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时梧不再顺着付安书的话往下说,以免又被这人打趣,还不了嘴。付安书背着他偷偷进化,着实可恶。
他们牵着手,又滑了两圈,也不知道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在场内放着关于恋爱的小甜歌,气氛有些过于暧昧。
场馆的温度明明调得很低,然而时梧握住的那只手,燥热异常。一旦开始在意,心思就不能完全从他们交握着的手离开了。这使得时梧自己也发起烫来,出了一身薄汗。
他们在一旁的长椅休息片刻。
轮滑是恋综里的常备项目,重点并不在他们怎么滑,而是在于他们在滑的过程中聊些什么,以及通过牵手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暧昧的氛围,在牵手往前滑的过程里,他们只要露出了哪怕是一次的灿烂笑容,节目组也能捕捉到这一画面,将其放慢,再配上浪漫的背景音。
可时梧不想就这样结束。
他认为付安书不能白来一趟,给节目组提供一段素材,然后就离开。
时梧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他定下决心,对付安书说道:“我教你吧。”
无需多言,付安书就明白了时梧的意思,这人不肯让他白来一趟,希望能教他一些东西。
付安书点头说好。
他的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时梧的脸上,今天的时梧依旧扎了个低的小辫子,凑近看,挑染的那抹蓝因此更明显。这人不笑时,那种魅态又自然而然地发散出来,时梧在认真思索,考虑要怎么教他。
时梧的睫毛好长。
嘴唇看起来很水润,很柔软,或者还很甜。
“付安书?”时梧伸手在付安书眼前晃了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付安书倏然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个笨蛋。”
“确实是。”付安书顺水推舟,“那就麻烦时老师一会儿好好教我了。”
看在付安书态度还算端正的份上,时梧没有拒绝。
他们又休息了十分钟,看着节目组找来的演员们自在地滑着,情侣手牵着手,笑着,闹着,甜甜蜜蜜。
等正式开始教学,时梧就敛了笑意,他对待学习很认真。好在付安书算是个好学生,能专注地把时梧的话听进耳朵里,由于时常锻炼,付安书的运动天赋并不差,哪怕姿势不对,在时梧的指点下,也能很快掌握要领,调整过来。
完完全全的,他们把约会变成了上课。
这两人乐在其中,时梧享受在他的指导下付安书取得进步的成就感,而付安书享受时梧在指导时,与他的肢体接触。
为了不耽误教学,中午两人甚至是在场馆外的一家牛肉面馆吃的东西,没有浪漫的烛光午餐,没有玫瑰花和红酒,只有两碗加起来不到五十块钱的牛肉面。
吃完再回到旱冰场里,付安书已经能够不在时梧的搀扶下,独立地滑了,时梧非常满意,夸赞付安书有天赋,付安书则很谦虚地说都是时老师教得好。
他们在旱冰场玩了一下午,时梧教会了付安书之后,就忍不住教了一些花样滑法,付安书很快上手,最后还和时梧比了几场赛,当然不出意外地由时梧获得了胜利。
这一天的“约会”还算不错。
时梧坐回长椅,换上了自己的鞋,付安书要去洗个手,时梧便到大厅去等付安书。
这家轮滑馆开设已久,也包揽教学,大厅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照片,有教练的,有优秀学员,也有一些游客。时梧想着付安书下来大概没那么快,就走到照片墙那儿看了看。
他一眼就瞧见了某张照片——中央站着缩小版的付安书,正一脸冷漠地握着奖杯。
底下附了一行小字:xxxx年南港市轮滑大赛青少年组冠军。
时梧:“……”
诡计多端的家伙。
在付安书回来前,时梧离开了那面照片墙,若无其事地和付安书商量着他们的晚餐,最后他们决定去一家粤菜馆。
他们吃得不多,所以也没花多少钱。
留了一部分钱用来打车回家,剩下的全拿去电竞城打游戏和抓娃娃。好在战果颇丰,他们夹到了九个钥匙扣和六个毛绒玩偶。
付安书拎着大袋小袋,和时梧一起坐进了出租车后排。时梧拿过装着钥匙扣的那个袋子,翻了翻他们的战利品,“这个可以挂在你家电竞房的墙上,一排三个,挂上三排。”
“我、们、家。”付安书纠正道。
时梧微笑着从付安书手里拿过那个毛绒绒大麻将,那正中间有一个大写的“發”字,他答道:“这个我要带回我、自、己、家。”
付安书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
“幼稚鬼。”
“……”
时梧挑了一下眉头,眼神里清楚地透着三个字:你等着。
再后来的时间,时梧都表现得很正常,他不戳破付安书今天的谎言,两人回到临水湾后先好一阵洗漱,打了一个小时游戏。
睡前,付安书接受今天在车上下五子棋的惩罚,给时梧按摩。他的手法很好,时梧非常满意,并约定以后都用“按摩”作为惩罚。
夜色渐浓,两人在床的两侧躺下,互道晚安。
十五分钟之后,时梧睁开眼睛,他倾耳倾听了一会儿付安书平稳的呼吸声,接着慢慢地起身。由于睡前只拉上了一层纱帘,月光肆无忌惮地洒了进来,室内不算昏暗,尚可视物。
时梧小心地从枕头底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将盖子打开,他的动作很缓慢,很轻,试探性地落了一笔在付安书脸上。
这人没醒。
于是时梧又继续往下画。
他打算在这个骗子的脸上画画,而等明天揭开摄像头上盖着的黑布,全国各地的人民都将看到付安书脸上的一只王八。
时梧很少干坏事,心脏怦怦直跳,手指微微颤抖,脸颊更是阵阵发烫。好在付安书一直没有醒,时梧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眼看着最后一笔落尽,时梧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躺回原处。
他的手腕被人攥住。
对方掌心温热,弄得他一激灵,手里的笔滚落在床上。
付安书陡然睁开双眼,一个反身调转位置坐在时梧身上,他牢牢压住时梧的同时,也紧紧地钳制住了时梧的双手。
“画完了?那是不是该我了?”
“等等!”时梧的双手被付安书一只手握住,反举至头顶,他试着挣开,但付安书纹丝不动,这人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笔,“付安书!”
“别动。”
“唔!好痒!我错了我错了!”
付安书落笔并未迟疑,时梧求饶的声音更使他兴奋,待到最后一笔结束。他往画作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时梧颤了一下,偏过头去,露出了比脸颊还要更敏-感的地方——耳朵。
他于是往那儿也轻轻吹了一口气。
“呃!你!”
羞恼的声音从那一张一合的唇瓣里蹦了出来,在付安书听来,是那么悦耳和可爱。
随后,时梧找准角度,全力一击,直接把付安书整个人掀下了床。
时梧抄起付安书的枕头,一把扔到这人的脸上,他抬手碰了碰付安书画画的地方,指尖所触碰的地方,正在阵阵发烫。
他又羞又气,手腕还残留着付安书的体温。
时梧拽住随付安书一起掉到地上的被子,扯上来后把自己一裹,像极了一个自闭的蚕蛹。
隔着一层被子,时梧听到付安书终究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再也不要理付安书了!!
过了一会儿,付安书把睡衣往下扯了扯,呼出一口热气。
第37章
付安书很少委屈自己,也不是个老实的商人。他只在地上躺了十分钟,就放轻动作,爬上了床。
又二十分钟,他小心翼翼地搂住了“自闭的蚕蛹”。
一夜无事,他没再被时梧掀下床。
时梧并不知道付安书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他被门外一阵嗒嗒嗒的跑步声吵醒,下意识翻身下床,打开了门,被兴奋的十六扑了一下,小狗一夜不见如隔三秋,直冲他摇尾巴。
时梧心下一片柔软,抱着十六摸了好一阵子,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脸上被付安书画了画的时候,已经晚了,走廊上的三个摄像头统统对准了他,将他脸上的画作精准捕捉。
沉思两秒后,时梧进屋,揭开了摄像头上的黑布,然后喊一声付安书的名字。后者没有任何防备地望了过来,脸上的王八被镜头精准捕捉。
恶作剧成功,时梧心情很好地摸了摸摄像头的脑袋,“乖孩子。”
他进到卫生间,查看了一下付安书在他脸颊上画的东西,虽然很潦草,但看得出来是一只小猫。
付安书也跟了进来,在镜子前欣赏脸上的王八,他看起来爱得不得了。付安书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又说了禁词吗?”
“不。”时梧用卸妆湿巾擦去脸上的小猫,“等节目播出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