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览一的心被轻轻撞了一下，泛起层层涟漪。他看着常诩那双盛着忐忑与期待的眼睛，爱怜和冲动充斥心头。
他伸出手覆上常诩的脸，感觉到了皮肤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他的拇指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当然可以。”
他撑着身体，微微向常诩靠近。常诩的眼睛慢慢睁开，眼底沈览一的倒影在昏暗光线下逐渐放大。
沈览一动作很慢，给他足够的时间适应和拒绝。
没有抗拒，常诩乖乖闭上了眼，沈览一的吻也终于落了下去。
先是极其轻柔地碰触在他的唇上。温热，柔软，带着一点湿润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却带来一阵强烈的电流，窜遍两人的全身。
常诩的呼吸骤然屏住。
沈览一没有深入，只是这样贴着，用唇瓣轻轻蹭了蹭他的，感受着那份生涩的柔软。
片刻后，他微微退开一丝距离，看着常诩。常诩缓缓睁开眼睛，脸颊红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刚刚被亲吻过的嘴唇。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像是某种邀请。沈览一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他的唇瓣含住常诩的下唇，轻轻地吮吸了一下。常诩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受惊，又像是舒服的喟叹。他的手抓住了沈览一的睡衣袖子，指尖用力。
沈览一耐心地引导着，用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缝。常诩牙关紧闭，身体依旧僵硬。沈览一并不急躁，只是反复又温柔地舔舐。
渐渐地，常诩的身体放松下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松了力道，转而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开始尝试着回应，学着沈览一的样子，微微张开嘴，生涩地碰了回去。
这个小小的回应让沈览一心头一热。他顺势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温柔地探入对方的口腔。常诩的身体又绷紧了一下，但这次很快软了下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鼻音。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这个吻变得绵长而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沈览一才缓缓退开，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温柔的初吻。
常诩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很快反手盖住，只微微张着嘴喘息。
沈览一无声失笑，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关心道：“还好吗？”
常诩像是还没回过神，怔怔地躺了几秒，然后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把发烫的脸埋进了沈览一的肩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原来接吻是这样的。”
沈览一低笑出声，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轻轻搂住他：“哪样的？”
“就是，”常诩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很奇妙。”他最后干巴巴地总结道，手臂也环上沈览一的腰。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安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过了一会儿，常诩抬起头看着沈览一，忽然问：“那，还能再亲一下吗？”
他的直白和大胆让沈览一有些意外，随即涌上的是更多的喜爱。他挑眉，故意逗他：“这么贪心？”
常诩抿着嘴笑：“嗯，我就是贪心，所以你不可以当小气鬼。”
沈览一笑着说“遵命”，低头再次吻住了他。这次少了最初的试探和生涩，多了几分熟稔和亲昵。常诩主动仰起头回应，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热烈，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冲动。沈览一的手滑到他的后背，轻轻抚摸着。
亲昵逐渐升温，空气变得燥热。摩挲间，沈览一的手探进常诩的睡衣下摆，贴上了他后腰的皮肤。常诩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
沈览一立刻停了下来，唇分，低声问：“害怕？”
常诩眼神慌乱，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有点紧张。”他抓着沈览一睡衣的手心有些汗湿。
沈览一深吸一口气，把常诩的衣摆整理好，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是他第一次亲到人，一时间心急了。
“……”常诩把脸埋在他胸口，小声说：“对不起。”
“傻话。”沈览一揉揉他的头发，“不需要和我道歉。”
他吻了下常诩的嘴角，“好了，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躺平，把常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他靠着自己肩膀。常诩默默偎依着他，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沈览一。”过了一会儿，常诩轻声叫他。
“嗯？”
“我喜欢你。”
沈览一心里软成一片，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常诩似乎满意了，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沈览一搂着他，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重量，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安宁填满。
窗外，虫鸣依旧，星河璀璨。
窗内，一室静谧，爱意添增。
第91章 番外
六月，海市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大学校园里四处挂着毕业季的横幅，穿着学位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笑声和喧闹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沈览一将车停在校外指定的区域，拿着准备好的花束和礼物，步行走进海音大学。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既不会太过正式，也足够得体。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距离那次综艺录制已经过去两年多。他和常诩的关系平稳而深入地发展着，见了双方家长，顺理成章地订了婚。常诩的音乐事业蒸蒸日上，几张专辑口碑销量双丰收，几首影视金曲更是让他声名鹊起，成了新生代实力歌手的代表。
沈览一按照常诩之前发来的定位，找到了举行毕业典礼的大礼堂附近。
树荫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待观礼的家长和亲友。他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找了个稍微清净点的角落站着等。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常诩的消息。
【我被拉去拍集体照了，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溜出来。你到了吗？在哪里？】
沈览一回了条消息：【到了，在礼堂东边的梧桐树下。不急。】
他几乎能想象出常诩被人群围着、又想赶紧脱身的样子。常诩虽然已经习惯了舞台和镜头，但在这种熟人陌生人众多的私下场合，还是偶尔会流露出一点学生气的无措。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直接打来的电话。
“哥，”常诩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嘈杂，“辅导员抓着我不放，说要等所有院领导跟我们班合完影才能走……可能还得二十分钟。”
沈览一听着他有点急切的语气，笑了：“说了不急。你好好配合拍照，这是正事。我等你。”
“哦，”常诩顿了顿，“你花买了吗？”
“买了。”
常诩声音变得愉悦：“什么颜色的？”
“明黄。”沈览一如实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满足的呼气声：“嗯。那我尽快过来。”
“好。”
挂了电话，沈览一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光斑。沈览一看着周围那些同样满脸骄傲和期待的家长们，心里有一种奇妙的共鸣感。
大约过了半小时，沈览一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学位服的身影从礼堂侧门快步走出来，正左右张望。
常诩头上戴着方顶帽，帽穗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他很快看到了树下的沈览一，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过来。
但他知名度高，短短一段路又被人找上，两个学妹围着想要份签名，他好脾气地一一满足，但目光不时瞟向沈览一的方向。
终于，他礼貌指了指沈览一的位置，两个学妹立马捂嘴边笑边放过了他。
“等很久了吧？”常诩跑到他面前，微微喘气，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明亮笑容。
“没多久。”沈览一拿出纸巾，很自然地替他擦了下额角的汗，然后把那重瓣向日葵的花束递给他，“毕业快乐，受欢迎的常诩同学。”
常诩接过花，低头闻了闻，眼睛弯起来：“谢谢。”他抱紧花束，看向沈览一，“很好看。”
“人也好看。”沈览一说。
常诩耳朵微红，看他一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他腾出一只手，很自然地拉住沈览一的手，“走吧，我们去拍照。”
沈览一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嵌入他的指缝，变成十指交扣的姿势。
校园里都是学生，两个男人牵手并不算太突兀，但也吸引了一些目光。
常诩顿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侧过头看沈览一，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坦然。
“不怕被拍到？”沈览一问。他们的关系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未正式对大众公开。
“今天毕业，最大。”常诩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况且，我们早就订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