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那头张扬傲慢的浅金色头发，显得格外不好惹。
但眼圈好像有点红。
宋亦景：“……”
多大罪，为什么这么伤心啊。
祁晚意一副愁怨和余情未了的模样，让宋亦景差点觉得，好像是他甩了对方一样。
但事实是，当年提分手的明明就是祁晚意。
他只是答应了而已。
祁知意见他们终于对上视线，松了口气，“你们聊，我和别人聊会。”
然后看似从容，实则颇为急切地离开。
“……”
祁晚意显然不想开口，宋亦景本来也不想跟他说话，但对面坐着的人看起来实在太过伤心。
又凶又伤心。
于是宋亦景犹豫良久，有点迟疑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国了？”
“齐泽星说的。”
祁晚意“啧”了一声，好像有点不高兴，随即又满脸冷漠：“刚不久。”
宋亦景顿了下：“怎么染发了？”
祁晚意看他一眼：“你不喜欢？”
“没有。”
然后就是冷场。
宋亦景确实有点怀念祁晚意以前满头如墨黑发，虽然强势但莫名看起来很乖的模样。现在的浅金头发显得他更漂亮但也更薄情，有一种吸引人的距离感。
可惜宋亦景心是冷的，对祁晚意虽然有旧情，但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吸引。
只是观赏就行。
两人无话可聊，最后面对面玩起了手机。
第六十章 我的钱都给你
齐泽星很晚才过来，见到祁晚意也是先一愣。见对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准备好的招呼都卡住，于是只侧着身，轻声问宋亦景：“什么情况？”
宋亦景没回答，而是起了身，和他一起离开了这边。
“就这情况，他回中心城了。”宋亦景拿过一杯蓝色的透明果汁，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不算好喝，他推开杯子。随后缓慢地想起，对这类有色果汁的偏好，向来是祁晚意才会有。
而从他的视线，还能隐约看到已经半躺下休息的祁晚意，那抹金色亮丽又显眼，宋亦景还看到有好几个同学过去搭讪。
齐泽星懒懒打着哈欠：“知意带的？想让你们复合？”
“不知道，不过……”宋亦景看了一眼祁晚意，好笑道：“祁晚意倒没有这个表现。”
毕竟从头到尾都高傲冷漠，还带点受了情伤的愤恨，宋亦景觉得耍脾气的可能性更大。
直到聚会结束，祁晚意也没有再过来。拍合照时，他也只是像其他家属一样，站在一旁等着，并未入镜。
宋亦景余光中，就看见一道高挑冷漠的身影，微垂着头，倚在门边，视线并未聚焦，也看不出他在看什么。
合照结束，和几个同学道了再见后，齐泽星快步蹦下台阶，问宋亦景：“去酒吧吗？”
他手下闲不住，捏了捏宋亦景的后颈，评价道：“你怎么又瘦了，工作强度这么大？毕业后你就更疯狂了，励志得我家检察长天天夸你，显得我很颓废一样。”
宋亦景扒开他的手，轻声笑了下，神色平静：“你工作确实挺轻松。”
齐泽星挑眉：“有吗，那我怎么天天那么累。”
说回正题，他又问了一遍宋亦景去不去酒吧，宋亦景想了下自己的日程，没什么很紧急的事，于是应了。
“不叫知意？”宋亦景问。
齐泽星视线往旁边转了一瞬，又转了回来，随后懒懒插着口袋，说：“叫不起，怕他弟要杀人。”
宋亦景顿了顿，到底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而是问：“你开车还是我开？”
“我让司机送过来的，你开车。”
宋亦景“嗯”了声，缓步走下长长的台阶。尽管他并不刻意去看祁晚意，但祁晚意似乎也准备离开，和祁知意走得比他们快，于是不可避免地，宋亦景清晰看到他们上车，再离开。
方向也和他们要去的酒吧相同。宋亦景摸出车钥匙，开了车门，低头点了根烟，吸了几口后按灭，这才驱动车。
他的预感并没有错，在停车区看到那辆眼熟的车时，眉头微微动了下。
齐泽星抬头时也看到了，好笑了下：“这么巧。”
来都来了，宋亦景也没打算再找地方。于是关了音乐，下了车，扫了一眼灯光闪烁、金灿灿的门，语气平淡道：“进去吧。”
进门后，隔着一面暗色瓷砖的陶瓷墙，宋亦景看到背对他而坐的祁知意，还有正对着他，交叠着腿，眸光冷淡，一边抿酒一边摸牌的祁晚意。
祁晚意那个朋友闻诉也在，三个人玩着牌，恍若往昔。
只是没有人再是年轻又无忧虑的大学生，青春依旧，只是光阴不再。
宋亦景在吧台点了几杯酒，到齐泽星对面坐下，把一杯酒递给他，抬手松了下领带，表情里有一点疲倦的神色。
就这么喝了一会，直到齐泽星突然从手机里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对正低着头回信息的宋亦景说：“你还是有空去跟祁晚意聊聊吧。”
“嗯？”宋亦景微抬了下眼皮。
齐泽星示意他自己往后看，表情里是一点玩味，活脱脱一副吃瓜姿态。
指尖微抬，碰了下杯沿，宋亦景垂着眼睫，到底是往后看了一眼。
对上一双直盯着看他，眸色深沉，含着浓重情绪的漂亮眼睛。
祁晚意的眼睛很亮，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璀璨分明，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
以前很多个夜晚，朦胧光线里，最亮眼的也是这么一双眼睛。
饱含情绪，阴郁幽深，却又无时不在诉说着无限的爱。
宋亦景转回头，情绪平淡：“没什么好聊的。”
齐泽星不置可否，指腹摩挲着杯口，老神在在道：“也行，你们少碰面就没什么事了。”
但宋亦景认为没什么好聊是一回事，祁晚意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这次确实巧得不行。硬生生让祁少爷觉得这是天意，于是准备把自己的复合进程顺便提前。
他盯着人看了一晚上，从宋亦景进门，到他准备离开。对方没喝几口酒，他倒是一杯又一杯，习惯性灌了很多。
闻诉看着他又叹气，但劝也没用，所以只是摇头。
以及祁知意皱着眉，觉得他在作死的路上真就一去不复返，语气都冻了几分。
见宋亦景要离开，祁晚意放下杯子，步伐不怎么稳地起了身。
祁知意看他一眼：“去干什么？”
祁晚意按着眉，已经有点晕眩了，“去丢人。”
祁知意：“……”
“啧，不用等我。”祁晚意尚存一分理智，扶着沙发背，说了一句。
祁知意看都没看他，声音冷淡：“你不说也不会等，别死外面。”
祁晚意敷衍应了。
宋亦景人都没走到车边，就突然被拉住手腕，一阵浓烈的酒香蔓延在鼻间，随后就被搂住了腰。
“……”
齐泽星：“哇哦。”
他很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低头捣鼓了几下，再晃了晃手机：“发你了。”
宋亦景不是很想看，也没那么关注这件事，身上的人显然更重要一点。
他克制地呼吸了下，声音平静道：“祁晚意，放开。”
祁晚意低头蹭了蹭他的后颈，嘟囔道：“不，宋亦景，我好想你。”
宋亦景：“……”
齐泽星又很有感情地“啧”了一声，扫了一眼祁晚意，笑起来：“把钥匙给我吧，车我先开走了，你自便？”
宋亦景叹了口气，在衣服里摸了会，摸出钥匙后递给他，有点心烦：“走吧你。”
难得看到宋亦景端不住情绪，齐泽星笑了好一会，很潇洒地挥了下手，自觉离开了。
祁晚意有点喝醉了，脸红着紧黏住宋亦景，让他都差点移不了脚步。
宋亦景有点无奈地转过身，打量了一会祁晚意通红的脸和耳根后，好笑道：“怎么喝这么多？”
祁晚意答非所问，又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宋亦景，我好想你。”
“嗯，知道了。”
祁晚意一副脆弱的样子，配上喝酒后显得很软的眼睛，非常委屈地问：“你为什么那么狠那么薄情？都没找过我。”
宋亦景：“……”
“你找我我就马上回来了啊……可是你都……”
话还没说完，就困得不行，直接扑在了宋亦景怀里。
宋亦景小心接住他，又无奈又麻。
他一般也就叫祁晚意起床的时候，这少爷这么脆弱过，现在喝了酒这么脆弱敏感的样子，他确实没想到。
宋亦景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他们之间没什么误会，也没什么隔阂，他也不是很在意“被甩”的问题，没必要僵持不下。
他还是觉得祁晚意像是脑子抽了，莫名其妙提了分手，而自己虽然算不上在等他，并且分开后也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