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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萋萋,我加到你好友了,我真的加到你了。”
  “林萋萋,你现在真的很爱说话,真好。”
  “萋萋……萋萋……”
  临渊十分嫌恶地睨他一眼:“你一个男人,还这么大年纪了,哪儿有自己叫自己七七的。”
  晏七没有回应,只是依旧低念着她的名字。
  晏七越是悲伤,临渊越是觉着他背叛了清九,替她打抱不平,冷言冷语道:“想起来了?知道自己对小九不忠了?”
  晏七跪在门槛前,望着屋外呼啸而过的风雪,凄然悲怆地大笑出来,原来他自始至终没有爱过别人,他干干净净的心脏因她生因她死。
  他等到了她,并且与她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却又
  一次次错过了她。
  临渊的声音在背后不休:
  “其实算起来我与小九才是最先相识的,我是小九的初恋。你既然已经与她断了夫妻之名,倘若有朝一日真找回她,我才应该是她的正头夫婿,正经道侣。”
  “不……”晏七无力地摇了摇头,“萋萋,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临渊抬高声音:“不?你不同意也无用!你不过是她的前夫而已。你这个渣男!”
  浑浊如雾的眼眸倒映风雪,有泪流下。“林萋萋,你听得见吗。”
  “林萋萋,天地无极,传我神音,我喜欢你,喵喵喵喵。林萋萋你听得见吗!”
  临渊愈发不悦,果然得到的都有恃无恐,掠过晏七踏出门外,走到院落中央,还是止了步子。没了结界,屋子外围满了以魔气为食的灵雉,正咯咯咯咯叫着。
  临渊望向四季如春的雁还山巅:“无论如何,我还是会替她保护你。”
  说罢,化作一团魔气飞上雁还山了。
  监视对焦在晏七沧桑的面容和未落先成冰的泪。
  隔着画面,她也掉下一滴眼泪,说:“我也喜欢你,喵喵喵喵。”
  画面戛然而止,是鸣鉴中止了玉符的灵气连接。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这种情绪感染了他,让他焦躁,让他嫉恨,怎么有人可以让主人掉眼泪,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忤逆主人的坏鸡。
  鸣鉴以为她会骂他,至少会痛斥他几句,她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琉璃盏里,不给予他任何反馈。
  无论他怎么与她说话,还是放言要杀了她的元阳们,她都无动于衷。
  这样的冷暴力是一种折磨,让鸣鉴几乎发疯。
  临渊拂袖挥开珩衍门前的弟子,珩衍抬眼,来者不善。但没杀上山门于这个昔日的魔头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客气。
  临渊踏进门时,篱篱正拿剑抵着珩衍,殿里气氛冷如冰窟。
  珩衍轻声道:“篱篱,下去,有客人来了,大师兄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篱篱看看临渊,愤愤收了剑,被几名弟子请走。
  珩衍整整衣襟,上前道:“临渊魔君好久不见,有失远迎。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临渊并没好脸色给他,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巧了,同一件事。”
  转身的刹那,珩衍温和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
  “魔君的手臂被他砍断了两次也要为他来说情?”
  临渊看向他,他的目光又温和而不卑不亢起来:“你我心里都清楚他为何堕魔,何必装模作样?狼崽子?”
  珩衍冷笑一声:“他还真是人缘好。魔君情场战场都输给他了,还要替他说话。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临渊倨傲,从未看得起珩衍:“他坦荡磊落,是可敬的对手,反倒是掌门你,虽能受得胯下之辱,做小伏低百年,却依旧是个小人。”
  “我奉劝你,倘若你再敢动他,我不介意撕毁与道吾签订的和平协定。让整个雁还山鸡犬不宁。”
  珩衍恼怒地吞下一口气,忽然大笑起来:“魔君真是大度,喜欢一个人,连她丈夫都护着,倘若她有三千后宫,魔君还护得过来么?”
  临渊嫌恶地瞪他一眼:“那我们再说说另一桩事,衡蹊。”
  珩衍的笑凝固了。
  “我的人说了,十多日前,也就是掌门继位前,见到衡蹊上了雁还山,却未曾下来。”
  珩衍转身,踱了两步,坐下,摆出掌门的架子,道:“这与魔君何干,就算问,也应当是药仙阁来问。”
  临渊冷冷地盯着他:“巧了,药仙阁的衡岐仙君也与她关系匪浅,衡岐衡蹊二人手足情深,本君不能不过问。”
  “如你所言,就是这么大度。”
  第94章 琴无涯的复仇你送我的那具身体,我不……
  空气结冰,珩衍目光死死钉在临渊身上,忽然放肆大笑:“是啊,是我,又如何?证据呢?”
  他有意整了整腰佩,昂首望向门外万里苍空,负手道:“好一个伸张正义的大善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魔君是什么清流名士。”
  “万人之上的感觉很好吧,踩碎旁人尊严的感觉美妙吧?我如今也体会到了,我只是做了和你们一样的事,如何就十恶不赦了?就因为你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吗?”
  “真是可悲,你们靠上天给的不惭愧,我靠自己双手得来的,干干净净我有何可愧?”
  他缓缓转身,日头从他身后投来,落下一片阴翳。他面色阴沉沉的,望着临渊的冷眼:“知道我为什么要爬上来吗?爬上来就可以不用笑了,就可以如你一般整日冷眼待人,而不会有人敢不奉承你!”
  碍于所谓的和平协定,临渊并未发作。自打清九离开,他的暴戾脾气收敛了许多,学会了沉默寡言,学会了不武力解决一切,即便这是他从前最擅长的。
  只是眯着眼睛冷觑着珩衍:“怪不得她说你……既然她走时没说,那我也不说了。”
  珩衍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我奉劝魔君不要多管任何人的闲事,衡蹊死了对谁都好,便如此得过且过吧!”
  雁还山上不欢而散,雁还山后,坍塌的积雪泥土松动,露出无数血痕扒出的生路。拖着衡蹊残躯的琴无涯早已不知去向。
  九州仙舫上,衡岐仙君神情紧张地走向深牢。药仙阁取代了姑洗宫的位置,衡岐仙君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对象,两名看守不敢怠慢,验过符印便恭敬地将人送了进去。
  行至幽深无人处,衡岐仙君后背已浸满冷汗,仓惶不安地张望了好一会儿,确定无人后才大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变回衡蹊原形。
  幸好近来九州仙舫变故无数,符印还未来得及改。
  他几乎五脏俱裂,双手撑着地,额角暴起青筋,目中腾燃熊熊怒火。
  “好一个雁还山!什么名门正派,竟干出这等阴沟里的龌龊事!果然是道吾真君教出来的好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从前是堂堂五舫主之一,如今却为竖子阴了一把,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抬起头,眼前洞天中沉睡的便是无数被镇妖兽中最强大的一只——混沌。
  此兽以恶念为食,不死不灭,即便沉睡几百年,也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凶煞之气。
  “无心……无心……我为你报仇了!”
  他强忍着剧痛,凝神进入混沌受刑的洞天之中。
  混沌浑身被毛,生得极为难看,被琴无涯从刑罚中唤醒,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
  “上清……是你来了吗上清……我不服……我要再与你决一死战!”
  琴无涯仰望着混沌:“别看了,我是来救你的!”
  混沌像个孩童一般左看右看,这才发现地上这一小点,低下头慢声吼道:“你?你长得……这么丑……能有什么本事……”
  琴无涯:“我若没有本事,便进不得此处了。”
  混沌身巨无脑,思考了很久,想想也对,慢吞吞说:“你这个丑人好……上清……那个漂亮女人……坏……”
  “带我出去……我要向上清复仇……”
  琴无涯听过上清神女的姓名,事迹,却并不知混沌与她之间的过节。
  混沌长满毛的爪子捂住脸,呜呜地哭了,洞天大地震颤,琴无涯几乎站不住。
  “我被上清霸凌了,她抽了我右边八百个嘴巴,但是我不服啊……不服……”
  “我把她约在了东荒……她又抽了我左边八百个嘴巴……好疼啊……好疼……我不服……”
  “她说不服还抽我……呜呜我只好服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受刑还是天天看到她抽我八百个嘴巴……我服了呜呜……我真的服了……”
  琴无涯:“我带你出去,你想抽谁八百个嘴巴就抽谁。”
  混沌放下两爪,透过并不存在的双目看向琴无涯。
  琴无涯狡黠的双目闪出精光,道:“但是……你要先帮我。”
  -
  合欢宗。
  灵泉之渊内,鸣鉴怀抱着琉璃盏,透过玉符的投影看向宗内。
  玄天赐已经在合欢宗内住下几日了,此刻正在灵泉边溜达。
  为了长留下来,他假意来寻百里万,咬牙说自己家族遗传肾虚。听闻百里万能在合欢宗大长老盏摇身侧长青数年,即便是个外室,也是外室里头的那个家,是旅馆里的那个五星级,故慕名前来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