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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小狗?不,是男鬼 > 第176章
  道祖那种人,一旦产生疑心便很难打消。柳丹臣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忠诚遭受到了怀疑,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想通了的柳丹臣脸色铁青,连道祖交给他的看守卫道月的任务都不管了,直截了当的开阵法瞬移离开了。
  他要去验证一下。
  “碍事的家伙离开了。”青遮看向卫道月,“我们来聊聊你的事吧。”
  “哦?聊我什么?”卫道月笑。
  “聊,你该如何死。”
  第150章 恶人暖
  “哇。”卫道月装模作样地惊叹,“这么直白吗?”
  随即又把头转向褚褐,一副可怜样儿。
  “阿褐,你不帮舅父说说好话吗?”
  “舅父确定要我帮你说好话吗?”褚褐微笑,“我说好话的话,你只会死的更快哦。”
  “唉。”卫道月摇头叹气,“孩子大了,叛逆了。”
  “青遮。”褚褐没理会他,低头附耳轻声询问,“用我去吗?”
  “不必了。”
  青遮往前踏出一步,青色灵力随风扬起,似天幕般遮天蔽日。
  “很快就能结束了。”
  砰!
  青色灵力朝着卫道月飞速涌了过去,无数阵法瞬发,即符成百上千地出现,在围观者看来,这完全就是让卫道月必死无疑的声势。
  青遮是个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打斗中也会尽量避免使用拳头的人——当然,打褚褐时例外——拳头打到人身上的确会带来用灵力、武器无法比拟的爽感,但同时,疼痛也是十分不讲道理的,它会沿着拳头反哺到他身上。明明是打人自己却也要疼,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再说了,他也不擅长用拳头,符篆阵法还有灵力使用才是他的强项。
  但打着打着,他似乎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你怎么不挡?”青遮攥手,叫停了攻击。
  “我在挡啊。”卫道月喘着气,轻轻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展示给青遮看,“你看,我都流血了。”
  “你。”青遮蹙眉,“似乎很期待我杀死你。”
  “嘘。”卫道月竖起手指,佯装抱怨,“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被听到就麻烦了。再说了,小炉鼎你也不是真心想杀我的啊。”
  “怎么,现在连杀人居然也要怀疑真心了?”
  “对,怀疑。”卫道月蓦地一笑,目光从青遮转到褚褐身上,又转回来,“我怀疑一切。以你的实力,真想杀我,也不会废话这么多了。之所以还没有下手,是想从我这里获取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吧。”
  青遮扯了扯嘴角,“呵,你倒是了解我。”
  “毕竟某人以前整天在我耳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关于你的了。不过既然都要杀我了,那不介意我多问些问题吧?”卫道月笑眯眯的,“我想知道,是谁居然请动了你来杀我呢?”
  “三个人。”青遮不知道是太过自信一定能杀死他,还是对方讲了什么话让他心情愉悦,居然真的停了下来,掰着手指认真地和卫道月算起来,“第一个人,药王黟。”
  “嗯嗯,这我知道。”卫道月点头,“我还真是好大的面子,让小宫主这么上心我。”
  “第二个人,卫含芙。”
  “啊呀呀,怎么她也来掺和一脚。”卫道月做出一副「明知妹妹调皮却依旧愿意纵容她」的兄长模样,“故意的吧。”
  “还有。”青遮最后一根手指合上,“乔巧。”
  “啊?”卫道月茫然了,“抱歉,这一位是谁?”
  “你不记得了正常。”青遮收起手,“毕竟她只是你杀过的千千万人中的一个,她的名字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她恰巧与我相遇,恰巧那个时候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青遮走近。
  “好,第一个问题说完了。你还有第二个问题吗?”
  “你倒是耐心。”卫道月被他的态度逗笑了,“嗯,不过,交易啊……交易……那要不,你也和我做个交易?”
  青遮打量他,“你能给我什么?”
  “我的命。”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要拿走的,这算得上什么交易?”
  “不,你会想要的。”话音未落,卫道月突然贴面袭了上来,左眼上的眼罩撕裂,露出其后一只灰白色的、死气沉沉的眼来,“因为这上面的附加价值,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青遮!”
  褚褐目光一凌,刚要过去,却又停住了脚——
  他看到青遮的手已经捅穿了卫道月的胸膛。
  “青遮?”褚褐一愣。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这么快。
  “……你故意的。”青遮也怔住了。
  姿势原因,褚褐看不到,而他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卫道月左眼里的东西,一种被刻意传递过来的、一种明明白白的毫不遮掩的写着“道祖”的感觉,所以他下意识地应激出了手,而卫道月撤去了一切防护,正好撞了上来。
  “为什么?”
  这太奇怪了,从头到尾都是。有一种被摁着头算计的感觉。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卫道月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疼痛,还有体内迅速流失的灵力,居然觉得如释重负,“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许诺给你的东西在我死后自然会到你的手上。现在,你,还有他,该走了。”
  “走?去……”哪儿。
  青遮的话没问完,砰的一声,不远处的八岐宫发出了一声巨响,于此同时,褚褐感应到了什么,立刻瞬移到了青遮身边。
  “青遮,有心魔的气息,非常浓烈,几乎是瞬间迸发出来,而且似乎正在朝我们这个方位赶过来。”
  青遮看了一眼胸口扑簌扑簌往外吐血却仍在微笑的卫道月,思索片刻后,拔出了自己的手。
  “褚褐,我们走。”
  褚褐回头望了一眼卫道月,“不用管他吗?”
  “他要死了,不用管。”
  “这么……容易吗?”褚褐迟疑。
  “是啊,我也觉得很容易。”但无论容易还是不容易,眼下他都没有时间去顾及卫道月了,镯子里的水镜在嗡嗡作响,似乎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时之间,几位首席居然同时开始找他。
  “褚褐,我们该走了。”
  “好。”开缩地阵法前,褚褐最后一次看了卫道月一眼,做了个口型:舅父,再见了。
  “哼,臭小子,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卫道月慢慢挪到树旁靠着,左眼眶里的眼珠随着他的生机流逝慢慢枯萎,他咧咧嘴,露出这几天以来难得的一个真心一点的笑。
  道祖大人此刻应该快气疯了吧。
  他这么想着,脑子里闪过零碎的片段,在这些片段里,道祖掐着他的手臂,血肉模糊的脸看不清神情,只有那一句句尖锐的、不停重复的话: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杀了谁?卫道月不清楚,无非是青遮和褚褐中的一个。让他惊讶的是,褚褐居然真的做到了他所说的话,重伤之后的道祖俨然是个疯子,虽然他以前也疯,但显然没有现在这么歇斯底里、玉石俱焚,甚至都勉强自己去拿他做新的容器,因为他迫切需要换一个新身体,来结束身上的痛苦。
  卫道月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被选中,因为道祖是个挑剔的人,否则也不会创造出第三个容器出来,这种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丢掉的垃圾再捡回来。
  可事实证明,他就是捡了。也就是说,道祖的身体已经崩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卫道月一向认为,人都是贱的,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失去了才能懂得珍惜、死到临头才知道悔改之类的话都是人经常挂在嘴边儿上的。
  所以,当死亡明确地要降临到他头上时,他忽然就无比清晰地理解了卫含芙曾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兄长,对于我们这种人,或许从来都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生,要么死。
  “对于所有人来说,不都是这两条路么。”那是卫含芙在一次任务结束后,第一次打破沉默,破天荒地和他谈论起作为「人」的想法。
  “不,不一样的,兄长。”卫含芙抿着嘴,话只说了一半,不说了。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卫含芙反叛的心思开始初见端倪,他一直以为小妹只是说着玩玩,直到他亲自杀死了卫含芙,看向卫含芙那双到死也没有闭上的眼睛,他才发现,卫含芙是认真的。
  他不理解卫含芙口中的自由,更不赞同她“死亡即自由”的看法。无论如何,只是死一个妹妹而已,日子依旧照旧,他照常接任务,照常杀人,照常复命,直到发现八岐宫当时的宗主之子卫休阑或许和卫含芙叛逃出八岐宫的事情有关联,他找上了对方。
  卫休阑很狡猾,也很难对付,反正最后他重伤昏迷,再醒来时,就是被药王黟拖回家的时候。
  是的,药王黟。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