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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小狗?不,是男鬼 > 第183章
  “看星星?”风满楼抬头,困惑,“大白天哪来的星星?”
  “当然有。”命明知指着天,“星星一直都存在,只是白天暂时被阳光遮盖住了罢了。”
  风满楼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了什么,“白日观星似乎是你们空星楼的功法吧,他怎么会?”
  “谁知道呢,依我们的关系我也不好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吗?”命明知摊手。
  说的也是。
  风满楼轻微点头,表示赞同。
  有时候还是不要对其他人的事有那么多好奇心比较好,好奇心害死人是至理名言。
  “他一个人待着没事?”毕竟吞了那么多心魔,就算是心魔,也会不舒服吧?
  “不妨事,屈家公子过去陪他了。”
  风满楼意外,“屈兴平过来了?”
  “他跟着云家大公子过来的。”命明知递给他一方帕子,示意他擦擦手臂上沾到的草屑泥土。
  “怎么云家也过来了?”
  “云家终归以前跟过道祖,甚至还间接参与过心魔的创造,对相关事物很是了解,所以忧思邈就让他过来商讨事情了。”
  “行吧。”风满楼擦完手,把帕子扔回命明知怀里,“这片区域清空了,在地图上打叉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喂喂喂,琐碎的小活儿怎么都是我来做?我也想试试借灵的阵法啊,还有,我好心借给你帕子,你好歹洗干净再给我吧……欸!这就走了?欸,欸!”
  屈兴平拎着酒壶和下酒菜过来的时候,褚褐正仰着头,眼角濡湿了一片。
  他的表情当即跟见鬼了一样:“你哭了??”
  “没有。”有人来了,褚褐就把头低下了,“今天太阳烈。”
  “那你还梗着个脖子看天?”屈兴平随手支起小桌,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摆满了一桌,“过来喝点?”
  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你现在能喝酒吧?”
  “可以。”褚褐在他对面坐下来,自觉拿过酒杯和筷子,“现在吃东西已经不会吐了。”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屈兴平表情带了点微妙的调侃,“青遮兄允许你喝吗?”
  “青遮?”褚褐不太懂为什么会提起青遮,“他不管我喝不喝酒,我又喝不醉。”
  “不是这个意思。”屈兴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颤啊颤啊地笑,笑完了把酒壶收了起来,换了另外一壶给他倒上,“为你着想,今天不喝烈的,喝这个,小甜酒,还冰过了,我自己酿的,放的果子和香料都是一等一的好。”
  褚褐抿了一口,的确清甜。
  “味道不错,想不到屈兄还会酿酒。”
  “是啊是啊。”屈兴平肩膀又忍不住抖起来,“喝了这酒嘴巴里都是甜的,这样子接吻的时候就不会被青遮兄骂啦。”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褚褐在最初的愣怔之后,也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一股子恶劣,“这么说,屈兄是很有经验喽?”
  “诶诶诶!”屈兴平立刻放下酒杯扭过头左看右看,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才放下心来,“褚兄,想不到你还挺有报复心,我开了你玩笑你也得开回来。”
  “你怕什么,就算被人听见了,你不是问心无愧吗?”
  “我问心无愧是一回事,别人乱造谣言又是另一回事了。”屈兴平长叹一声,看起来颇受流言苦恼,“这种事情想必褚兄比我更深有体会。”
  “那真是抱歉了,没有您深有体会。”褚褐手指搭在杯子上,调笑,“因为您入世啊。我和青遮就不一样了,我们很少和人打交道的。”
  “你们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和人打交道。”
  “为什么不呢?”
  屈兴平意识到了什么,夹菜的手顿了顿。
  “你们已经决定好了?”
  “还没有。事实上,青遮从未和我讨论过在这些事情完成之后要何去何从,我只是从各个方面做了一个猜测。再加上,依我们俩的身份,出现在正派里不太好,尤其是,对如今的宗主们不太好。”
  “他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我知道,但免不了心里会有疙瘩。”褚褐举起酒杯和他相碰,“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有一天会发芽长大。”
  屈兴平以前听青遮说过差不多的话,不禁感慨:“你真的和青遮越来越像了。”
  “性格吗?”
  “不是,是脸哦。”
  “脸?”褚褐摸摸自己,“我们俩明明长相和身高什么的完全不一样吧。”
  “但就是会看错,可能是一种感觉,如果不是正脸看着你的话,离得远一些,光昏暗一些,的确会把你认成青遮。”屈兴平开玩笑,“就像你体内有青遮的半个魂一样。”
  褚褐忽然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屈兴平有些懵。
  “半个魂……魂?”
  他呓语般。
  如果有魂的碎片的话,那该如何确定身体的归属呢。
  又该如何确定,你在喊谁呢。
  _
  “你在喊谁?”
  道祖呆呆地望着他,被强迫刺穿的尚未恢复好的身体已经变得像一堆烂肉一样,扑簌扑簌地流着血,扑簌扑簌地掉着肉。但即使是这样状态下的他,狂躁起来却依旧有着雷霆万钧之势。
  “你在喊谁!”
  他扑了过来,被青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青色灵力应召而出,挡在道祖面前拦着他,让他突兀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离真相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是天堑。
  永远都是这样。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不出来吗。”青遮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手一松,灵力屏障撤掉了,没有支撑的道祖摔到了地上,“那就做的再过分点好了。”
  “你、想杀了我?”道祖看着悬于头顶的灵力化刃,冷笑,“我可死不了。”
  “我知道你死不了。这不是为了杀你。”手起,刃落,青色灵力穿透了那一堆烂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这只是为了逼一个人出来。”
  道祖紧紧咬着牙,遏制喉咙里漫上来的痛苦的嘶喊,“你、你!你什么意思……”
  “你身上所谓能保你命的天道印记,实际上是一种交换阵法,拿你最珍贵的东西交换保你的命,这也是为什么可以被天道所允许,因为很符合天道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道祖瞳孔针缩。
  “我想,在我说完这段话后,你应该知道你是拿什么去做的交换了。”
  是的,他知道了,青遮几乎在明示他。
  是关于荼君的记忆。
  每死一次,关于他的记忆就减少几分,先是从最细枝末节的部分消失,这样就不会有所察觉。更何况荼君死后,他本来就变得有点疯癫,整日整日地做梦,逐渐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只想溺死在梦里,不再想其他。
  所以王都的地下才会有一座倒立着的、没有被道祖派人看守着的大荒西楼,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单纯因为他忘了。
  “为什么?”他困惑,像个小孩儿一样流着眼泪,混着血一起淌下来,“这是惩罚吗……你对我的惩罚……”
  “你想多了。”青遮再次幻化出刃,面无表情,“他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命罢了。”
  这次刃没有刺下去,因为道祖猛地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踝,黏糊糊的血被那一巴掌全呼到鞋子和裤子上了,青遮的脸色顿时黑得吓人。
  “放开!”
  道祖没放,像拽住救命的稻草,咄咄逼人般问他,“你还知道什么?你刚刚为什么叫我荼君?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他做的事情太多了。”青遮不耐烦地踢开他,“某人演技虽然很好,但就是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他高举起刃,冷冷,“你还不出来吗?现在的道祖为了不失去重要的东西一定不会发动天道印记,要是再不出来,你可就死了。”
  嗤!
  刃再次落下,血溅三尺。
  但这次却不是道祖的血。
  “哎呀呀,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烦人。”
  那人白衣飘飘,不怎么在意地抚了抚流血的手臂,像在掸去微不足道的灰尘。
  “明明,就只差一点了呢。”
  第157章 片魂刑
  生。死。
  几乎所有人的一生都困囿在这两个字之间。
  就连表面看上去风光霁月的荼君似乎也不例外。
  天道不允许“起死回生”、“死而复活”,因为它违背规律、违背道义——卫含芙和褚褐是因为死得不够干净才侥幸逃过一劫——所以在荼君的身影出现在空旷大殿时,本来倚着门的卫含芙立刻站直了身子,震惊又诧异地呢喃着“老师?”,烂在地上的那坨肉也颤巍巍地抬起头,用轻微的、不可置信的语调喊着只有他才会称呼的“阿茶”,而天上,那道延迟了几百年的、蠢蠢欲动的天雷,终于还是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