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是都死在这里了也就算了，要是都活着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今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太好过了。
这一刻，君矢忽然觉得，他们全死在这样似乎也不错？
第65章 善良的善
整个郊区到处是裂缝, 地上深不见底的深渊，空中空间被切开的黑色虚无，无一不在诉说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就算此刻没有再打斗, 郊区也依旧残留着骇人又恐怖的气息。
但在场的众人提着的那颗心却稍微松了一点点。
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息终于消散了几分。
随着顾亦朝血液中力量的逸散，叶善体内的力量被缓缓安抚了下来，周身黑色雾气没入她体内。
寒蝉作为叶善的天道已经存在几万年了, 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天道了, 但他此刻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冷静下来了？
要知道善一旦体内力量被恶占据, 基本上都是杀尽一切的。
要么杀光，要么有善的力量压制。
问题是，现在两样都不是啊！
寒蝉一脸复杂。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他早就听说爱情非常伟大, 但没想到能伟大到这种份上。
而且他还真……无法想象善陷入爱情的模样。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没有出声打扰。
在一片漆黑荒芜的背景下, 一位女子搂着一位男子，在月光下恍若无人般吻在一起。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两人的头发，在微弱的月光交缠在一起, 恍若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两人。
被毁的郊区好似人间炼狱，而这两人的身影就仿佛开在炼狱里的花朵。
四周的虚无破碎就宛如在为两人加冕一般。
一起到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
实际上真相十分令人窒息, 并非如其他人想的那般, 也没有什么浪漫唯美。
叶善在吸了第一口血后记忆就回来了, 她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微微眨了眨眼睛, 并没有撤开, 也没有如一般女孩子的羞涩脸红。
而是……毫不客气的吸了好几口血。
还吸的的非常理所当然。
她都为他浪费那么多力量了, 吸几口血不过分吧。
因为嘴唇上并没什么血管, 就算咬破也不会流多少血, 而且顾亦朝也没咬出多大的伤口, 所以叶善不止吸的理直气壮，还吸的挺用力。
而且因为刚刚她刚刚平静下来，身上的气势和眼底的杀意都还没完全消散，乍一看还感觉带着一股凶狠。
明明应该是很浪漫的亲吻，硬是被她整的跟吸血鬼吸血现场一般，顾亦朝都感觉到了薄唇上传来的疼痛。
这跟他想的就不太一样。
就算不害羞……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这个女人果然从头到尾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顾亦朝面无表情的把搂着他不放的人给推开了。
叶善被推也只能念念不舍的松手。
在她后退时，身上的衣袍和头发都变回了之前的休闲服和正常及腰的头发。
至于叶善手中的死神镰刀，早在她亲吻上去时就消失不见了。
叶善虽然退开了，但是视线却完全没有移开，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的嘴角。
因为她刚刚比较用力，有一丝血迹顺着顾亦朝嘴角流下去了。
本来顾亦朝还没意识到，但叶善的视线太强烈，他便知道她在看什么了。
他直接抬手想擦掉血迹。
叶善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扯住了顾亦朝抬起的那只手的衣袖。
顾亦朝微微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
叶善眼神飘忽，她其实也就是手比脑子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先动了。
不过现在拦都拦了，半途而废也太浪费了。
叶善本想开口，但一看顾亦朝那表情估计是不大可能同意的。
所以叶善直接手上用力了几分，然后上去一步倾身就……舔了上去。
和刚刚吸血不同，这一次叶善只是轻轻将血迹舔净，没有用任何力道，能令人清晰的感觉到柔软和温热。
让只是单纯的舔血的动作却带上了几分色气的感觉。
本来想挣开叶善手的顾亦朝身体微僵，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心脏也不由自主的跳快了几分。
刚刚叶善因为体内力量过于活跃，心情也被影响到了。
可是现在力量已经平复下来了，所以血液带来的兴奋的情绪没有丝毫压制，瞬间自心脏开始流窜。
这种感觉和战斗带来的情绪完全不同，更令人沉迷。
叶善感觉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体内的力量也开始蠢蠢欲动。
叶善抬头看着眼前人不自在垂眸的模样，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声，眸子里流光宛转散开，宛如点点星光。
然后搂着顾亦朝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眼前人额头上，接着便顺着体内冲动运转了浑身力量，也将那股不属于她的力量送入了顾亦朝的体内。
她说她拥有规则之力不是骗人的。
她真的有。
只是那力量从来不属于她。
那是……属于顾亦朝的力量。
……
几万年前。
叶善并不叫叶善，她没有名字，她只有一串代码。
因为她并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神明。
她只是一个npc，一个游戏npc。
在她的世界里，现实世界因为过度开发开始走向毁灭，现实早就千疮百孔，人类不愿面对现实，所以开发了一款全息游戏，所有人皆活在这全息游戏里。
而她正是全息游戏里属于恐怖游戏模块的npc，是必须要被玩家打倒的boss级npc。
也是一个因为人类觉得反正boss都要死，所有同一串代码反复使用的npc。
一个永远在不停死亡的npc。
如果只是没有意识的npc，也许再怎么死都不会痛苦。
因为对于npc来说死亡不过就是一道程序，只要游戏重置，她又会毫无记忆且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
可是……她有意识了。
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诞生了意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幸运。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诞生意识。
毕竟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因为人类觉得麻烦，恐怖游戏里所有npc都使用的是同一串代码，也就是她。
所以她不是在死亡，就是将要死亡，却无法真正死亡。
被肢解，被焚烧，被勒死……
只要能想到的死法她大概都经历过。
一开始她并没有记忆，只有被杀后才会恢复短暂的记忆，直到玩家通关，游戏副本重置，她就会失去记忆再次变成游戏npc。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游戏副本重置，她的记忆也无法重置。
她只是一串代码，她不会死亡，但是所有的痛苦她都要承受。
她甚至连逃离都做不到，因为她只是一串被设置好程序的代码。
弱小到无法反抗整个世界。
怨恨愤怒等一切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内心。
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她没有麻木，而是变得越来越疯狂和不甘。
凭什么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死亡。
她不开心，那就拉着整个世界陪葬好了。
她开始吸收一切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越来越多，她从一次次死亡中产生的，玩家直面恐怖游戏产生的，整个世界产生的。
她没有花多久就掌控了整个游戏，所有玩家的性命都掌控在她手中。
但她没有立马动手，而是选择了潜伏起来，继续变得强大。
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神明的。
最终她强大到与恶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