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大师扑通跪地,扯着夏初辞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道:“珞珞,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夏初辞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别嚎了,再这样嚎下去就要把人招过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笔名,你对我果然是真爱。”
“爱你个头,要不是因为熬夜看你那破小说,我怎么会被手机砸死。”说起这破小说,夏初辞就气不打一处来:“文笔稀烂,剧情混乱毫无逻辑,雷点遍地,无脑坑巨多,填都填不完。”
“......”续命黄瓜:“拙作纵有不足之处,但也是有优点的嘛。”
夏初辞挑眉:“比如?”
“呃,比如,男主帅,女主美。”
“......”
夏初辞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该对你有半点指望。”
“我这不是烂摊子来了嘛。你还说我呢,要不是因为你肆意改变剧情,我也不会被抓来修正。”
“怪我咯”夏初辞给了她一个白眼,一手揪着她的耳朵,阴恻恻道:“怪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多管闲事看那破小说。”
“啊,痛痛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珞大大手下留情。”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夏初辞松开了手,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黄瓜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耳尖,道:“我也不知道,四年前,一睁眼就来到这了,还绑定了个破系统,天天逼我干这干那的,你是不知道系统有多可恶,稍有不从,就......”
“停停停,少罗里吧嗦的,说点有用的,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哪有什么身份啊,就一个路人甲,没想到我堂堂一个作者,创造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神啊,怎么能穿成一个路人甲!更过分的是,还是一个在工厂拧螺丝的路人甲,不是主角就算了,好歹给个重要配角吧?”
瓜妹托腮郁闷,嘀咕:“穿书都摆脱不了底层社畜的打工命,哪像你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哼,大结局女主被反派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说你写个玛丽苏无脑文,虐心也就罢了,还虐身,好好写个小甜饼不好吗!”
“这不是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嘛,不把女主虐得体无完肤,又怎么能引起读者怜爱呢。再说了,现在不是,情敌终成眷属了吗。”
夏初辞无视她寻求认同的眼神,继续问道:“路人甲总得有个名字吧,还有你一打螺丝的,怎么又变成江湖骗子了?”
“嗷嗷,这个身体原主人叫白悦,原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可惜啊,家道中落,我穿来的时候,穷得只剩一身的债务了。命苦啊,这不,靠系统的未卜先知,混了个大师的名号,这才还了债,得了个自由身。”
夏初辞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将企图站起来的人重新按到地上,道:“继续交代,你来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修复剧情了。还不都怪你,堂堂一女主,撇开男主不爱,翩翩和反派勾搭上了,还把这本书的性向频道都改了!!!”
白悦幽怨地看着夏初辞,继续道:“就因为你这只蝴蝶扑哧扑哧扇扇小翅膀,男女主缠缠绵绵的爱情没了,原本删掉的人物也跑出来了。这个世界全乱了,为了拨乱反正,就把作者抓来了。”
夏初辞闻言悚然,拨乱反正?难不成还要她去找男主叙旧情?
“所以,你这是来说服我按原来的剧情走?”
白悦:“这倒是不用,频道已变,就算重新走回正轨,也无济于事,反而更乱。”
“那......”
“原本的真假千金文,已经变成替身文了。”
“???”
“拷贝一个女主,送到男主那里。嘿嘿,追妻火葬场什么的,应该很有看头,你说呢。”
“......”夏初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三年前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男主在国外,而随机捏造的替身在国内,时间紧,任务重,把她凭空传送到男主身边后,替身原本的剧情只好让你先顶替一下下......”
“!!!”
所以,她昏睡了三年,做了三年的植物人,只是为给替身当替身?
第59章 再遇旧人 删减的人物重现
白悦本想围观一下好姬友的恋情, 无奈被人一脚扫地出门,只好满怀遗憾灰溜溜地离开。
苏依茗不明所以地看向夏初辞,问道:“大师怎么走了?”
夏初辞一本正经胡扯:“大师忘记关煤气灶了, 急着跑回家救火呢。”完全无视苏依茗的满脸问号,她又伸了个大懒腰, 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苏依茗虽然对夏初辞和白悦两人认识这件事感到很诧异,但见夏初辞不欲多说, 也就没有再问。
三两步跟在夏初辞身后,在卧室房门关上之前, 闪身挤了进去, 从背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夏初辞一惊,挣扎道:“你干什么呀, 爸妈还在家呢。”
“宝宝,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吧,就一小会。”
苏依茗的呼吸声有些重,温热的气息掠过夏初辞的脖颈, 又痒又热, 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夏初辞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昏呼呼的, 可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她:家里还有人, 她俩必须避嫌!
“宝你个头啊, 不许叫我宝宝。”夏初辞拍了拍她的手背, 劝道:“爸妈在家呢,你还睡我房里,像什么样子, 听话,乖乖回你的房间睡。”
苏依茗沉默不语,委屈巴巴地将脸埋进她的颈肩处。
夏初辞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装委屈,她也不忍心把人推开。只好妥协道:“行吧,真是拗不过你。堂堂一大总裁,还净是耍赖皮。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你睡这也行,但不许动手动脚的,听到没有?”
苏依茗“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后话了。
“嗯?”夏初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依茗说着又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怀里的人稍不留神便会消失似的。
夏初辞察觉到身上的人微微颤抖,心下一怔,连忙转过身来回抱住她,轻声细语道:“哪有你这样撒娇的,不过是让你回自己房里睡,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今天见到大师,又想起那时候的事。”苏依茗闷闷道。
夏初辞了然,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苏依茗的声音有些嘶哑。
亲眼目睹爱人遇难,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
夏初辞想起小助理曾说过,她消失的那些年,苏依茗一直都在接受心理干预治疗,只是自她回来后再也没看到过苏依茗看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是痊愈了,还是这人瞒着她,自个儿偷偷去看医生。
当日她想着拉那群贼人同归于尽,自以为给苏依茗开辟了一条生路,殊不知,是生路,也是死路。
那时候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对苏依茗的心意也半分未知。牺牲自我的这种方式,对爱她的人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现在两人心意相通,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苏依茗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难过得要死。
所以,如果当年不是续命黄瓜装神弄鬼忽悠她,骗她自己还活着,给了她一丝活着的念想,说不定苏依茗还真能干出什么傻事,来个殉情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后怕。
夏初辞决定,下次再见那个瓜婆娘,就不再为难她了。
第二日,夏初辞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夜无梦,但腰间的酸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和羞耻。
夏初辞一手托腰,一手扶墙,双腿酸软无力,缓缓挪步至卫生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洗漱完。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见踪影,夏初辞咬牙切齿,捶胸懊悔,以后谁心软谁是狗!
一连几日,苏依茗都早出晚归,夏初辞连人都没见着。
若不是苏文斛也一头扎进公司,忙得昏天暗地的,夏初辞都要以为苏依茗是不是在躲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