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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情还没见好呢?”
  司徒璟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把醉得一塌糊涂的栢玉带走了,简略地向陈循和叶流筝道别,“下次再约。”
  陈循对叶流筝说:“你觉得他们真的会走到结婚那一步吗?”
  叶流筝耸肩,“结不结婚不知道,但我觉得阿璟会和他一直纠缠下去的,一辈子。”
  陈循瘪嘴,“我也这么觉得。”
  *
  在车里,栢玉挥动左手,想要扇司徒璟,但被司徒璟及时握住了手腕。
  车外的霓虹划过,在栢玉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道光影,他忽然伸出右手触摸司徒璟冷硬的轮廓。
  司徒璟垂着眼看他,“怎么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他没有询问栢玉每天五十万打底的开销花在哪里,没有拦着栢玉外出和几个alpha、几个omega游玩,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出新专辑。
  无论栢玉做什么事,他也会安排人摆平。
  他说过给栢玉肆无忌惮地活一次,就不会再让栢玉有所顾忌。
  在变幻的光影中,栢玉仰望着司徒璟的脸,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司徒璟抱着栢玉,试探着亲吻了他的额头,又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相抵。
  回到砚庭,司徒璟给栢玉洗了澡,把他放到床上,就关上卧室的门走向书房。
  司徒璟的易感期来了,但他一直在打抑制剂。
  为了让栢玉完全接纳他,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进入一段漫长的禁欲期。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
  想到这里,他要责怪一下司徒泷。
  如果司徒泷不在闯进砚庭的时候,当着栢玉的面说出那个条件,也许栢玉就不会知道。
  而现在,栢玉就盼着两年后的期限。
  他会紧抓着每一个让这段关系崩裂的可能,特别是性/欲方面。
  *
  翌日上午,栢玉醒来头痛欲裂,胃也不舒服,但其他的地方没有不适。
  栢玉下楼准备冲蜂蜜水,发现司徒璟正在厨房里亲自做早餐。
  他的身高过于高了,灶台的高度显然不够,因此他总是弓着身在做。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将他刀削般的眉骨鼻峰镀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前额的一缕黑发垂落了下来,他也没来得及理会。
  司徒璟抬眼看到栢玉出现,转身打开冰箱,取出蜂蜜,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到他面前。
  栢玉没有和司徒璟有眼神交集,端着蜂蜜水就走了。
  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应该说“谢谢”的。
  早餐端上桌后,栢玉尝了一口司徒璟做的华夫饼,没有像以前那样绞尽脑汁想形容词称赞,而是提出了简单直白的恶评,“难吃。”
  司徒璟默不作声地把华夫饼倒掉,回去重做。
  做好之后,栢玉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味道很怪。”
  司徒璟又倒掉第二份,回去做好第三份华夫饼的时候,栢玉已经不在餐桌边坐着了。
  他走到客厅,看到栢玉在拿逗猫棒和八宝玩。
  “与其费这么大劲,为什么不找一个满眼都是你的omega?”
  “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栢玉轻哼一声,上楼去了。
  司徒璟把早餐端到二楼卧室,看到栢玉躺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游戏界面。
  “吃饭了,不要饿出胃病。”
  栢玉眼皮也没抬一下,“放在那里吧。”
  如果让旁边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惊讶不已。
  从没有为任何人低头过的司徒璟,会甘愿做这一份重复数次的早餐,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人。
  就差跪在栢玉面前,亲手喂到他嘴里了。
  然而,栢玉的表情依然不动声色,紧紧盯着游戏画面,猛按操作键。
  司徒璟第一次发现,栢玉面无表情的时候比习惯冷脸的人,更给人一种薄凉的感觉。
  他走出卧室,轻声关上门,在手机上调了半个小时的闹钟。
  半个小时后,司徒璟再次推开栢玉的房门,发现桌上的华夫饼只吃了一小口。
  栢玉已经换上衣服,下楼开车走了,留下一道超跑的轰鸣声。
  *
  圣诞节那天,夏夏带栢玉参加的是一场在市郊别墅举办的圣诞派对。
  派对上,栢玉遇到了他从前的偶像音乐制作人石凌秋。
  在他高中时期,正是听过石凌秋的歌,还有石凌秋的采访,才坚定了他走音乐这条路的决心。
  相比于当年爆红的时候,现在的石凌秋发福不少,两眼昏黄,眼袋很重,穿着黑色风衣,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了。
  尽管如此,栢玉还是走到石凌秋面前,激动地和他握手,“你的音乐给了我很大启发,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石凌秋挑眉,“是吗?”
  栢玉说:“我记得您在电视台采访时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音乐的伟大在于当你沉浸其中的时候,好像连伤口都可以止痛。’这句话一直激励着我。”
  石凌秋似乎很惊讶,多打量了栢玉两眼,“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栢玉非常确信,“真的,您不记得了?”
  石凌秋笑着说:“好像是吧。”
  这天晚上,栢玉在派对上玩得格外高兴,直到凌晨散场了,他还拽着夏夏在喝酒。
  夏夏说:“今天是圣诞节,我是单身,没有人在家里等我,所以没关系。但是,你不是应该早点回去吗?”
  栢玉摇着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伏特加。
  正是因为有人在砚庭等,他才要留到现在。
  夏夏和栢玉碰杯的同时,两人还注意到石凌秋也留在派对现场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喝酒。
  栢玉感叹,“老艺术家的酒量真好。”
  夏夏摇晃手指,“他酗酒很多年了,经常一喝就一整天。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许他还会再红一段时间。”
  栢玉看向夏夏,“真的吗?”
  夏夏点头,“真的,只是没有爆出来而已,你对比一下他巅峰时期和后面的歌就知道,差别很大。”
  这么一说,栢玉想起自己只听过石凌秋出道前三张专辑,倒是没有注意过石凌秋后面发的歌。
  凌晨两点,司徒璟过来把喝得烂醉的栢玉接回去了。
  回到砚庭,栢玉迷糊中看到餐厅桌上即将燃尽的烛光,冷掉的丰盛晚餐,转瞬被司徒璟架着到了楼上。
  第二天清晨,栢玉反常地醒得很早,打开手机的瞬间,看到了一条新闻推送——
  “知名音乐制作人石凌秋酒驾撞车,当场身亡。”
  栢玉捂住了嘴巴,立刻把消息转发给夏夏。
  夏夏:[节哀顺变,他的结局,我并不意外。]
  栢玉抽空去参加了石凌秋的葬礼,葬礼上放了石凌秋的成名曲,也是栢玉最喜欢的那首歌。
  石凌秋的家人们很漠然,仿佛对石凌秋的死没有多大情绪起伏,但在葬礼上就因为遗产争执起来,两个儿子大打出手。
  栢玉把一束白花放在石凌秋的墓碑前,听旁边的人小声唏嘘,“石凌秋常年酗酒,花钱大手大脚,早就没有多少财产了。最多就留一百万吧,不过版权倒是还能吃几十年,这家人也是够了。”
  葬礼后,栢玉把自己关在音乐房里,想要创作一首曲子纪念偶像的才华和他过早的陨落,但栢玉反复都找不到好的旋律。
  这时,夏夏给栢玉打来电话,“还记得圣诞派对上和我们一起猜谜的那个音乐人吗?他想跟你合作,你来吗?”
  比起单独创作,合作更能碰撞出火花,于是他答应了。
  两人碰头之后,一拍即合,栢玉负责作曲,另一位音乐人负责填词。
  但仅仅是作曲,栢玉就花了一个多月才做出第一版。
  他一改再改,始终不太满意,到了四月初,合作单曲才正式发布出来。
  然而,公众的反响并不好,评论区全是恶评。
  很多人都觉得栢玉作曲的水平和以前相比退步了一大截,让整首歌变成烂俗的口水歌。
  宋怀谦也在评论区单独@他,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最近的状态不好吗?
  在生日会上,夏夏看到栢玉正在读那些评论,拿走了他的手机,揣到自己包里,“别看了,众口难调,我觉得这首歌就不错啊。不要在乎那些人的声音,只要开心就好了。”
  栢玉皱了一下眉,但没有索要手机,“好。”
  然而,这次的生日会,并没有让栢玉开心多少。
  何乐乐得知栢玉过生日,带着礼物过来找他,但一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还被夏夏和朋友嘲讽“乡巴佬”、“主播是门槛很低的职业吗?”……
  栢玉一直在想那些评论的事情,没有留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直到突然间,何乐乐往桌上砸了一个酒瓶,指着栢玉说:“我倒是看清你了,栢玉。以前没钱的时候装作一副善良质朴的模样,现在坐稳司徒璟未婚妻的位置,就给人蹬鼻子上脸,看不起原来的朋友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非凑你这个圈子干什么,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