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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书院 > 综合其它 > 缺氧季节 > 第76章
  
  帮余想涂完药,他重新躺回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万籁俱寂,只有彼此呼吸轻柔交错。
  “Eyran。”
  余想刚小小地歇了会儿,此刻纤长的睫毛慢慢抬起,睡意像雾气一样罩着她眼里,她好似透过雾在看他。
  这几天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也有好多话想问他。
  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恰好记住那日他试图摸烟盒的动作,低低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揽着她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了瞬。
  沉默片刻,陈禹让缓声道:“戒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离那枚子弹穿过的伤口特别近,看清了红色的疤痕,指尖摩挲过,余想的眼眶有些湿了。
  她咽回眼泪,认真说:“以后也不抽了好不好。”
  末了,余想又补了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闻言,陈禹让无声勾唇,手抚过她光滑的背脊,漫不经心问:“有多好?”
  余想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拉住他的手臂说:“比你对我好要好。”
  听出她的撒娇意味,陈禹让低低笑了下,把方才滑下去一些的被子拉上来,遮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你换个方向许愿可能还能实现。”
  余想也笑起来:“不应该你去许愿吗?”
  “许什么?求你多爱我一点?”他漫不经心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余想的下巴,“睡觉吧。”
  余想把他的手拿掉:“你怎么不问问观音答不答应你。”
  闻言,陈禹让会意,配合道:“观音答应吗。”
  余想爬起来,压到他身上:“我答应了。”
  他慢慢笑起来,揉了下她的头发:“女菩萨最好做到。”
  第61章 恋爱金鱼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四)……
  后来一个星期,陈禹让叫了搬家公司,把他的东西运过来。
  余想租在南屿市的这间平层,一个人住有些大,两个人住倒是刚好。
  余想趴在沙发上玩陈禹让的手机,翻了下屏幕,发现instagram还在陈禹让的手机主页里。
  她还以为他早不玩这个软件了。
  她点开陈禹让的账号,又浏览了遍他的ig主页,从那张他们的迪士尼合照一直滑到最下面的木法沙的视频,像素指明了时间。
  她忽然起了心思,她拿陈禹让的微信给覃忆发了消息。
  [我和Joceline复合了。]
  发完,她就把这条消息删了。覃忆没回复,但是很快打了个电话过来——打的是那只在充电的手机。
  余想一接起来就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是我发的。”
  “我加Eyran微信好友十几年了,你知道我和他私聊过几次吗?”覃忆在那头哼笑,“零次。”
  两个人扯了几句,临挂电话前,覃忆语气稍正,忽然说:“韩双鹭退圈了,你知道吗?”
  余想微愣。
  韩双鹭当年休学后就飞到其他城市,进了娱乐圈,先是发了几张唱片,直到第三张专辑爆红,被名导相中跨界演戏,竟一举摘得影后桂冠,风头无两。
  经历了这么多,可她其实也才二十六岁。
  浴室水声不知何时停了。陈禹让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身上松松套了件黑色T恤,锁骨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
  一眼就瞥见余想正握着他的手机,屏幕上是关于韩双鹭的娱乐新闻。
  他没多问,只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余想的臀:“出门?”
  “等等,我还没换衣服呢。”余想立刻弹起来,“怎么跑那么远吃饭?”
  陈禹让刚才和她说,待会儿出门吃晚饭。余想家楼下就有商场,没想到陈禹让订的餐厅很远。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余想赤脚踩着地板,虚张声势地审问,陈禹让却只是扬唇看她,但笑不语。
  他坐在沙发上,缓慢扫视这间房屋,有了些许他的痕迹。
  他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起身趿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向卧室。他推开时,恰逢余想转过身。
  陈禹让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住。
  这段时间看见余想,她几乎都穿着适合工作场合的衣服。此刻却换了件酒红色的挂脖吊带裙,妥帖地勾勒出起伏的腰臀曲线,大片光滑的背脊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暖光下,脊线深陷,一路延伸至不堪一握的腰际。
  她正对着镜子涂上同色系的口红,整个人似一只飘逸游尾的蝴蝶鲤,明艳又危险。
  镜子里突然出现第二个人,余想涂口红的动作不停,下巴忽然被掰过,陈禹让低头,亲到余想不满,他用指腹轻轻抹去留在她唇上的湿润,帮她补口红:“靓到离谱。”
  “你才知。”余想指尖点在他胸口,“陈禹让,你可以现在开始思考,要带我去的餐厅配不配得上我今天的打扮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闻言,陈禹让懒洋洋笑了声。
  他轻轻掐余想的脸颊:“大小姐,放心,实衬得起。”
  …
  陈禹让订的餐厅在商场六层,风格模仿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SongChao.html target=_blank >宋朝美学,深色木门,门侧一盏仿古纸灯晕出暖黄光晕。灯光昏暗,余想忽然有了一种date感。
  尤其是出门前,陈禹让也颇有兴致地给他自己也抓了个造型,一时又帅到没边,眉眼愈发深邃逼人。
  “Eyran。”主菜端上来的时候,余想忽地盯住对面那张帅脸发呆,半响,佯装惆怅地叹了口气:“我感觉你还是以前比较靓仔。”
  陈禹让只从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原来你知我靓仔嘅喔。”
  他好整以暇地看她:“你得闲唔该翻翻你自己个ins主页,睇下你like咗几多个球星同明星。”
  停下了下,他又嗤笑着补了句:“没一个长得一样。”
  突然被提到这件事,余想立刻想到自己青春期在主页转发的各种照片,有些窘,桌面下的鞋尖狠狠踢陈禹让:“谁规定人只能喜欢一个类型。”
  陈禹让慢悠悠挑眉:“总归我从来只钟意一个类型。”
  他突然打直球,有些犯规,余想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庆幸这家餐厅光线够暗,遮住了她的脸红。
  最后努努嘴,佯装自己对他的甜言蜜语免疫:“好会说话的阿sir。”
  话题撤回到前几句,她问:“你现在还在用ins?”
  主菜刚好被端上来,一条黄鱼旁伴着一小盏蟹黄膏。陈禹让夹下腮边最嫩的那块月牙肉,放到她碟中,漫声:“不怎么看。”
  意思就是也会看。
  “那你怎么没有把我们那张合照删了。”余想问。
  毕竟还有人在下面评论问陈禹让他们是不是还在一起,他肯定能看到。
  陈禹让动作顿了顿,撩起眼皮看她。
  余想握住筷子:“我以为你会发脾气。”
  毕竟当初他连手机卡都扔掉。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不过前段时间,还处于和陈禹让复合的小心试探期,她避免问相关的问题。
  而如今又好像慢慢肆无忌惮了起来。
  闻言,陈禹让缓缓抬了下眉骨:“是发脾气。”几秒后,看着她补了句,“但舍不得。”
  …
  吃过晚饭,陈禹让带着她从扶梯下楼,刻意延长了时间,余想一直期待着的心又不自觉绷起来。
  直到扶梯接近底层,视野豁然开朗。
  余想的目光掠过前方,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一家4s店门口,已经挂上了“恭喜余女士成为尊贵的宾利车主“的告示牌。牌子旁边停着一辆粉色宾利,车身在射灯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她下意识回头看陈禹让,可这人此刻却故意别开了眼,笑着,但是不看她。
  销售的手里捧着硕大的花束,递给她,另一位工作人员引导她站在车前,给她拍照。
  余想盯着自己的裙子,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穿件浅色的衣服了,身上浓烈的色彩与眼前的柔粉似乎不够配。
  拍完照,一直站在旁边的陈禹让这才上前,把钥匙递到她手中:“上去试试。”
  连钥匙扣都是定制的粉色皮革。
  并不是因为余想最喜欢粉色,她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紫色。
  只是紫色的开去上班有些显眼了,他帮她挑车的时候,想到了这点。
  那枚钥匙落在自己掌心里,怀里还抱着玫瑰花,余想的嘴角再也压不住,高高地翘了起来:“搞什么,你的车不是还押在银行。”
  陈禹让轻笑一声,混不吝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难辨真伪的认真:“有钱先拿来讨老婆欢心。”
  余想嘁了一声,可最后忍不住往他怀里钻。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被彻底取悦了。
  哪怕从小到大看过很多、拥有过很多,可人依旧会被这些最艳丽的东西打动。
  曾经唾手可得的很多东西,在余家分崩离析后好似就飘走了。
  父母离异、何相宜病逝、撞见余至君出轨、余家破产……当年的事,一桩桩,不换挡地发生,十几岁的年纪,她在一次次的情绪崩溃中麻木,后面就连生日都不再喜欢过。