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很聪明,我还省得想办法解释。”顾安也笑着说。
王浔转头看向桂花树后面书房的位置:“我们的第一次就在这个房间吧?”
顾安也顺着他的视线点头:“是啊。”
“嗯~孽缘的开始,哈哈哈。”王浔笑着对阿婆说了句谢谢,快步走出院子。
顾安紧跟其后,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佯装严肃:“你再说一遍~?”
“唉啊,开个玩笑嘛,是天赐良缘!是姻缘。”王浔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顾安终于绷不住,开怀大笑,“我们最后不登记真的很难收尾。”
王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瞬间通红。
顾安看着他像煮熟的虾:“别有压力,只是随口一说。”接着顾安拉住王浔的手,眼中亮晶晶地,“当然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也可以登记。”
王浔听他说的话,皱起眉头,脑子里好像在分析非常复杂的各种数据,然后眉眼舒展点点头,对视上顾安的视线:“我当然愿意。”
顾安听到他的话开心的想跳起来,不过理智还是克制住了身体,他拉着王浔往更深的巷子里走去。
王浔望着逐渐陌生的街道,疑惑道:“我们要去哪儿?”
“去还愿!”顾安走在前面,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王浔脑海里不断想着“还什么愿啊”,结果转过街角,一座飞檐翘角的庙宇赫然映入眼帘,龙山寺“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77章 N
王浔呆愣地站在台阶下,仰着头望着那熟悉的飞檐翘角,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前世的画面,两个锦衣男子并肩而立,在同样的位置拾级而上。
“快进去吧。”顾安对一旁的他说道。
寺内的香火依旧鼎盛,檀香萦绕在空气之中。信众们手持线香,在香炉前虔诚礼拜。顾安买了香,分给王浔一半。两人随着人流向前,在正殿前站定。袅袅青烟中,佛像的面容慈悲而庄严。
“以前我们也站在这里”王浔突然开口,又停住了。
顾安却似乎懂得他想说的,接过王浔手中的香,一起插入香炉:“我记得。”
王浔点点头,转头看他。顾安的侧脸在香烟缭绕中眉目如画,与记忆中那个锦衣男子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两人默契地向后殿走去。
月老殿前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牌,它们在风中摇晃。殿内的月老像慈眉善目,手中握着一把红线。
王浔一下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月老啊,我的前世许下的愿望都实现了。现在我来还原,也请你原谅我迟到了,若有可能下一世我还想和他在一起。”他顿了顿,鼻头一酸。
等他调节好情绪缓缓睁眼,他就看到顾安也跪在一旁,闭目虔诚地祈祷。王浔突然很想知道他在祈求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离开月老殿,他们沿着寺庙的回廊慢慢走着。廊柱上的漆画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辨认出上面的故事,牛郎织女、梁祝化蝶一个个关于爱情与坚守的传说。
“那时候,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好好道别,对不起。”王浔说到。
顾安知道他是在说前世的事,只是一味地摇头,“没有,如果前世没有那些遭遇,那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顾安抬起深情款款的眼眸看着王浔,“所以应该是谢谢你。”
“再说,这辈子补上了。”他靠近王浔耳边轻声说道。
周末一下就过去,博物院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王浔已经习惯了北市的工作,他像往常一样刷过工作证,穿过安检门。保安老张也朝他点头:“王先生,早安。”
“早,老张。”王浔微笑回应。
此时展厅里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碌,王浔走向自己负责的展区,发现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几位同事聚在一起,见他过来立马停止交谈。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有人刻意避开视线。
“早啊,各位。”王浔试探性地打招呼,只得到几声含糊的回应。
此时陆凯舟拿着一份当日的《文时报》,朝他跑来:“我在酒店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的,真太tm离谱了。”陆凯舟将手中的报纸递给王浔。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他在整理文物时的照片,虽然只有一个背面也一下让周围的人联想到是他。照片还配着醒目的黑体标题《一男子违规接触一级文物》。副标题更是刺眼:“博物院安保漏洞引担忧。”
王浔的手指悬在半空,照片上的他是上周五时蔡文恩找他帮忙整理库房时的监控截图。却被报道称“据知情人士透露”,他是陆籍男子违规多次进入库房单独接触珍贵文物,行径可疑。
“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骂岛媒了。”陆凯舟的声音在王浔身边炸开,他指向报纸上的照片,“那天明明是我们一起在整理,我和文恩就在这边的监控死角。”
王浔这才像是回过神想起陆凯舟说的,这个照片的确是被截去了监控画面边缘。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俩是被蔡文恩还有她领导一起叫去帮忙核对瓷器清单。临走前他有发现登记表错误,还去找蔡文恩修改。
“文恩人呢?”王浔不紧不慢地问。
“她现在被叫去院长办公室,听别人说,刚才很多记者打电话来问这件事。”陆凯舟压低声音。
王浔点点头,翻开报纸内页,发现还有一篇评论文章,标题居然还是《警惕身边人》。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在暗示王浔这个行为的别有用心。
他看完之后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诶诶!陆凯舟你扶一下!”蔡文恩边说边匆匆走过来,脸色凝重,“院里会发声明,来澄清这种不实报道”
她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外面大厅入口处,几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正在和保安争执,其中一人眼尖地发现了王浔,立刻高喊:“那位就是王先生吧?请问您对违规接触文物的指控有何回应?”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王浔本能地后退一步,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各位媒体朋友们!请冷静!这件事一切都以博物院发布的正式声明为准!现在请出”蔡文恩挡在王浔面前被记者们不断推搡。
“请问您做这些事情是否有人指使?有消息称您此行另有目的?”一名记者咄咄逼人地叫嚷着。
问题如冰雹般砸来,每个字都带着刺。王浔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
“让一让!”保安队终于突破重围,形成一道人墙。蔡文恩趁机拉着王浔往办公室方向走:“先去楼上的办公室吧。”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王浔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跌坐在椅子上。窗外的薄雾还未散去,照在墙上的展览海报上“浅浅的海峡,阻不断的亲情”忽然觉得讽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浔声音嘶哑地问道。
蔡文恩给他倒了杯水:“应该是有人故意搞事,想搞坏这次展览。”
她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是院里宣传部的同事,他一进门就表情严肃的说:“王先生,鉴于目前的情况,院里决定暂时停止您的工作,等风波过去之后再恢复。”
“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冤枉人吗?”一旁的陆凯舟一下就跳了出来。
“王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等平息?”蔡文恩冷笑,“这不就是等于默认他有问题?本身就是领导找我们帮忙的啊。”
那名同事叹了口气:“这是院务会议的决定。现在舆论压力太大,博物院需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王浔盯着手中的水杯,水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我明白了。”他放下水杯,声音出奇地平静,“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那名同事松了口气:“暂时不要接受任何采访,也不要出现在博物院公共区域。还有您的出入权限会被暂时冻结。”
蔡文恩还想说什么,被王浔轻轻摇头制止,他知道这种时候争辩没有意义,博物院选择明哲保身再正常不过。
“有没有后门?我从那走。”王浔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能给我一份完整的监控录像吗?就是报道里提到的那段。”
“作为当事人,我有权查看涉及自己的监控。”王浔坚持道。
宣传部的同事答应尽快安排,王浔就在保安护送下从员工通道离开。后门处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顾安紧绷的侧脸。
“上车。”他只说了两个字。
王浔钻进车里,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地发抖。顾安立刻握住他的手,温暖让他回过神。
“我们回家。”顾安的声音比今早告别时,明显变得严肃低沉。
车子驶离博物院,汇入北市早晨的车流。王浔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报摊上,今天的报纸还摆着最显眼的位置;公交站的广告屏上,滚动播放着早间新闻;行色匆匆的路人,或许正拿着手机阅读关于他的不实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