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动作,西撒尔红着脸把头贴在楼漓的胸膛上,虽然隔着无形的空间壁垒,但西撒尔依旧很满足。
晚安,我亲爱的小宝石,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在梦里相见吧。
西撒尔如愿了。
梦里,没有黑袍的阻隔,没有空间的限制。
他不再是虚影,楼漓也不再是模糊的轮廓。
他能清晰地看到楼漓——如他所想,甚至比他想象的更美。乌黑如墨的长发铺散,衬得肌肤胜雪,那双总是隐藏在阴影下的黑眸此刻迷离地半睁着,眼尾染着动情的绯红,形状优美的唇微微张开,喘息着,呼唤着他的名字不再是“小冷”,而是“西撒尔”。
他紧紧地拥抱着那具温软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梦境旖旎而热烈,是西撒尔内心最原始的占有和最深沉的眷恋。
……
第二天,楼漓像往常一样醒来,伸了个懒腰,心情很不错,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黑袍,问道:“小冷,早上好。还生气吗?”
小冷,哦不,西撒尔整个龙都傻掉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
昨晚那个、那个梦,那无比真实的触感、体温、喘息,还有楼漓那迷离动人的模样,在他庞大的意识海里反复回放、放大。
他感觉自己快要自燃了!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还回味无穷?!
梦里的西撒尔你……你真是…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西撒尔开始嫉妒梦里的自己,那个“西撒尔”可以咽下楼漓破碎的低喘,亲吻每寸雪色的肌肤,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真是不要脸,缠着楼漓做了这么多次,要是他的话……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楼漓……
“小冷?”见黑袍没有反应,楼漓担心地问出了声。
听见楼漓的声音,西撒尔瞬间清醒,短路的大脑开始运行。
他想明白了,是伴侣!
他想和楼漓做的,不是朋友,是伴侣,是像梦里那样,彼此拥有、亲密无间、相伴永恒的存在。
他要带走的,不是朋友,是他的伴侣。
西撒尔悟了。
他立刻回应楼漓的问候,让蚂蚁摆出两个字,字后面还跟了一个表情:
没有>3
谄媚意味十足,西撒尔生怕楼漓以为他还生气,留下坏印象。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把他的小宝石伴侣带回纳尼亚森林的龙穴?怎么才能让楼漓也喜欢上一头龙?楼漓会喜欢什么样的龙?是威武霸气的本体形态,还是人类形态?
他开始疯狂幻想:等灵魂完全恢复,力量足够支撑他短暂凝聚人形出现在楼漓面前时,该穿什么衣服?龙族长老们收藏的华丽战甲?还是人类贵族那种精致的长袍?见面第一句话说什么?
“楼漓,我是西撒尔,你的小冷”?不行,太傻了!
“跟我回纳尼亚”?会不会太直接吓到他?要不要带礼物?带什么?龙穴里最大的那颗宝石?
越想越紧张,越想越觉得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
西撒尔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患得患失,反复推敲着未来会发生的每个细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楼漓在得到回答后,高兴地摸了摸黑袍,心情更加轻松。
小冷现在越来越活泼了,真好。
他起床,洗漱过后,开始每日的小屋清理活动。
目光扫过桌上,那里放着前几天伊莉莎公主送来的几本关于古老器物和灵魂魔法的书籍,据说是从王宫禁书库里偷偷抄录的。
他随手拿起一本封面写着《魂器与缚灵考》的书翻看起来。
里面的内容晦涩艰深,大多是关于如何封印或驱使灵魂的禁忌知识。
楼漓皱着眉,快速浏览着,直到翻到某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
“某些承载着空间伟力与生命精元的魂器,能自主牵引并疗愈残破魂灵。
但这不过是权宜之举。魂灵寄于器中,宛如枯藤攀附圣树,虽暂得喘息,却与器主的灵魂契约在魔纹交织中日益缠缚。若不及早挣脱,魂灵的自我意识会在契约的噬咬下渐渐消融,独有的印记被一寸寸磨平,最终彻底丧失本我,沦为滋养魂器与器主的灵髓,连一缕残响都无从觅踪。”
楼漓的手指猛地顿住,指尖冰凉。他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渐渐消融……丧失本我……最终变成养料?
他一直以为小冷是神明,是守护灵,是某种强大的存在,自愿栖息在他的黑袍里。
但从未想过,小冷可能是被迫的,是被困在这里的,是一个需要他帮助才能离开的灵魂……
小冷只能用一个字回应,并不是高冷,而是因为虚弱到无法表达……
楼漓想起了那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灵魂力量强行突破付出了多大代价?
楼漓越想心越沉。
小冷肯定很想离开吧?一定是吧,最近这么沉默。
楼漓紧紧攥着书页,他抬头看向桌上的黑袍,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能自私地把小冷困在这里。
他要帮他离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而沉浸在甜蜜幻想中的西撒尔,完全没有察觉到楼漓内心的惊涛骇浪。
第40章 想离开吗
西撒尔恢复得越来越好,他现在已经能清晰地指挥蚂蚁或其他小动物,摆出简短但完整的句子了。
虽然还在纠结措辞,但他迫不及待想告诉楼漓更多事情,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楼漓和他的交流却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楼漓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着黑袍絮絮叨叨地分享日常,和他的交流也在逐渐变少。
他依旧每天认真地滋养西撒尔的灵魂,动作甚至更加专注和小心翼翼。
但滋养结束后,他总是沉默地走开,或者埋头于书籍,刻意避免去看地面可能出现的蚂蚁回应。
偶尔,楼漓会在深夜,对着黑袍轻声问:“小冷,你想离开这里吗?想获得自由吗?”
西撒尔不明所以,但“离开”和“自由”这两个词让他心花怒放!
离开?当然想!
离开后他就能以真身来找他的小宝石了!他立刻调动蚂蚁,摆出一个充满渴望的大字:
想
他甚至还努力想加上“来找你”三个字,可惜蚂蚁队伍不够长,只摆出了孤零零的“想”字。
楼漓看着那个“想”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默默地躺下,背对着黑袍的方向,不再说话。
如果西撒尔知道,楼漓此刻心中翻涌的是“放他自由”、“帮他离开”、“哪怕自己承受灵魂契约的反噬也要送他走”的念头,他一定会用尽所有力量,也要摆出最长最长的句子来阻止。
可惜,他不知道。
他还在为楼漓终于问他“想不想离开”而雀跃不已,以为这是楼漓也在期待他们线下见面的信号。
误会,在沉默和各自的心事中,疯狂滋长。
直到一个深夜,楼漓再次被预知梦惊醒。
这次的梦境,时间是一年后。
地点是利维亚王宫灯火辉煌的大殿,正在举行盛大的成年庆典,主角是笑容明媚的伊莉莎公主。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突然,殿顶的彩色穹顶轰然破碎,一头体型庞大,鳞片闪烁着华丽金色光泽,拥有碧绿竖瞳的巨龙,在漫天的星光碎片中,降临在宴会中央。
高傲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巨龙牢牢锁定了惊愕却并未退缩的伊莉莎公主。
梦境的意念清晰地传递:恶龙要抓走宴会上最美丽的人——公主!
楼漓猛地坐起,冷汗涔涔,公主,是伊莉莎。
黑袍空间里的西撒尔也看到了这个梦。
他震惊得差点灵魂出窍。
那头和他一样金鳞碧眼的龙,他太熟悉了,是他那个被宠坏了的、无法无天的妹妹。
沙!弥!娅!
西撒尔在黑暗中咬牙切齿,这个混账丫头,不好好待在龙岛数她的亮晶晶,跑来人类王国捣什么乱?!
还学那些恶俗传说里的情节,抓什么“最美丽的人”?抓的还是楼漓的朋友、利维亚的公主?!
这简直是给他追求伴侣的路上挖天坑,他回去一定要把她按在岩浆河里泡个三天三夜,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楼漓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西撒尔感受到他的焦虑,心疼得要命,连忙让蚂蚁在地板上摆出三个字:
别担心
楼漓看着那三个字,深吸一口气,从中汲取了力量:“对!担心没用!现在还有时间!我必须做点什么!”他破釜沉舟地说,“我要——保护伊莉莎!我要——屠龙!”
上次在魔法师大赛上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预言是可以改变的!他一定可以成功救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