绵长而不失控的吻时,庄继恍惚听见邵闻霄贴在他耳边问:“庄先生本人怎么这么浪?”
庄继胸口起伏,将接吻时带出来的那一缕银丝用舌头重新卷回口中,看着邵闻霄的眼睛,心道——因为我爱你啊。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爱你。
从默默把你藏在心里,到远远地注视你,再到不择手段地靠近你……经历过漫漫长路,体会过万种心绪,最终演变成现如今的模样。
庄继永远渴望邵闻霄,从心理到身体,不知餍足。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邵闻霄一个人,能把庄继变成这样。
两人双目对视。
邵闻霄竟然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强而有力,几乎要跳出胸口。
与此同时,他甚至还感觉到自己好像产生了另外一种荒谬的念头——
如果庄继一直都用这种眼神看他,那么邵闻霄大概会原谅他做的任何事。
哪怕杀人放火。
这个念头实在令人心惊。
邵闻霄索性低头吻住了庄继的眼皮,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
一直弄到凌晨两点。
第二天,当庄继起床的时候,邵闻霄再一次帮他换了药,并告诉他,白天最好也不要乱跑。
庄继忽然发现,自从昨天晚上以后,邵闻霄对他说话的态度好像变了。
最起码他们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而不是针锋相对,火花四溅了。
庄继这么人最擅长顺杆往上爬,于是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邵先生这是希望我白天也留下来吗?”
毫无疑问,邵闻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