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览一笑了笑，由着他拉着自己走。
常诩显然对校园很熟悉，带着他穿过林荫道，介绍着路边的建筑。
偶尔有学生认出常诩，兴奋地打招呼或者要求合影，常诩都好脾气地应了。拍完照，还会礼貌地介绍一句：“这是我未婚夫，沈先生。”
学生们都会露出惊讶又恍然的表情，然后赶紧说“恭喜毕业”、“祝幸福”。
还有个女生一脸兴奋，直言从恋旅就开始嗑他们两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还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学长，祝你们长长久久。”
“谢谢。”常诩微笑着和她告别。
走到音乐系的系楼前，这里拍照的人更多。常诩看到了几个同学，被拉过去一起合影。
沈览一就站在不远处等着，看着他穿着学位服，抱着花，和同学交谈闲聊，露出那种纯粹开心的笑容。
这样的常诩，和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歌手有些不同，更鲜活，更放松。沈览一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他的照片。
等常诩和同学们拍完，他跑回沈览一身边：“帮我跟系楼牌子拍一张吧？”
“好。”沈览一接过他的手机，找好角度，给他拍了几张。
常诩检查了下，满意地点点头，又拉过旁边一个同学请他帮忙拍几张他和沈览一的合照。
他站到沈览一身边，紧紧挨着他，把花束抱在身前，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同学连拍了几张，把手机还回来。常诩翻看着照片，一张都没舍得删。
拍完照，常诩的毕业流程才算差不多结束。他把学位服脱下来，小心叠好放进随身带来的袋子里，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
“好了，任务完成。”他长舒一口气，重新拉住的沈览一的手，“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了。饿不饿？学校后门有家很好吃的私房菜，我带你去尝尝？”
“听你的。”
私房菜馆不大，但环境清雅。老板似乎认识常诩，笑着打了招呼，把他们引到里面一个安静的小包间。
点完菜，老板出去后，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常诩给沈览一倒上茶：“终于毕业了。”他语气里带着感慨，“感觉像是完成了人生一个特别大的阶段。”
“感觉怎么样？”沈览一问。
“嗯……轻松，还有点不真实。”常诩捧着茶杯，“虽然在学校呆的时间不多，但还是很美好的，”他顿了顿，看着沈览一，“不过也挺好的，以后可以更专心做音乐了，时间安排也能更自由点。”
沈览一点点头：“以后有什么具体计划？”
“下半年要开始准备新一轮巡回演唱会了，规模会比之前更大一些。”常诩说起工作，眼神认真起来，“还有一些合作邀约在谈。不过七、八月份相对空一点，可以……”他眨了下眼，“可以搬回南市住一阵子吗？”
“当然。”沈览一笑道，“不过这次要控制你每天吃西瓜的量了。”
之前一次，常诩每天捧个冰西瓜，连续吃了好几天，结果晚上突然腹痛，去医院一看，医生建议他控制寒凉水果的摄入量，又吃了两天药才好。
常诩回想起这件事还觉得羞耻：“知道了，这次我有数的。”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家常口味，但做得精致可口。两人边吃边聊，吃到一半，常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细长的丝绒盒子，推到沈览一面前。
“嗯？”沈览一有些意外，“这是礼物？不是应该我送你毕业礼物吗。”他准备的礼物还在车里。
“是送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览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钢笔，银灰色的笔身，线条流畅，透着低调的质感。他认得这个牌子，以手工制作和昂贵著称。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沈览一拿起钢笔，沉甸甸的，质感很好。
常诩目光飘向别处，“你平时签文件、记事情什么的，都用得上笔。而且……”他声音低了一点，“我看你书房里的那支笔好像有点旧了。”
沈览一确实有一支用了很多年的钢笔。他没想到常诩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谢谢，”沈览一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笔身，“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实用又贴心，像是常诩会做出来的事。
常诩见他喜欢，明显松了口气，嘴角弯起来：“你喜欢就好。”
沈览一放下钢笔，看着他：“我的礼物还在车里，待会儿拿给你。”
常诩好奇：“是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吃完饭，两人回到车上。沈览一从后座拿出一个扁平的、包装好的礼盒递给常诩。
常诩满怀期待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厚重的精装相册。他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
相册里，全是他的照片。
第一张是参加节目时第一次出场的照片；后面有他在琴房练琴的侧影，有演唱会台上的妆造，有获得奖项时站在领奖台上的瞬间……更多的是生活中抓拍的瞬间，吃饭的、走路的、微笑的、空白的。
很多照片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下的。有些明显是手机拍的，有些则是专业相机的效果。照片旁边还有简单的文字标注，记录着时间和地点。
往后翻，出现了综艺节目里的截图，两人一起在果园的合影，在家里做饭的日常，甚至还有他窝在沙发里睡着、脚边躺着猫的照片……一直延续到他今天穿着学位服的样子。
这本相册，几乎记录了他和沈览一认识这两年多的点滴。
常诩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久久没有说话。
沈览一有点拿不准他的反应：“不喜欢？”
常诩猛地摇头，眼眶有点红，但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和感动：“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照片你从哪里找来的？”
“平时就陆续存了一些。”沈览一语气平常，“问爸妈和助理要了一些，自己也拍了不少。整理起来花了点时间。”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耐心和细致。常诩想象着沈览一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地收集这些碎片，将它们串联成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胀。
他合上相册，紧紧抱在怀里，倾身过去用力抱住了沈览一。
“谢谢……”他声音沉闷，“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沈览一拍了拍他的背：“喜欢就好。”
常诩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笑容无比明亮：“嗯。”
回到家，常诩又把相册拿出来，窝在沙发里一页页仔细地看，时不时指着某张照片问沈览一：“这张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张啊，那次你去我那儿，在樱桃树下睡着了的时候。”
“这张呢？”
“你第一次个人演唱会庆功宴结束后，在后台累得直接坐椅子上睡着了，我去接你的时候拍的。”
常诩看着照片里自己毫无形象的睡颜，哭笑不得：“这种黑历史你也收着。”
“很可爱。”沈览一认真评价道。
常诩耳根一热，心里冒甜丝，继续往下翻。
无论几次，他依旧会被沈览一撩到。
夕阳西下，橘色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暖色。常诩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心满意足地合上相册，小心地放在茶几上。
他伸了个懒腰，顺势歪倒在沈览一身上，头枕着他的腿：“沈览一，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别特别爱你？”
沈览一手指穿插在常诩发丝间：“说过，但可以多说几次。”
常诩笑了起来，顺势抱住他，仰起头：“那我再说一次。沈览一，我爱你，特别特别爱。”
沈览一低头亲了常诩一下，控着他的腰提到自己腿上，额头抵着常诩的额头：“嗯。”
常诩的脸颊发烫，微微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览一，忽然低笑起来。
“笑什么？”沈览一低声问，拇指蹭了蹭他泛红的脸颊。
“就是觉得，”常诩的声音带着笑，“我们都订婚了，怎么还像刚谈恋爱似的。”
“这样不好吗？”
“好极了。”常诩凑上去，又快速亲了他一下，“最好一直这样。”
沈览一也笑了，搂紧了他。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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