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看着祁晚意脆弱的眼神，和余情未了的模样，他发现自己还是会心软。
至于复合……宋亦景虽然没有很坚定，但也没有很抗拒，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再试一次。
只是如果再试的话，他觉得有些事情之后还是要说清楚，免得某位少爷想法过多，又折磨他。
他觉得自己脾气有点太好了，原谅和自我攻略都很快，无奈叹了口气，心想有点没出息。
但谁让祁少爷心智不成熟，他看着对方那副阴郁又小孩子气的模样，也吵不起来。
宋亦景伸手揉了揉祁晚意浅金柔顺的头发：“我的错，乖，我们回家。”
祁晚意模糊地“嗯”了一声，抱他抱得更紧了。
宋亦景艰难地带着他走到路边，发信息让司机来接，然后低头看了会在他怀里，有点快要睡着的祁晚意。
他揉了下祁晚意的头发，声音很轻：“怎么染这么浅，还是以前的黑发更乖一点。”
祁晚意虽然意识极其模糊，但很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句，有点恨恨地说：“宋亦景，你骗人，你白天明明说没有不喜欢。”
不过因为喝了酒根本没有威慑力，反而有点像撒娇。
宋亦景笑了下：“没骗你，很好看。”
祁晚意还是不满地“嗯”了两声，又蹭了几下，这下是真的睡着了。
不过祁晚意没睡多久就醒了。这时司机还没到，他被宋亦景搂着站在路边，脸埋在宋亦景颈间，触感温热。
酒精作用下祁晚意还是有点迷糊的，宋亦景只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几下，随即自己手里被塞了几张银行卡。
宋亦景：“？”
祁晚意声音低低的，语气又软又强势：“宋亦景，我的卡都给你。”
宋亦景按了下祁晚意半搭在他手边的手，失笑道：“给我干什么？”
“拿了我的钱，就不能离开我了。”
第六十一章 就算风景都看遍
明明是很强势的一段话，祁晚意却看起来又软又难过。
宋亦景顿了下，也没把卡还回去，只是声音很淡地说：“不会离开你。”
随后他有点无奈地摸了下祁晚意细腻白皙的侧脸：“那你又要怎样才不会离开我呢，祁晚意？”
祁晚意愣了下，慢慢瞪大了好看的眼睛，眨了几下后，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自己提的分手，和主动离开宋亦景的。
只是他一直以为宋亦景完全不在意而已。
在他心里，好像永远是宋亦景离开了他，也不来找他。
但其实，明明先放手的是他自己。
祁晚意闷闷地扣紧宋亦景的手，埋进他怀里，声音很低地说：“对不起。”
宋亦景笑了下：“以前一直没跟你说，其实你怎么闹脾气我都觉得挺可爱的，但说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真的厌倦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爱我……对不起……”
祁晚意好像快要哭出来。
明明之前那么强势那么恣意骄傲的人，怎么因为自己变得这么脆弱。
虽然软起来也很可爱。
宋亦景对祁晚意永远有一层看小朋友的滤镜，对着祁晚意心又软又偏，难得坦诚地说道：“祁晚意，从始至终我就爱你一个，别多想好不好？”
他顿了下，又说道：“也别再闹分手，我会当真。”
“嗯。”
得到答复后，宋亦景轻笑了下，把银行卡塞回祁晚意的口袋：“怎么出门随身带着卡？”
祁晚意：“又不是全部的卡，每次出门随便拿几张而已。”
宋亦景突然想逗他，挑眉道：“给我钱都不给全部吗，这些就想着收买我。”
祁晚意：“……”
“我明天就给你全部拿过来。”
宋亦景笑了下，祁少爷还是那么好逗。
他语气轻闲：“不用，别说你给我了，我的以后都可能要给你。”
祁晚意抬眼：“我又不要你的钱。”
“那要怎么收买你？”
祁晚意难过劲过了，又恢复那副强势黏人的模样，盯着宋亦景就是一句。
“给我/上就行。”
宋亦景：“……”
祁晚意看宋亦景一脸无语，纠结了下，自我妥协道：“好嘛，上/我也行。”
“……”
祁晚意脑中的“收买”果然很现实，不是金钱就是肉体交易。
宋亦景一时无言，放弃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祁晚意本来因为喝酒困得不行，但被宋亦景这样一番坦诚表白后，直接整个人都清醒了。
于是他开始剖析起自己这一年半的心路历程，内容大多数在说自己怎么好想宋亦景，间歇性掺杂一句对宋亦景不来找自己的抱怨。
宋亦景说了几声“抱歉”，但最后被祁少爷委屈得要命的埋怨整麻了，无可奈何地说：“怎么恶人先告状，你跟我提的分手怎么叫我去找你？我愿意去找还怕你不愿意见呢。”
祁晚意：“所以我来找你了嘛。”
本就是为了静心，他才选择了离开。也确实如他自己的预设，最后他终于完全放弃那点自尊，主动回来找了宋亦景。
或许以后还是会计较爱意的多少，会比较，会不甘心。
但祁晚意想，他也真的不会再放开手。
大抵所有破镜都是如此，要么是彻底破碎，要么是重圆前的缓冲。
让渡时间，让渡空间，让一个、或者两个都没有很成熟的人去成长，去认清自我，认清感情。
最后真的长久。
也好在，宋亦景竟然还在原地。
也这么轻易就再次接受了他。
祁晚意的眼泪几乎要止不住。
他真的很少很少哭，可现在也就是很想哭。
虽然祁晚意理不直气壮地抱怨宋亦景不来找自己，但他只是太想宋亦景了。
不管宋亦景来不来，最后他都会回来找他。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只是分开的一年半确实不怎么好受，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宋亦景真的会疯。
哪怕之前宋亦景什么都没有保证过，也没有表现得那么爱他。
倒是这次回来后，宋亦景难得的坦诚让他有点做梦的感觉。
宋亦景闻言先是失笑，再感受到自己衣服被浸湿些许，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安静抱着祁晚意，让他宣泄这么一年多积攒的情感。
好的坏的，他都一并接受。
祁晚意安静了会，抿着唇擦干眼泪，还不让宋亦景看——觉得丢脸似的。
他顶着张湿润的脸，勉强维持住以前冷酷端庄的表情，又拉着宋亦景说起了情话。
宋亦景以前听过很多次，有时候认真听，有时候敷衍着听。但一年半后再听祁晚意说着说不厌的情话感觉却有点不同。
有久违，也有确信。
久违的是那些爱意；确信的是祁晚意要离开从来不会是因为厌倦，而是爱得太深以至患得患失。
也开始后悔以前好像确实没有给够这个小朋友安全感。
宋亦景认真听了一会后，笑着揉了下祁晚意白皙的脸：“知道了，我也很爱你。”
祁晚意：“！”
祁晚意有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这是宋亦景会说出来的话。
毕竟以前宋亦景只是听自己说情话，偶尔回应也只是简单的“嗯”，更不会说什么爱他之类的话。
不知不觉，祁晚意眼眶已经又有点红了。
宋亦景轻轻按了下他的下眼眶，笑着说：“这么感动？”
顿了下又无奈说道：“我以前是表现得多不爱你才让你这么惊讶。”
祁晚意点头，又摇头。
宋亦景说的其实没错，以前他确实没这么直白地让祁晚意感觉到爱意，但祁晚意也并非完全感觉不到。
只是那时候精神状况太差，患得患失感也太严重。
虽然分开后换成了另一种更彻底的痛苦。
祁晚意紧紧抱住宋亦景，把脸埋在宋亦景颈间，声音很低但也很认真，剖白道：“宋亦景，你知道吗，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好喜欢你。”
“嗯。”
“那之前我很厌恶这个世界，包括自己，见到你之后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精神状态依旧不是很好，太爱你也太想占有你了，所以你怎么爱我我都不满足，太痛苦了才提了分手。”
宋亦景安静地听着，表情很淡，但透着难得的认真。
“分开之后我还是很痛苦，想着在见不到你的地方能够冷静点就出了国，本来打算精神状态稳定后回来找你的……那段时间我为了不那么痛苦，天天泡在酒吧麻痹自己，每天都很想你，精神状态也没有变好，你也没有来找我……”
“我不想等了，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你就忘掉我了，你当时答应分手答应得那么干脆，我怕你其实并没有多爱我，等那时候你可能都不想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