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
就像有一年我表哥过生日要请我和他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饭。那天我们出发晚了,其他人几乎都到了。
我先出门在外面摁电梯,她走到门口一不小心把垃圾袋弄撒了。
她却指责我说我按电梯是在催她。
所以我不告诉她,自己扛了好几个星期,最后精神崩溃还是要寻求她的帮助。
她后来吵架的时候很多次用这件事来讥讽我。
因为精神状态很差,在学校几乎听不下课,成绩节节下滑。
我当时还在住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永远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质问我为什么考那么差。
每次挂掉电话,我还是哭。
再后来我就不打了。
我的眼泪从冬天流到了夏天,再后来去医院看心理医生,确诊了抑郁。
医生让我妈不要吼我,要关心我,她温柔地和我相处了六天,然后恢复原样。
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错,一直和别人说我是因为在学校被人欺负才变成这样。
我想起了之前心理医生问我的一个问题。
她说是不是我觉得如果妈妈能够关心我的话,其实其他人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我说是这样的。
我们拼命地磨合,其实只是我在拼命磨合。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又开始重新写起小说。
她质问我为什么总是逮着她不放从来不去指责我爸,改变对她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固执是她的本质。
我好像永远在被她的棱角伤害。
我哭着和她说我爱你的时候,她会冷笑着反问我怎么爱她。
她似乎在改变,但是又没变。
我的心理老师和她沟通之后,她当天晚上回来和我说对不起。
我记得那天地震了,我扑到她身上哭说我不会考不上大学的,让她以后不要再说让我滚去打工的话。
但是她以后还是会说。
我初升高的时候,回老家一个亲戚举杯祝我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
我舅舅当时冷哼一声说就她也能考上。
当时我舅妈拉着他让他别说了。
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但是没人帮我说话。
我妈妈就在旁边。
和我同岁的表哥打游戏舅舅帮他充钱,我到过年才能玩会儿手机还要对我妈感恩戴德。
他却说我考不上。
家人对我的态度其实就代表了别人对我的态度,但是我妈从来不承认她的话扭曲了事实。
她只会告诉别人我天天不愿意写作业,却不会说我那天补习班从早上到晚,我不是不愿意写,只是累死了想要晚点写。
我从前也不理解那些自残的人,现在一次一次把头往墙上撞,还要被我妈说为什么吵架的时候不能不还嘴,给她骂。
上述的这些,发生在我过去的全部十七年岁月里。
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经历的事情不够丰富,所以才会一直有执念。
我其实都明白,她爱我,只是她不把爱给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想我未来幸福。
在我幸福的时候回头看时,大哭一场之后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去年冬天除夕,我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
那天的天依旧那么冷,但是没人再说我天天只会玩手机这样的话了。
一切都在变好,不用担心我。
我感谢磨难,如果不是因为上面的这些,永远都不会诞生这些小说。
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这篇小说的初衷,是我想要写一篇关于末世的故事。
我想象了一个长生者走在荒芜的沙漠上的样子。
这个人他一定是麻木的,因为他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已经无话可说。
直到一个明媚的身影追上他。
曲澄是我想象的到的,一个人最真诚的样子。
这种真诚可以救很多人的命,但是这种真诚在末世里也极其容易被淹没。
沈澜山是一个引导者也是一个需要被救赎的人。
这篇文章,看着像是沈澜山带着曲澄最后拯救世界的故事,其实实际上真正被拯救的那个人是沈澜山自己才对。
我希望他们能够互相救赎,我希望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即使在绝境的时候也不会互相背叛。
没有猜忌,不用多想。
我希望他们之间没有指责,只有引导。
我很荣幸能够完成这个故事。
好像在我的指尖打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沈澜山,曲澄,许花,小黑,陈折,文青……他们都不在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
而是真正的一个灵魂。
一个提起名字就会想起他们过去幸福和遗憾的重要记忆。
或许故事有缺憾,但是我希望他们都幸福。
也包括你们。
亲爱的,希望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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