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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穿越重生 > 古代生活日常 > 古代生活日常 第162节
  沈砺和辛盛向来关系好,也不瞒着辛盛,还带着点和辛盛求教的意味说:“我想着沈家现在还是更看重沈砌,便想着趁我还没考下更高的功名,回一趟沈家,做出一副逼迫沈家在我和沈砌之中二选一的态度,他们定然是要沈砌不要我的,到时候我便能从沈家分家出来。”
  辛盛闻言却说:“你已经是秀才了,便是沈砌名次更好,你也不差,沈家人如何会舍得赶你出沈家?”
  沈砺脸上略带羞赧的说:“所以我想使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沈砌之母当初是我爹的外室,沈砌的出身便算不得清白,这也是我爹急着与我娘和离娶沈砌之母的原因,若不洗干净沈砌的出身,他便没有资格参加科举,我到时候便威胁他们,说我要去告发沈砌乃外室之子,他们为了保住沈砌,肯定会选择弃我选他。”
  辛盛闻言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砺,他这么确信自己会被再一次放弃,这种事情明明应该是他的伤口,他却这么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辛盛忍不住心疼的说:“砺哥儿,若是他们真的如此选择,你不难过吗?”
  第205章
  沈砺眨了眨眼睛,脸上十分平静的回道:“若还把他们当成家人,才会难过,我不觉得难过,我早就有了更好的家人。”
  辛盛定定的瞧着沈砺,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佩服,良久之后才拍了拍沈砺的肩膀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不过心疼归心疼,辛盛也不会因为心疼沈砺就拿自己的妹妹补偿他,就算都是家人,那也是妹妹幸福开心最为重要,所以辛盛对沈砺说:“若是将来有缘分,你做我的妹夫,我不反对,但是月娘的婚事得她自己点头愿意,而且她现在年纪还小,你现在知道藏着不说,以后也要如此,等月娘及笄之后才能提。”
  沈砺闻言却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和辛盛认识四年了,哪会不知道辛盛是个视妹如宝的人,只要辛盛不阻拦,他就满足了,可不敢痴心妄想辛盛会帮着自己。
  而且现在辛月还小,沈砺自己年纪也小啊,更何况他如今身无长物,他本就没想过现在要和辛月表明心意。
  三年后辛月就及笄了,又是春闱之年,沈砺早打算好了,明年考过乡试便埋头苦读准备三年后的春闱,他没有家世助力,只能靠自己博个出身,不然如何敢奢望与师妹相配?
  沈砺与辛盛达成了默契,之后一切都一如往常。
  只是辛盛没瞒着辛长平,悄悄和辛长平透露了沈砺的心思,辛长平先前被杨继学影响,这两年没少观察身边的少年郎,寻来寻去也没寻见一个满意的。
  沈砺他自然也是考虑过的,沈砺自己倒是很好,只是因为沈砺的爹娘,辛长平实在难以容忍自己女儿会有那样的公婆,以后要叫那种人做爹娘。
  现在听到辛盛说沈砺愿意入赘自家,还要与沈家分家断亲,辛长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沈砺有什么不合适的了,便说:“先不提,等月娘及笄了,若是砺哥儿真的做到了这些,那便问问月娘可愿意。”
  过了几个月姜老御医带着姜南星回来筹办姜南星与杨芸娘的婚事,沈砺回了一趟姜家,单独寻姜老御医说:“舅公,我想与沈家分家断亲。”
  姜老御医闻言一愣,虽然自沈砺十一岁被带出沈家之后,便没再花用过沈家一分一毫,但那只是自家有骨气,将沈家给的银钱扔了回去,自家疼爱沈砺,用不着沈家给的银钱。
  再说如今沈砺愈发出息,沈家更不可能舍得丢了这个前途光明的孩子,便是不疼爱,沈砺取得的成就也都是沈家的荣耀。
  姜老御医问沈砺为何要与沈家分家断亲,沈砺虽然与舅公亲近,但师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子,他不好将他的绮思告知舅公,有损师妹的清名,便只说不愿将来得了功名却为沈家增光添彩。
  姜老御医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皱着眉头说:“这事儿难办啊。”
  沈砺跟姜老御医说想要以沈砌的出身、阮氏的身份为要挟,逼着沈家选择保沈砌而放弃自己。
  姜老御医听了却说:“砺哥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便是你分家了,也不可能断亲,在世人眼中父就是父,不论父有何不对,子都不能不认父,便是分了家,日后沈家长辈去世,你也一样要为其守孝。”
  沈砌听了这话皱起眉头,他要为他爹、阿爷、阿奶守孝,是他投生到沈家没办法,可若是师妹因为与自己成婚便也要遵守孝道,为他们守孝,莫说师父、师兄愿不愿意,沈砺听了都不愿意。
  姜老御医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当初白氏哭着喊着非要嫁沈靖,姜老御医虽然很反对,但曾经为了妹妹、外甥女仔细打听过沈家的情况,沈靖是沈家独子,沈靖之父却曾经有过一个手足,只是半途夭折,那位才是沈家的嫡长,沈靖之父本是次子。
  若是说服沈家将沈砺过继给沈靖的大伯那一房做嗣孙,沈靖和沈靖他爹娘就只是沈砺的堂叔、堂爷爷、堂奶奶,那将来沈砺便不用为他们守孝了。
  姜老御医和沈砺一说,沈砺也觉得甚好,反正他便是分家出去也改不了姓氏,都是姓沈,还不如姓那位早夭的堂爷爷的沈,就冲这位堂爷爷能让他脱离他爹的父权孝道,他也愿意认这个阿爷,日后年节祭拜一样不少。
  见沈砺愿意,姜老御医便去寻妹妹一起操办此事,白老夫人听了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若是砺哥儿过继出去,岂不是也不再是蕊娘的儿子,白家的外孙?”
  姜老御医听到妹妹的话,却瞪起眼睛说:“当初砺哥儿险些身故,莫不是你以为全是沈家之责?蕊娘之责更甚于沈靖!你还要为了给蕊娘留个退路,不顾砺哥儿的意愿,让砺哥儿一辈子困在沈靖的控制下吗?”
  白老夫人被哥哥突然的脾气吓了一跳,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叹了一声气,呐呐的应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姜老御医没让沈砺参与,免得日后传出沈砺主动弃父弃亲的名声。
  姜老御医带着白老夫人单独登了沈家家门,以阮氏外室身份和阮氏之子沈砌为外室子为挟,强逼沈大人同意将嫡长孙过继给早逝的大哥,如此沈砺虽还是沈家嫡长孙,却再与沈大人这一房没有关系,沈砌则成为沈家二房长孙。
  沈靖虽自己上回还说不愿意要沈砺这个儿子,可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被人逼着舍去是另一回事,等姜老御医和他的前任岳母走了,他黑着脸回到自己屋中打砸东西发泄怒火。
  如今沈砌被沈大人要求搬去了他们的院子住,但平日里沈大人也没时间教导沈砌学业,所以沈砌除了在国子监上学时,平时放假都是白日待在沈靖院里跟着母亲读书,晚上才回沈大人院中。
  阮氏本来在书房陪着儿子读书,听到那吵人的动静,两人只好出去看是什么情况。
  见沈靖把自己房中砸得一塌糊涂,连自己最喜爱的一盆绿松都遭了殃,横躺在地上根都断了,阮氏眼中一寒,面上却没露出怒意,声音也还是清浅温柔
  的问:“夫君这是怎么了?”
  沈靖见到阮氏才收敛了怒火,没再继续砸东西,只是声音还满是怒意,恶狠狠的说:“白家、姜家欺人太甚!他们竟然以你和砌哥儿的出身要挟我,要将砺哥儿过继到我早逝的大伯名下。”
  阮氏闻言和儿子对视一眼,吩咐儿子道:“砌哥儿,你先回书房自己看书去。”
  沈砌点点头和沈靖说了一声,便离开回了书房。
  等沈砌走了,阮氏则上前去对沈靖说:“夫君不是说有砌哥儿这个儿子便够了么?既如此为何如此大动肝火?难道是骗我们的不成?”
  沈靖愣了愣,疑惑的说:“往日娘子不是都劝我,说砺哥儿也是我亲子,还常劝我对孩子要关心一二,今日为何这般说?”
  阮氏一点也不慌张,故意温柔小意的靠着沈靖说:“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既然砺哥儿这么狠心要与夫君断亲,还惹得夫君这般生气,我自然是向着夫君的。”
  往日阮氏都是清高之态,何时对他这么温柔贴心过,沈靖被阮氏一哄,心头的怒意十分便去了八分,收了怒容露出个笑脸来搂着阮氏说:“还是娘子心疼我,向着我,哼,那个逆子既然不想做我的儿子,那便成全他!我那大伯不成年就去了,沈家家产可全在我家这一房,他走了正好,将来便都是砌哥儿的!”
  阮氏低着头假装羞怯,垂下的眼神里却全是厌恶,耐着性子哄得沈靖高高兴兴的去寻沈大人说同意把沈砺过继出去,她则洗手洁面换了一身衣裳去书房。
  沈砌看见娘亲换了一声装扮,眼里露出一抹心疼之色,难过的说:“娘亲何必委屈自己?”
  阮氏从没看上过沈靖,当初为了流放的娘亲、兄嫂才答应委身给沈靖,但对她来说与沈靖亲近是屈辱,每回只要与沈靖肌肤相亲过,她都要洗刷自己,不愿在身上带有一丝一毫沈靖的气味。
  沈砌从小便看着娘亲委曲求全,深知母亲的不易。
  阮氏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脸上这才是真正温柔的笑意,眼神里全是对儿子的疼爱,笑着说:“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你哥哥既然想从沈家的泥潭里脱身,我不过举手之劳帮他一帮,免得将来咱们走了,他却被沈家当救命稻草缠着。”
  沈砌听了虽然还是心疼娘亲的委屈,却也不再说娘亲不该了,只是眼神坚定的说:“儿子一定要更加努力读书,早日考取功名,让娘亲早日从苦海脱身!”
  阮氏伸手替儿子抚平额头的皱褶,温柔的劝道:“砌哥儿你已经够努力了,莫要急切,身体要紧,日后还有大半辈子的好日子要过呢。”
  因为有阮氏的助攻,沈砺过继之事很快就办了下来,等到过继那日沈砺才第一次见到了阮氏,这个没有喊过一声的继母,见面之后便成了堂婶。
  而沈砌前两年见过一面,当时沈砺没有回应过沈砌的那声哥哥,这回沈砌喊沈砺堂兄,沈砺便回了他一声堂弟。
  沈砺从沈家离开之时,沈砌追了上来,说了一句:“祝贺堂兄得偿所愿。”
  沈砺不明所以,但也回了一句:“你亦是。”
  沈砌闻言喜笑颜开,十分喜悦的说:“谢堂兄吉言!”
  等第二年的乡试上,沈砌高中乡试案首,而沈砺之名依然紧随其后,看榜之人议论纷纷这二人是否是一家兄弟之时,沈砺和沈砌便都称乃是堂亲。
  当又到了春闱之年,殿试放榜,沈氏沈砌为一甲第一名状元,沈氏沈砺为一甲第三名探花,本该大为荣耀的沈家还没高兴几刻,便收到了一个令他们眼前一黑、呕得吐血的消息:新科状元叩谢圣恩之时递上状纸,状告沈家强抢他人妇为外室,夺人妻儿。
  原来当初阮氏全家流放,只有外嫁女可逃过一劫,可沈靖害怕受牵连,不敢自己娶了阮氏,便托用他人之名与阮氏缔结了婚书。
  那人是个进京赶考的家贫举子,在京城数年都不曾高中进士,穷困潦倒,沈靖许诺给他一笔银钱,答应资助他继续读书科举。
  后来那人身患重病,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如今沈砌说自己是那人的儿子,那人早就去世了,已经死无对证,而阮氏手里却有一直藏着的与那人的婚书为证,沈家这刚得的状元郎,眨眨眼就成了别人家的。
  皇上做主判了阮氏与沈靖和离,还剥夺了沈靖的秀才功名将他下了大狱,按律服刑十年,而沈砌则随母改姓为阮,和母亲一起回了阮家做了阮家子。
  沈砺考上探花还没来得及庆贺,便目瞪口呆的围观了一场大快人心的戏码。
  沈砺知道沈砌当然不可能是那个早死的举人之子,他瞧着改名阮砌的弟弟,想起那日对方追上来贺的那句得偿所愿,时隔近三年,才知晓对方为何那般高兴,原来自己之愿,亦是对方之愿。
  此刻两人一个是沈大人早逝长兄的嫡孙,一个更是改姓为阮,彻彻底底的成了无关的两家人,但比起以往是一家的兄弟,此刻两人反倒更能心无芥蒂的相处。
  日后同朝为官,二人科举之路上全都是同科同年,此乃难得的缘分,此刻阮砌喊沈砺道:“沈兄,日后请多关照。”
  沈砺笑了笑说:“阮贤弟亦是。”
  第206章
  因为阮砌状告沈家之事,新科进士们本该上午游街,却耽误到了午后。
  辛月和家人早提前定好了临街的酒楼宝地,从早晨等到下午,还好酒楼不缺吃食,他们中午便在酒楼叫了一桌席面。
  能在京城这最繁华富贵的街面上开起偌大的酒楼,这酒楼的主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消息灵通得很。
  今日二楼包厢里的客人全是京城的权贵之家,酒楼主人打听到了消息便一间间的去报信。
  听说是因为新科状元郎状告沈家沈大人之子沈靖夺人妻、子,强纳他人之妇为外室,辛家人对沈家之事算是知之甚多,闻言具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今年已经七岁大的辛年更是合不拢嘴。
  要说沈靖图人美色强抢人妻倒不奇怪,可谁会连人家的儿子一起抢过来当自己儿子养,还为了这个儿子将自己原配所出的嫡长子都过继了出去。
  这事但凡了解沈家情况的人都绝不会相信阮砌不是沈靖亲生子,只是阮氏和阮砌都一口咬定阮砌就是阮氏婚书上的夫君之子,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阮砌长得和沈靖十分相像,但阮氏非说是巧合,毕竟这世上也不乏没有血缘却生得相似之人。
  再说了,沈靖之罪主要在他强纳他人妇为外室,这儿子是与不是他的,都对他的罪责没有半分影响。
  见阮氏坚称儿子不是沈家血脉,要求改子姓随母姓,皇上念及当年阮大人之死有冤屈,又知道阮氏之兄无子嗣,起了恻隐之心,便同意了阮氏之子改姓归阮家。
  听到酒楼主人转述的这番内情,辛家众人纷纷眼神复杂的对视,等酒楼主人告辞去了下一间包厢传信,辛月长舒一口气说:“还好师哥已经过继了,不然没了沈……没了阮砌,沈家肯定不会对师兄放手。”
  辛盛也庆幸的点头,还好沈砺早就下了决心,行动得又快,若是拖到现在,沈家必是要化身狗皮膏药,死死粘着沈砺不放。
  既然朝廷的判决都传到酒楼主人耳里,想来已经尘埃落地,耽误了半天的游街怕是快来了,辛月便往窗边走,向外张望着看游街的队伍可露面了。
  见辛月守在窗边,向来跟沈砺感情深厚的辛年也贴了过去,拉着姐姐的衣袖说:“一会儿师兄是不是会簪花?”
  辛月点点头说:“新科进士都会簪花。”
  辛年闻言便笑,说:“那我可要好好看着,记在心里,回去便画出来。”
  沈砺精于雕刻、画技,从辛年两岁多,沈砺便长住在辛家,白日里都是他与辛年作伴得多,辛年跟着沈砺也学了画
  技,只是雕刻要用刀,恐伤了辛年的手,沈砺便还没教他。
  辛月听辛年特意点出要画沈砺簪花的模样,好奇的问:“年哥儿为何专要画师哥簪花之相?”
  辛年狡黠的笑了笑,说:“上回我看书中有一词,为花容玉貌,我便说这词与师兄相配,师兄说这词是用来称赞女子的,不该用来说他,今日师兄簪花游街,我便要看看师兄与花孰美?”
  辛月闻言抬手拍了一下辛年的脑门,“不许促狭!这词本就该形容女子,师哥不与你计较,你更要知晓收敛。”
  辛盛见状也插言教诲辛年道:“岂可以容貌揶揄他人,将来若是有人说你长得似母似姐,貌若好女,你可会心悦?”
  辛年被姐姐和哥哥一起说教,又见爹爹娘亲都不帮自己说话,便知晓自己行为不当,面露羞愧的说:“我晓得了,但我没有捉弄师兄的意思,只是真的觉得师兄长得好。”
  辛月见辛年很听人劝诫,这才露出了笑模样,双手托着自己的脸故意活跃气氛道:“你姐姐长得也好看,你可以称姐姐花容玉貌。”
  辛年闻言点点头,满脸认真的说:“姐姐当然好看,姐姐是花容,师兄乃玉貌。”
  “好好一个词,哪有拆做两处用的?”辛月又弹了辛年脑门一下,教他说:“夸男子的词多着呢,你可以夸师哥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辛年点头受教,突然窗外的街道喧闹起来,辛月转身朝外看,便见今科进士游街的队伍正往这边来。
  打头的那人是身着红袍头戴官帽的新科状元阮砌,紧随其后的便是榜眼和探花,榜眼瞧着十分年长,脸上已经蓄起了须,探花则是一身蓝色长袍的沈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