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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在报告上刷刷地记录了几排字,推断道:“是的。目前看来,他正在对外界产生回应,有学习能力,但依赖症状加重,考虑到你是刺激他反应的唯一诱因,建议你从简单场景入手,慢慢尝试解开他的心结。”
  “至于做爱,从我的专业角度看,是可以的,这有助于刺激他对外界的反应,但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你可以咨询之前的内科医生。”
  “那具体是怎么个简单场景法?”
  “比如你在车上跟他做爱。”
  “!!!”
  医生严肃道:“开个玩笑。你只需要陪他坐在后座跟他说话即可,如果患者不排斥可进一步发生亲密举动,但一定要给予患者充足的安全感,比如多尝试说爱他。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从旁指导。”
  厘子迈:“我试试,先不麻烦医生。”
  让医生在旁边看着他和澈澈调情可太羞耻了,以后澈澈清醒过来得骂死他。厘子迈转眼又想,已经到这地步了,医生看不看都无所谓了,澈澈天天坐他大腿,还在周旭茂他们面前坐他大腿,还被杨明希听到....澈澈清醒过来多半会被羞死的。
  有了治疗方向,厘子迈决定晚上就跟程澈试试,他本想直接在地下车库,但怕万一有人来吓到他的澈澈,便把车开回了家,他家外面有好大一片草一片水,还没人,是个调情的好地方。
  厘子迈开了那天晚上的越野车,程澈坐在副驾驶上没什么反应,厘子迈要拉着他去后面,他有点抗拒,但还是乖乖上去了,上去了就坐在厘子迈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颈,扭着头,眼睛黑漆漆地盯外面,像在防贼,厘子迈又好气又好笑,问他:“你在看谁?”
  程澈不说话,低下头吻他,厘子迈安慰自己这是治疗,不是接吻,才张开嘴和他缠绵,边亲边喊他的名字。
  程澈停下来看他,眉头微皱,厘子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有表情,抱着他喊:“澈澈...澈哥...宝宝...?”
  厘子迈确定了,喊宝宝是有不同反应的,他怀疑是不是程澈以为他们在谈恋爱,但是他们又没发生亲密关系,才让程澈没有安全感的。
  厘子迈像以前谈恋爱那样跟他撒娇,凑着脑袋去蹭他的脖颈,黏糊糊地说:“宝宝...我要你说句爱我来听...”
  程澈动了动嘴角,没发出声音,但足够让厘子迈高兴了,搂着他的腰同他亲热,“澈澈、澈澈你认得我了吗,我是厘子迈,你一个人的厘子迈...是你的,你快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我特别想你,我爱你。”
  程澈哭了。
  这么久以来,厘子迈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泛红,眼泪从他的眼角、顺着漂亮的脸颊,忽急忽缓地落下,像是要落到厘子迈的心里去。
  “你去哪里了,那天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下你一个人的。”
  厘子迈哽咽道,“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我们的平安扣掉了,我去找平安扣了,没有什么别的人,你误会了知道吗,小迈迈只认你一个,你这个小傻瓜怎么能随便误会呢。”
  程澈去摸他的眼睛,好像要他不要哭,厘子迈紧紧握住他的手,颤声道:“你知道我那天多害怕吗,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宝宝,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呢...”
  泪水打湿了程澈的脸,他还用那种懵懂的表情看厘子迈,凑着脑袋去舔厘子迈的眼睛,让他不要哭。
  厘子迈撑了几个月,终于撑不住了,他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跟家里出柜放弃大提琴就是顶了天的大事了,可是他的澈澈这么小就失去了两个至亲,差点连自己都丢了。他告诉自己要强大起来保护照顾他的澈澈,可他也有绷不住的一天,需要澈澈给他回应,他太想念他的澈澈了。
  程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胸口闷,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渐渐碎掉了,他不要看见眼前的人哭,他难受,他想说你不要哭,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凭着身体的反应去亲他,去舔干净他的脸,他不要在那张脸上看到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厘子迈本能地张开嘴,接受他混乱的吻,程澈捧着他的脸吻得越来越急促,几度缺氧,唾液随着他们的唇角溢出来。
  身下的真皮被他们的动作摩擦得发出滋滋的声音,厘子迈稍微回过神来,看见程澈泛红的眼角,跟以往无数次动情的时刻一摸一样,他好怀念跟澈澈做爱,怀念澈澈在床上红着脸叫他哥哥,可是澈澈说不出话,他有多久没有听见澈澈声音了。
  “你叫我好不好,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那种喑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冒出来,程澈突然僵住了,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厘子迈的脸上,把厘子迈砸得掏心掏肺的难受,擦着他的眼泪颤声道:“别哭,宝宝别哭,不着急的,我不着急的,我只是...”
  只是想你了。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我怎么还会越来越想你。
  第78章 别走
  程澈完全失控了,他毫无章法地吻厘子迈,一直从眼睛、鼻尖、嘴唇吻到他的脖颈上,看见那脖颈上的红色平安扣,程澈顿了几秒,然后又重又深地咬厘子迈的喉结,咬了舔了还不够,还要伸舌头舔他的耳朵,动作像小狗亲昵人。
  厘子迈托着他的屁股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脱下自己的外套,但不给程澈脱,脱完了露出脖颈到肩膀的皮肤让程澈亲。
  他知道程澈不会往下做,只要他不做,程澈就只能这样解解渴,虽然心理医生说可以做爱刺激他,但厘子迈还没来及的咨询医生程澈的身体受不受得住,他也不想在程澈意识不清楚的时候跟他发生关系,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精虫上脑的下流混蛋。
  正当厘子迈想着怎么结束这场混乱的吻时,程澈突然把脑袋埋到他的怀里,蜷着身体微微发抖,厘子迈慌了,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反应就只是发抖。
  “别怕、别怕...”
  厘子迈突然顿住,看见后视镜里不该出现的人,许是想看清车里有没有人,那人试探性走近,敲了敲漆黑一片的车窗。
  程澈听见声音彻底怕了,刚刚还泛红漂亮的脸此刻白成一片,嘴唇都在颤抖。
  厘子迈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在家里看见贝弋卿,他下午才知道那天晚上给程澈留下心理阴影,晚上就看见罪魁祸首,还是在程澈快要好起来的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让程澈看到贝弋卿,可是外面的人怎么也不肯走。
  厘子迈听见有人喊贝弋卿,对方回:“好像没人,阿姨不是说他不回来吗,怎么车子停在这里。”
  这一道声音彻底让程澈崩溃了,他从厘子迈身上下来,一副要逃走的样子,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这样要主动从厘子迈身边逃走。
  厘子迈下意识地将他抱回来,着急地哄他,“别怕,宝宝别怕,这里没有别人,没有别人。”
  贝弋卿意识到什么,立马噤声,刚想走,车门被大力推开了,一道影子撞开他直冲冲地往前跑,前面是那片结了冰的人工湖。
  “澈澈!”
  贝弋卿看见厘子迈衣冠不整地从车上跑下来,大冷的天只穿一件T恤就往外面追,样子狼狈极了。
  厘子迈没想到程澈会这么害怕,他以为的普通误会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变成程澈那么深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一听到贝弋卿的声音就完全失控了。
  幸好人工湖外面还有一片人造景观石,程澈绊倒在石子路上,厘子迈才追上他,紧紧抱着他哄:“别怕别怕,澈澈别怕。”
  贝弋卿追上去原本是想看看情况的,他前几天回来过年,听厘子迈的舅舅说,他们学院里那个很厉害的程澈上学期家里出事了,自己又生病,期末考试都没参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字里行间都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可等他走近,厘子迈抱着程澈,用最冷的眼神看着他,狠戾地说:“滚开!”
  贝弋卿停在那里,那种阴鸷的表情实在与厘子迈不配,他是开着车都能下车扶老奶奶的温柔绅士,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阻止所有人靠近程澈。
  许是他们的动静过于大了,又许是有人看到二少爷光着膀子在冰天雪地里跑,初一晚上宴请几个近亲的江家人出来了。
  有下人试图给二少爷披上外套,但人还没走近就被吼了一句离远点儿,他们哪里见过二少爷这样发脾气,顿时吓得不敢动作。
  厘情冷着脸,看着自己的没用儿子,对他怀里的小朋友好感度所剩无几,她已经非常不满意儿子三个月不回家门的行为。
  厘子迈抱起程澈一言不发地走掉。
  厘情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所有人都因为你站在这里,你却说走就走。”
  厘子迈没回头,说了一声抱歉,便抱着程澈回到车里,他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你先在车里等我,我去跟妈...哥哥他们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